纪雅是什么人三岁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会拿糖骗小男生了,虽然是独身主义,但从小到大谈过无数次恋爱,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是全写出来,至少有五百万字。
她经验十足,又怎么看不出纪瑞这一瞬间的失神。
“又或者我们换个角度,你跟谢渊朝夕相处这么久,就没有一秒对他心动过”纪雅循循善诱,“你仔细想想,他那么帅,你就是个石头,也总被他晃过神吧”
纪瑞下意识想否认,脑海里却蓦地闪过摩天轮上的标语。
在最高处接吻,在无人处爱人。
虽然一直刻意忽略那个瞬间,但她当时
静默许久,纪瑞木着脸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好的。”纪雅优雅一笑,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纪瑞“”
憋屈,非常憋屈,纪瑞已经很久没这么憋屈了,可是爷爷他们都不在,打也打不过,只能板着脸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纪瑞忍不住回头“你干嘛要跟我聊这些”
“当然是因为谢渊是个不错的男人,作为恋爱的初体验应该算是顶配了,我不想某人因为太迟钝就错过了。”纪雅缓缓开口,很有为自家晚辈操心的意思。
纪瑞怀疑“只是因为这个”
“也稍微有点看不惯你整天搬家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往谢家拿,”纪雅说完,又是一笑,“相信经过今天的谈话之后,你以后再拿东西,就很难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了吧。”
纪瑞“”魔鬼,她就是魔鬼
一直到晚饭结束,纪瑞都躲着这个魔鬼,等到要走的时候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结果厨师匆匆赶来,把精致打包的甜品递给她“小小姐,你忘记拿这些了。”
纪瑞下意识看向纪雅,果然对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纪瑞一秒收回手“我又不想要了,留给爷爷吃吧。”
“你还挺孝顺。”纪雅玩味开口。
纪瑞憋屈地看了她一眼。
褚臣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一圈,抬手将甜品接了过来。
“我不要。”当着纪雅的面,纪瑞没什么底气地说。
褚臣笑笑“我想要。”
纪瑞一听,顿时不吱声了。
回家的路上,纪瑞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当经过已经熄灯的游乐园时,她略微坐了起来。
“想去吗”褚臣问。
纪瑞脑子里闪过纪雅那些话,心情烦乱地摇了摇头,又重新倒在靠背上。
“姑姑是不是欺负你了”褚臣笑问。
纪瑞轻哼一声,含糊过去。
“我待会儿回去就给爷爷打电话,让他去骂她。”褚臣提议。
由于纪雅这个人太颠覆太无常,他从小也没少被折腾,对他们父女来说,找纪富民告状这一招可以说是源远流长。
纪瑞勉强扯了一下唇角“算了吧,她
其实也没做什么。”
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如果她问心无愧,就该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而现在她却在心烦意乱,说明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褚臣见她情绪不好,索性也不再说话。
天色已晚,路边灯光飞速在车厢里略过,父女俩不说话以后,车载广播里的音乐声就明显起来,纪瑞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直到褚臣推了推她,她才惊觉已经到家了。
好像在这个时空,小叔叔的家才是她一直以来认定的家。意识到这一点,纪瑞第一次反思自己真的正常吗。
“回去吧。”褚臣把甜品递给她。
纪瑞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接了过去“谢谢爸爸。”
“快去吧,早点休息。”褚臣催促。
纪瑞答应一声,拎着甜品往家里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客厅里亮着的灯光,以及正在等她的某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他们的身份颠倒了,谢渊成了那个在家等待的人,而纪瑞深夜晚归。
谢渊似乎察觉到她回来了,突然转身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纪瑞脑海里突然浮现纪雅的声音
“你真的能接受他结婚生子吗”
纪瑞停下脚步。
“回来了”谢渊板起脸教训,“看看都几点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纪瑞定定看着他,好像在以全新的角度观察他的眉眼。
“看什么”谢渊故作镇定。
纪瑞眨了眨眼睛“没什么。”
“怎么就没什么了,这么蔫,是不是生病了。”谢渊说着大步上前,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纪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谢渊的手突然僵了在半空。
两人都因为她的动作愣了一下,等回过神后,纪瑞忙道“我没生病。”
“嗯,看出来了,生龙活虎的。”谢渊不自然地把手收回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你拿的什么”
“是甜品,”纪瑞回答完,刚想说是特意给他带的,但话到嘴边脑子里又浮现出姑姑的话,于是硬生生地改成了,“爸爸让我拿回来的。”
是爸爸让她拿回来的,而不是她专门给他带的,其他人或许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但谢渊作为一个要苦苦守住底线的恋爱脑,却一秒听懂了她的意思。
想问她今天为什么没给他带礼物,又怕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太暧昧了,很容易打破叔侄这层身份的界限,谢渊只能刻意忽略,面上平静然后内心开始风起云涌。
“啊小叔叔,”纪瑞突然开口,“我有点累了,就先上楼睡觉啦。”
“嗯,去吧。”谢渊微笑点头,等她离开之后突然黑着脸给蒋格发消息。
蒋格刚洗完澡,听着音乐打算小酌一杯,结果下一秒就收到了谢渊的消息纪瑞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纪家人跟她说什么了
蒋格无言片刻,回复好端端的,他们能说什么。
谢渊我怎么知道,应该是说我坏话吧,你说她是不是想搬出去了还是我表现太明显被她发现了不可能,我隐藏得这么好,她不可能发现
老板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来消息,蒋秘书优雅拿起手机屏蔽对方信息。
呼,世界清静了。
谢渊还在疯狂倒黑水,完全没发现他最信任的秘书已经把他屏蔽,而楼上卧室的纪瑞心里也不平静,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时不时出现纪雅那个魔鬼的身影。
一直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纪瑞突然坐了起来。
在她没有穿越之前,在她的认知里,小叔叔一直是单身的状态,所以她也没有想过,小叔叔躲过原定命运的安排后,像个普通人一样长命百岁,是不是也会结婚生子。
应该会吧,他也没说过自己是独身主义。
大伯母生了两个堂弟后,大伯带她的时间就少了,但还是会每周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她出去玩,等堂弟们长大一点,就是陪他们三个一起玩。
妈妈现在怀着孕,虽然肚子里的小孩就是她,但就现在来说,她更习惯把妈妈肚子里的自己当成妹妹,爸爸妈妈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在关心爱护肚子里的小宝宝时,也会格外注意一碗水端平,不让她感到失落。
相信小叔叔也会这样,就算步入婚姻,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也会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可是一想到他会结婚生子,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所以为什么小叔叔不一样为什么他跟爸爸妈妈大伯爷爷他们都不一样
纪瑞虽然大部分时间活得没心没肺,但自认还算聪明,现在纪雅挑起了一根线头,她自己顺着线就摸清了自己的全部想法,于是凌晨三点半,她给纪雅发了一条消息我恨你。
正在酒吧蹦迪的纪雅抽空把手机从胸衣里掏出来,看到这三个字后笑了一声,扭头跳上桌子要请所有人喝酒。
纪瑞一夜没睡好,早起没精打采地出门时,恰好遇到谢渊从楼上下来。
“早。”谢渊主动打招呼。
纪瑞一顿,僵硬地招招手“早。”
“黑眼圈这么重。”谢渊皱眉上前,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纪瑞只觉一股草木的清香伴随着男人的气息拂来,刹那间侵袭她所有感官,她又一次想要闪躲,但想起昨晚躲开后的尴尬,就硬生生停了下来。
可谢渊还是察觉到了她刹那的僵硬。
第二次了,她第二次想躲着他了。谢渊心里黑水沸腾,举起的手没像昨晚一样收回去,而是强硬地扣在她脑门上。
“没发烧,”体温正常,他咬牙微笑,尽可能平常语气,“你躲什么”
纪瑞鼻尖溢满草木的味道,一夜没睡的脑子变得空空,却还在本能回应“没、没事,就是你的香水味太重了”
“什么香水,我没用香水,”谢渊蹙眉,很快又想明白了,“你是说剃须水的味道”
原来是剃须水啊,原来小叔叔也是需要刮胡子的正常男人啊,纪瑞纪瑞感觉更不自在了,悄悄后退一步道“对,应该是剃须水的味道。”
“确实,剃须水的味道比较明显。”
纪瑞也跟着点头“明显明显,非常明显,给我熏得头疼。”
“纪瑞你别太过分,”谢渊终于黑脸了,“我剃须水都用大半瓶了,你之前怎么不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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