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燕琢城(六) 白二爷请您问个话……

小说:百花深处 作者:姑娘别哭
    花儿呕了一口,呕到躲闪不及的人身上,她吓坏了,跟手执兵器的家丁对上眼,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人的长棍已抵到她肩膀一用力将她送回去,并顺手关上窗。

    一惊接连一吓,令她把那血腥味忘掉了。有心提醒白栖岭那屋后有埋伏,转念一想他一个疯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于是捂着嘴站着,琢磨着该如何为自己和衔蝉脱困。

    外头兵器响动,衙役鱼贯而入,这架势倒是像要将这里夷为平地。白栖岭终于抬起眼看花儿“滚。无关人等都滚。”

    花儿长舒一口气,与衔蝉对视一眼,临行前不忘记那食盒,顺手提了抱在胸前,绕过挡着门的丫头铃铛,率先推门跑了。衔蝉跟在她身后,二人踩着花园里凌乱的脚印,一路跑向角门,门推开,毫不犹豫冲向外面。

    来时下快雪,去时已天晴。

    昏日西悬,凛冬肃杀,墙下窝着的要饭的听到食盒叮当声,费力睁开眼。那视线起初迷蒙,待看到那三层漆木食盒后猛然大睁。盒内香甜的气味犹如长了腿,钻进要饭的鼻翼。他缓缓站起身,拦住花儿和衔蝉去路。

    看你的贱命能不能活过今日。

    那白栖岭断然明了眼下情势,能提着食盒安然在燕琢城走街串巷之人,定不是她这个站都站不稳的人。她向后退一步,眼神四处找,不知照夜和飞奴在哪里,头脑中在食盒与安危之间抉择,最终一跺脚,丢下了食盒。

    衔蝉回头叹“可惜了”

    “不可惜”花儿想起腰间那带着血的帕子,顿觉晦气,扯出来丢到地上,头也不回跑了。跑出几步,又跑回去捡了起来。

    “还要它作甚”衔蝉捂着胸口问她,从前她没经过这样的阵仗,今日经了一回,才晓得花儿他们日日出去讨生计,那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早晚让那疯子赔我”

    消息是照夜和飞奴带回来的。

    她们逃走后白栖岭等人亦被官府带走,案是关门审的,白栖岭不到半炷香功夫就出了府衙。这其中种种,皆是猜测,只是那宋掌柜的手指,算是白丢了。他们还道宋掌柜受伤的手包裹成棉布,捧着茶肆的房契从东到西,一直送到白府门外。

    白府的管家站在门口等着,门都没让进,只说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家中事。拿过房契便走了。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神情一凛想来这白二爷是要在燕琢城大闹一番了

    花儿想起白栖岭切人手指时眼都没眨,动作快如闪电,胳膊一起一落,刀就嵌进桌里。这等狂人要他好生受气,堪比燕琢冬日不下雪一样难。

    “花儿又吓到了。”衔蝉把那情形粗略对照夜、飞奴二人讲了“花儿应当是看得最真切的。”

    飞奴闻言无比气愤,踢了一脚路旁的半截石狮,骂了一句“疯子”

    “这几日我可真是走了霉运了。”花儿自嘲道“自打开始打更,真是没一刻消停。提防别人关门观察防火防盗,自己的小命都被人捏在手上了。”

    “不如休息几日,或者谋个别的差事”照夜隐隐担心“我又怕白二爷再去找你麻烦。”

    “他贵人多忘事,我不过是宴席上任他们摆布的下人罢了,连白府的狗都不如。换言之,若他当真要找我麻烦,我还能躲过不成”花儿害怕白栖岭,她见过了他发疯,但席间的人都见过他发疯,他要对付的人多了,怎就揪着她这只蚂蚁捏了

    “我只是可惜今日的酬劳,是不是真就没了”花儿问飞奴。

    “王家那管家老头说今日闹大了,王老爷气颠了,正在家中砸东西,银子支不出来,让过几日再看。”

    比起工钱来,花儿更心疼那提点心,她自己没咂摸出味来,孙婆也没捞到吃,小阿宋也没能打牙祭。打更的时候想起那提点心,竟有点泪眼婆娑。

    恍惚间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去,仍旧空白一片。行至白府前街,人已是喊累了,细嗓子冲不出一个响亮音,搅的人头皮发麻,忒磨人。

    白栖岭又从床上坐起来,命獬鹰去让他们闭嘴。獬鹰回来了,面色很是奇特,一改往日的沉稳做派,准备吐露小秘密给白栖岭听“奴昨日没看清,今日看清了。那喊夜的并不是小孩童,是个女子。那女子今日您打过照面的。”

    “哪个”

    “您让“杀”的那个,今日赏她一提点心那个。”

    “饿死鬼那个”

    “对。”

    这是何等巧合白栖岭的眼中渐渐拢起寒光“把人带来。”

    外头飞奴正屈身喂猫,他竟把自己的冻鱼带来,掰了一小半给它,也不管它吃不吃,放下就走。阿虺搬了一天货,此刻肩膀抬不起来,让飞奴帮他揉,边揉边道“你别是要打那猫的主意。”

    飞奴回头看一眼那猫,并未作答。白府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闪出一个人来。来人身着一身黑衣,裤腿缚着,像个练家子,对花儿抱歉“这位姑娘,白二爷有请。”

    众人登时警惕,照夜上前一步对他拱手“烦请给白二爷回个话,我等正在当差,不便擅自离开。”

    “白二爷说请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白二爷为何要请”飞奴挡在花儿面前,将身前的挎刀比了比。

    “白二爷说白日感谢姑娘解围,想请姑娘小叙。”獬鹰面无表情,想来这话语也是在头脑中过了一遍,讲出来才算得体。

    几人彼此看一眼,心知这一趟躲不了,照夜赔笑道“花儿好歹是姑娘家,这夜深时候单独进白府多少有损名节。烦请您开个恩,我们跟一个人进去,如何”

    “白二爷说请一个人,就只请一个人。”獬鹰的手向下,握住自己的刀柄,做出要强行拿人的姿态。莫说眼前这几人,再来十数个也不在他话下。白二爷请个人他们胆敢阻拦,那可要吃些苦头了。

    双方剑拔弩张起来,花儿却从飞奴身后走上前去,催促獬鹰“快走吧,问完话还要出来当差呢”

    她见识了那白二爷的疯癫,知晓此番逃不过,既是逃不过,就不必连累别人。飞奴扯她手腕,不许她去。她好生安抚着“飞奴哥哥,那白二爷又不是野兽,他一个大人物为难我作甚八成是真要问话。我且先去一趟罢”言罢兀自向前一步,却被獬鹰拦下“还请姑娘走角门。”

    “走角门我可就不去了。你也说了,是你们二爷来请,既然是请就该有请的样子。我偏要走这正门。”下巴微微扬起,学那白栖岭在席间不可一世的样子,左右能不能活到明日都两说,痛快一时是一时,她倒是要尝尝走正门的滋味

    见獬鹰不动,梆子一敲喊一句“三更半夜,小心火烛”再来一句“不去”

    獬鹰拿她无法,只得后退一步“姑娘,请。”

    花儿把家伙事丢到飞奴手中,转头安慰几人“不必担忧,我除了一条烂命一无所有。他要一条烂命有何用”

    先獬鹰一步进了门,身后的朱漆木门关上之时音色浑厚,她回过头去在门缝里看到照夜和阿虺拦着飞奴,轻声劝着“会有法子的眼下是请着去问话,他要真杀人可是白日那情形,何必大费周章”

    待她再转身,看到传闻中有如天上宫阙的白府,到处挂着白色帷幔,就连灯笼都罩着黑纱,透着森冷之气。偶有当差的下人经过,拿着劲儿走路,愣是没有一点响动。

    除却这些,当真是雕梁画栋、别有洞天。就连那木窗棂都雕着小意山水,被光一照,深浅分明,格外好看。

    獬鹰见她东张西望,忍不住催促她“快些吧,白二爷等急了。”

    “不急,反正她日后没命看了。”

    花儿闻声望去,那白二爷站在檐廊之下,一半人阴在阴影里,另一半人透在光里,那模样,像来索命的厉鬼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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