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到路口跟孟城刚碰头,叶敏就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部队消息也传得快,但事情还没定性,所以大家只知道何营长媳妇魏春花被带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孟城并不清楚。
从叶敏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后,孟城没有责怪她随便得罪人,只关心问“她没有打到你把”
“没有,她没打到我就被人给拦住了。”
其实就算魏春花没被身边军嫂拦住,叶敏也有信心不挨揍,跑不过她就躲嘛,大门一栓谁怕谁啊
当然这话太影响她的形象,她没当着孟城的面说出口,只说“事情就这么回事,这次过后,魏春花肯定要恨死我了。”
孟城说道“你放心,她不会有时间来找你麻烦,就算事情没定性,何营长肯定也不会留她在部队。”
要说魏春花发表的那些言论有多严重,其实不至于,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她不是在为特务鸣不平,只是故意针对叶敏罢了。
但现在是大运动时期,没问题都能被人扣上帽子,何况魏春花这些话细究起来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魏春花也不是刚来部队,待了都四五年了,可到现在也没学会谨言慎行,只要何营长想更进一步,就不可能会把这祸头子留在部队。
要是何营长在狠一点,离婚也不是没可能。
到那时候,魏春花哪还有心思找叶敏麻烦,就算她有那个心,在把她送回老家前,何营长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行动。
这还是往轻了说,今年东河县刚抓了一批特务,部队领导说不定会严办这件事。要是魏春花的事情定了性,别说她自己,连何营长都要喝一壶。
叶敏其实没太担心自己,闻言说道“那何营长会不会给你穿小鞋”
“我跟他不是一个团的,他想给我穿小鞋也没办法。”孟城并不在意,“而且如果事情定了性,他肯定会想办法跟魏春花撇开关系,别说给我穿小鞋,装也要装成我的亲兄弟。如果他没能撇清关系,转业或者调到条件更艰苦的地方都有可能,更没给我穿小鞋的机会。”
何营长出身农村,在部队没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样的人能当上营长,都不会是傻子。既然是聪明人,自然会选择更聪明的路,而不是头脑一昏无差别报复。
听完孟城的解释,叶敏彻底放心了,说道“我明白了。”
魏春花那件事处理得很快,没定性,只让她写了份检讨,并在妇联组织开大会时,当着全体军嫂的面念了一遍。
魏春花没上过学,扫盲班是混日子的,根本不认识几个字,检讨书是她大女儿教她写的,很多字她写了不会认,念的时候磕磕绊绊,闹出一大堆笑料。
念完检讨书没几天,何营长就把魏春花送回了老家。
其实他更想离婚,虽然到他这个年纪依然只是个营长,注定了前途不会有多光明,运气好未来两三年立了大功,或许还能升上副团在
部队多呆几年。但要是依然没什么建树,基本只能在当前的职位转业。
何营长知道自己能力有多少,没抱太大升职的希望,只想好好混过这两年,以便转业时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好的待遇。
部队里转业待遇并不是固定的,跟过往表现有很大关系,当然也要考虑本人是想去哪里,省城、市里和县里能安排的岗位都有不同。
他级别不高,去省城和市里安排的岗位一般不会太好,但要是去县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进机关单位当一把手。
何营长能力不算出众,但做事还行,领导也一直都挺器重他,所以他以前很有信心能为自己争取到这样的待遇。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后院失火,出了这种事,魏春花的事哪怕没定性,肯定也会影响领导对他的印象,继而影响到他转业的工作安排。
想要将影响降到最低,只有跟魏春花划清界限。
问题在于他们有孩子,还不是一个,是四个孩子,离婚后孩子跟谁,谁来带都是问题。而且魏春花没有被定性,他就火急火燎地跟她离婚,太过凉薄。
真这么做了,哪怕他能迅速跟魏春花切割,在领导心里的印象只怕也要降到谷底。
所以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把魏春花送回老家,接下来两年里他好好表现,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不过魏春花回去了,几个孩子得留下,对外就说怕她把孩子教坏。反正老大都十三岁了,能照顾弟弟妹妹,有几个孩子在,也能为他挣到一些印象分。
至于离婚,再看吧,魏春花回去后能老老实实的最好,要是再惹事拖累他,他肯定不会心软,说不定转业前离了婚,还能顺势消除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何营长办事雷厉风行,前脚把魏春花送回老家,后脚就提着东西到了孟家,态度谦和地向叶敏道歉。
叶敏和魏春花虽然发生过口角,但对何营长没什么意见,何况魏春花都被送回老家了,她再不依不饶也显得小气,便和气说道“您放心,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冤有头债有主,不会牵连其他人。而且这事在我这里已经翻篇,就算以后魏同志回来,只要她不招惹我,我肯定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何营长是个聪明人,知道叶敏明着是在说自己很大方不介意,实际上是想打听魏春花以后还会不会回家属院,连忙表态道我这些年一直在部队,没怎么孝敬过爸妈,她这次回去是为了照顾老人,近几年应该不会再回部队。”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叶敏没兴趣替魏春花讨公道,便笑着说“这样也好。”
于是两家握手言和。
魏春花回老家没两天,时间就来到了十一月份。
虽然都说云省四季如春,但变化还是有的,最直观的就是温度降到了十几,而且最近刮北风,听着呼呼的,晚上睡觉有点吓人。
再就是空气更干了,因为在哺乳期,叶敏之前基本都不擦雪花膏。但最近有点扛不住,皮肤干得起了皮,
只好晚上睡觉前涂一道雪花膏,反正晚上安安醒了都是孟城哄,不怕小家伙舔她的脸。
进入十一月的另一个变化是叶敏工作有了变动,从药房调到了科室,上面也多了个领导dashdash姚林之前说过的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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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比叶敏之前想象的要年轻一点,但也没年轻多少,六十出头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
他个头高,接近一米八,而且他没到佝偻身体的年纪,肩背总是挺得很直,而且眼睛黑亮,看起来很有精神,也很不好惹。
叶敏并不怵他,她从小住在机床厂家属院,见过不少领导,其中好些人不苟言笑,看起来不一定比董老好惹。
等调职到机床厂卫生室,接触到的病人说起来都是厂里职工,可难缠的人一点都不少,几年下来,可以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个遍。
所以叶敏虽然不像梁娟那么热情,在人际关系中相对被动,但她遇事从不怯场,哪怕是到了军区司令面前,她说话谈吐也落落大方,看不出丝毫害怕。
而且姚林虽然说过让她好好表现,争取拜董老为师这种话,但这不算任务,所以叶敏对此没有抱太高期待。
反正她在中医方面并非毫无基础,只要能保住这份工作,跟在董老身边多看几年,也能很有收获,能否拜师随缘吧。
心态缘故,初次和董老见面时叶敏心态平常,只把对方当成上司看待,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分自傲爱答不理,言谈举止落落大方。
见她如此,董老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心里却有些讶异。
董老年过花甲,经过战争,见证过祖国成立,这辈子经过的事见过的人,跟姚林比起来只多不少。
虽然董老和姚林说好了不收徒弟,但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姚林打消了念头,否则他为什么要特意安排一名护士到自己身边。
但他在农场看病治人有太多限制,不想荒废医术,只能答应姚林到卫生所工作,所以哪怕心知肚明,他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在见到叶敏以前,董老以为她会因为接到姚林安排的任务,对他过分热情,或者因为知道他的来历,看似客气实则看不起。
他也想过,如果安排来的这名护士敢在他面前旁敲侧击收徒的事,他绝对不会容忍,直接向姚林提出换人。
但都没有。
面对他时,叶敏态度虽然恭敬,但言语之间并无讨好,更没有半分看不起他成分的意思。交代下去的工作,她也完成得妥妥当当,没有半分敷衍。
董老不由怀疑,难道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难道姚林安排来的这名护士,并不是说客
很快董老就知道了,他这次还真没度君子之腹,姚林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但打的算盘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叶敏不是说客,而是姚林希望他收的那个徒弟。
虽然董老在首都名气不小,但没响亮到人尽皆知的程度,毕竟这时候通信并不发达,叶敏这个半只脚踏进中医行当
的人都不知道他,何况部队里的普通士兵,大家训练受伤,还是更愿意去熟悉的医生那里看。
因此入职第一天,董老的诊室没有病人过来。不过他没闲着,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就直接去了药房。
卫生所的药房没有明确划分中西医,左边外刷红漆的是中药柜,因为柜子上下左右七排斗,所以又叫七星斗柜。1
中间和左边摆着原木色的西药柜,柜体分上下两部门,下半部分是柜子,上半部分是一层层的开放格,摆满了各类西药和药水。
只看两组药柜所占空间的大小,就能看出卫生所更偏重西医。
但这并不代表部队领导不重视中医,而是中医科学太过复杂,光有理论知识不够,还需要丰富的经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中医感冒就有区分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不同原因引起的感冒,开的药方都有不同。
有经验的中医一看病人症状,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迅速分析出应该开什么药。但没有经验的医生,开出来的药方可能非但不能治病,还会导致病情加重。
虽然这些症状早已被前人编纂成书册,每一个中医学院校毕业的人,都能将这些理论知识背得滚瓜烂熟。
但人体是复杂的,不同性别、年龄、身体健康程度,都可能会影响到疾病显现的表层症状,光凭理论知识,没有实际经验,很难从种种迷惑项中抽丝剥茧,挖出真正的问题。
而在医学学校学习的短短四年,不足以让医学生们迅速积累起丰富的经验,所以厉害的中医是很难遇到的。
卫生所成立至今,虽然陆续也有几名中药专业的毕业生分配过来,但他们基本都理论知识丰富而经验不足。
如果有老师前辈带,他们或许能在时光洗礼中日渐成长起来,但问题是驻地卫生所没有能带他们的好老师。而他们平时能接触到的病症,也基本都是感冒发烧,跌打损伤,前者西药治起来还更快,所以他们很难在实践中积攒经验。
于是这些分配来的医学生,不是留在部队一年年蹉跎,成天治些跌打损伤的小病,就是想办法调走,去了更大的医院。
这也是姚林不顾董老头上被扣的帽子,非要请他来卫生所坐诊,还想塞个徒弟给他的原因。
驻地卫生所现在规模小,且只有军人和家属能来看病,所里还有不少西医,所以中医资源瘸腿也没关系。
可明年开业的卫生院会在优先接诊军人和家属的同时,接收周围公社大队的社员。虽然到时候上面会派一批医生护士过来,其中会有经验相对充足的中医,但放眼全国,有多少中医医术会比董老更高呢
当然,董老是医生,他心心念念的只有看病,并不清楚也不在乎这些弯弯绕绕。
在踏进药房时,董老心情还行,不好也不坏,但当他看完中药柜,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倒不是药材成色不好,或者药材放错了柜子在叶敏入职前,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她对药材十分了
解,到药房工作后将药材重新归置了一番,还向上面提了规范药材进货标准的建议。
这一年在她的把控下,卫生所再没收过成色不好的药材,更没有出现过药材和抽屉外标识不符的情况。
董老皱眉,是因为药柜里的药材太少了,除了治感冒就是治咳嗽的,治腹泻湿疹的也有,但相关药材数量都很少,加上跌打损伤类药酒,中药柜里的药物能治的病两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董老来回看了两边,终于忍不住问叶敏“这是全部药材”
叶敏肯定点头“对,这就是全部中药材。”
其实这些药材,都是为了预防西药储备不够准备的,但这话叶敏没直接说出口,只指了下旁边两个西药柜说,“我们所里西药比较多。”
董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半分钟后叹气道“我明白了。”
叶敏想了想,提醒说“如果您认为需要采购其他药材,可以找姚所长打申请。”
“我知道了。”董老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药材,发现药材数量虽少,但成色都很不错,便随口问道,“采购药材时负责检查的是谁”
叶敏回答说“之前都是我负责。”
董老闻言,诧异地看向叶敏“你懂怎么分辨药材”
叶敏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老实说道“我母亲是中医,我小时候跟着她学习过辨认药材。”
董老了然,没有多想,确认药材没问题就回诊室了。
回去后董老没有贸然打药材采购申请,药房里中药材数量虽然少,但根据卫生所以前的情况来看,基本是够用的。
他才刚入职,病人都没看一个,就贸然采购大量药材,可能会导致采购回来的药材派不上用场,只能干等药性流失,平白浪费钱。
但等待病人上门的时间里他也没闲着,打申请拿到了卫生所近半年的病例,一份份翻阅,大致总结出病症类型,哪些更适合中医治疗,哪些西医治起来更方便。再根据统计结果,大致估出需要的药材,现存药材是否要增减。
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工作量不少,董老又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想到前面交给她的工作,她都办得妥妥当当,就分了一部分统计工作给她。
在董老的设想里,只要叶敏按照疾病大的分类,将病症名和中医接诊的病人药方誊抄下来,工作就算完成了。
他却没想到叶敏交上来的表格中,分类精确到了咳嗽是风寒还是风热引起的,病人是大人还是孩子还有西医接诊的病人,她也按照病例上的确诊信息,写上了适用的药方。
虽然因为病历上记载资料有限,叶敏补上的药方用量不够确定,是估出来的区间数,还有病症起因不明,所以她写了几个药方,所以表格最后统计出来的药材数量区间值差得也挺大。
但董老对照着交给她的病例,将她交上来的表格过了一遍后,惊讶地发现她开出的药方基本对症。
就算是他,整理出来的药材用量,也不一定能比
叶敏整理出来的数值更准确。
之前叶敏说小时候跟母亲学习过辨认药材,董老就以为她学的真的只是辨认药材,直到看到她整理出来的表格,他才惊觉她学的或许不止这些。
同时心里又有些纳闷,既然她是中医出身,又怎么会做着护士的工作
根据他对姚林的了解,这应该是个惜才的人,如果叶敏有真材实料,哪怕不是医科学校毕业,也不至于被打发到药房工作。
张嘴正要问话,董老想起件事。
姚林特意把叶敏安排过来给他当助手,是真的没有私心吗
如果他没有发誓不再收徒,从叶敏口中了解到那些未知的过去后,是否会生出惜才之心,收她为徒
董老不知道,但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能再问下去了。
于是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头目光严肃地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年轻人,直到她忍不住开口“是我整理的表格有问题,哪里需要改动吗”
表格没有需要改动的,董老只是有些犹豫,如果在和叶敏共事前,他就知道她懂中医,猜到她可能就是姚林想让他收的徒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她走人。
但几天下来,他已经了解到面前年轻人的工作能力,知道留下她,自己未来能省不少事。
而且捏着这份她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资料,董老实在说不出让她走人的话,只能在心里怒骂故意隐瞒叶敏过去的姚林一声老狐狸
沉默片刻,董老说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董老不是个会经常夸赞下属的上司,所以哪怕就这么一句话,也让叶敏觉得很高兴。
调岗后她别的不怕,就怕董老对她不满意,让她回到药房。但董老这么严肃的人都夸她做得好,说明他对她确实很满意,她在新岗位站稳脚跟也指日可待。
叶敏不由喜形于色,以至于下班跟孟城在路口碰头,他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工作很顺利”
“你看出来了”叶敏问。
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孟城道“很难看不出来。”
“是发生了一点好事。”叶敏笑着说,“今天董老夸我工作做得好,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被调回药房了。”
孟城知道她有多想留下来,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媳妇果然厉害”
他这人长得正派,哪怕用这样夸张的语气说话,听着也不像拍马屁。但叶敏仍有些脸热,说道“其实这事也说不准,我转岗才几天,结果怎么样,至少得过一个月再看吧。”
孟城却一脸正色道“工作能力好不好,一天就能看出来,只要董老眼睛不瞎,就不可能对你不满意。”
“哪有你这么说人的,小心被人听见。”
孟城抬头,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道“路上只有我们俩,还有谁会听见”
话音落下不等叶敏开口,便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口,叶敏吓得猛抬头,前
后都没看到人才松口气。
结果转头看到孟城在偷笑,没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你还笑”
她力气不算小,却也不大,掐在孟城结实的肌肉上没太大感觉,但他还是做出了龇牙的表情“疼疼疼。”
叶敏见他眉头紧皱,连忙松手问“真疼啊”
“疼,”孟城煞有介事地点头,又将脸凑到她面前说,“但你亲亲我应该就不疼了。”
叶敏又不傻,到这会哪还能看不出他是装的,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疼着吧你”
一路说说笑笑到大院,两人先绕路去篮球场,那里地方空旷,打弹珠、跳皮筋、踢毽子,什么都玩得开,所以大院里的孩子放学后都爱往那跑。
其他地方找不到孩子,去那里准没错。
不过今天夫妻俩过去时,孟峥没跟小朋友们一块玩游戏,而是跟梁娟家的老三冯庆东一起,站在乒乓球台前眼巴巴地看着。
自五十年代末国内运动员拿到首个世界冠军,乒乓这项运动就日渐火热起来,到了七十年代,规模稍微大点的国营厂家属区都有乒乓球台。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下至五六岁的小孩,拿上球拍都能下场打两把。
驻地条件虽然艰苦,但休闲方面的设施还算齐全,很早就修了篮球场和乒乓球台,军属安置办还能借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以此降低大家的运动门槛。
所以大院里的人基本都会打球,每到晚上或者周日,篮球场这里总是站满了人。
孟峥也喜欢乒乓球,只是他个头没比乒乓球桌高多少,打球接球都有点吃力,所以愿意跟他打球的人不多。
尤其是现在这种人多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只能站在旁边看,并为场上的输赢欢呼。
因为乒乓球台旁边围的人太多,孟峥个头又矮,叶敏和孟城在篮球场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准备离开时碰到了他一个同学,问了才知道才知道他是被人挡住了。
而且这局球打得估计挺精彩,围着的那一圈人欢呼不断,叶敏喊了两声都没见孟峥出来,便让孟城去喊人。
结果孟城挤进去喊了两下人就看迷了,别说叫孟峥,自己都挪不动步子了。等叶敏过去喊他,还说“等会,我看完这一局就回去。”
叶敏“”就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靠谱
心里也好奇,到底这一局打得多精彩,才能让围观的人都看得这么欲罢不能。于是也走进了些,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打球的是两个十来岁的孩子,都是初中生,但大运动后学校都不怎么重视教育,从育苗班到高中,都是半天上课半天学工学农,学生们都挺自由,常常下午四五点钟就放学了。
不过部队小学和育苗班要好点,军区司令重视教育,学校领导自然会抓得紧一些,每学期只安排几天学工学农,平时都得老老实实上课。
但部队没有办初中,大院里的孩子上的都是公社中学,教育方面归教育局管,学习方面就要松懈一些。
这会在篮球场玩的不止这俩孩子,打篮球的也基本都是初中生,小学生个头不够,高中生得去县高上学,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像孟城这样的成年军人,基本只有晚饭后和周日有空打球,白天泡在篮球场上的只有这些初中生,让那些重视教育的人看着就忍不住叹气。
叶敏没有叹气,孟峥才上育苗班呢,而且原著中他考上了大学。这辈子只要她能活下来,就肯定不会让他辍学。
安安也是一样的,她比孟峥还小几岁,指不定刚上小学高考就恢复了,到时候她肯定要好好抓一下女儿的学习。
虽然原著中安安没有读书,但那不是因为她笨,而是她被那黑心肝的一家子给耽误了。
这辈子安安没有了负累,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
叶敏心里盘算着,目光就被乒乓球台上方来回跳跃的圆球给吸引了,别说,这两个孩子球真打得不错。
看着看着,叶敏也入了迷。
平时他们俩总是下班回到家属院,叫上孟峥就直接去丁家接闺女的夫妻俩,这会看比赛入迷的夫妻俩却齐齐忘了这事,直到球赛结束才匆匆忙忙往丁家去。
而像平时一样,一起床就等着爸妈和哥哥来接的安安,在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们的身影后,终于没忍住,哇地哭出了声。
于是当好不容易哄好干女儿的钱晓云,得知叶敏一家三口是看大院里孩子打乒乓球才耽误了时间,便没好气地说“你们俩可真行,看球看得连孩子都忘了”
叶敏瞬间心虚,但很快指向孟城,甩锅道“听到没说你呢看球看得连闺女都忘了是不”
孟城不敢回怼媳妇,便甩锅孟峥“作为最先看入迷的人,你是不是该反思反思自己”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孟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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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峥实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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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峥实惨身份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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