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不一样的他

    第40章

    “我怎么看”陆修远奇怪地看雁临一眼,“不怎么看。跟长辈半生不熟的人,不可能用。”

    这倒好,捎带着拒绝了一大杆子沾亲带故的人。雁临一笑,非常满意。

    王萍听雁临说话的时候,已恨得暗暗咬牙,心知那小丫头片子故意跟她找后账呢。

    她要不是为了以后与陆修远仍旧常来常往,何必乖乖听话,过来赔礼道歉

    这条路要是断了,那她还认什么错

    迅速权衡一番,王萍站起身来,做出分外恳切的样子,“远哥,之前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以为两家相处得比亲戚还近,说话不讲究方式,太冒失。

    “但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能出人头地。这样的话,有我出一份力不是更好吗没错,我不是一流名牌大学的人才,可好歹是读了大学,在这年月,大学生做文职,怎么也比低学历的人更稳妥一些。

    “今天我的确是错了,想做出弥补,避免影响两家的关系,等我工作后,前三年不要工资都可以。再一个,我也想跟你多学一些东西,真的。”

    雁临无语望天。

    陆修远语气转冷“我说了,不可能。而且之后几年我都说不准自己在哪儿,那要看雁临考上哪里的大学,我得陪她去上学,不相干的人,少在我们附近晃。”

    雁临一愣,没想到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把陪她上学的话扔了出去。下一刻,心里便是满满的甜蜜。

    陆潜和叶祁望了小两口一眼,满脸地欣慰与赞同。他们想到了当年漂洋过海的岁月,再遥远再辛苦的路程,也携手同行。他们认为的夫妻,就该是这个样子。

    作为最了解修远的长辈,他们如何不希望他与长辈一样,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恋爱结婚。

    先前修远因为身份性格与环境限制,基本上断了与女孩子相恋的路,他们就想制造机会给他,没料到儿子儿媳妇太着急,只凭交情和雁临的样貌就把婚事定下来。这是他们一度略有微词的症结。

    现下一看,儿子儿媳分明是歪打正着,雁临是掏心掏肺对修远好,不然不会主动提出一家人同住;修远对雁临也是满心的在意,不然不会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关乎几年的打算。

    如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家四人满心欢喜,王萍却被打击得无以复加。

    这次遇到了花瓶里的刺儿头,很会给长辈和陆修远灌迷魂汤,直接导致她当众出丑。

    这还了得三个外人再受村里人尊敬,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以后不定怎么把这件事向外传扬,她很快就会成为村里的笑柄,把她跟破鞋相提并论也未可知。

    气恨到了一定程度,由不得她不恼羞成怒。

    她望着雁临,眼中已有恨意,“你故意抓着我说过的话不放,就是为了王家陆家断绝往来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一门心思求个皆大欢喜,你偏要这样,往后陆家的人缘儿还不全得让你败坏完你这叫不顾大局

    ,懂不懂”

    陆潜、叶祁面露不悦,俱是微微前倾,要出口驳斥。

    雁临却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笑,闲闲回道“首先,我提出你说过的话,是征询你和修远的态度,你们表态了,但我没说什么,对不对

    “其次,你这么激动,再一次对我指手画脚、否定我的人品,这让我更加坚定以后有多远离你多远的立场。

    “最重要的是,这是你跟我和修远之间的事,长辈之间的往来,我没资格也没胆子干涉。爷爷奶奶的人缘儿,可不是谁想败坏就能如愿的。”

    局外人赵老爷子一拍大腿,“这话对陆家老俩的人品才华,别说咱们村里县里,就算到首都的很多国家级单位,也只有挑大拇指的份儿,这来来回回多少次请他们出山了

    “王萍,你别揪着人家孙媳妇穷追猛打了,行不行今天才认识,你就这样那样的说人家不是,纯粹有毛病。这也就是人家有素质,让长辈做主,不然早让修远收拾你了。

    “再说到底,要是换了我家那个母老虎,碰到你这样的人,你那张脸早让她挠成土豆丝儿了。也不回头想想,说的都是什么乱八七糟的真有点儿欠抽了啊。”

    十分耿直的一番话,引得大家一通善意的笑,另外两个局外人更是频频说“没错,是这个理儿”。

    王萍哭了,这倒不是她想卖惨,实在是羞愤交加,撞墙当场晕过去的心都有了。

    王老爷子重重咳嗽一声,望着孙女的眼神,简直是恨不得给她一刀的不忿。太丢人了,他这辈子都没丢过这样的脸。

    “认错斟茶认错”他怒声说。要不然,他当场把这混蛋孙女撵出家门,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王老太立马跟上“听到没有再不听话,立马给我走人我们的家搁不下你”

    王萍连哭都不敢了,匆匆忙忙用手帕擦了擦脸,敛容正色,逐一到了陆潜、叶祁面前倒茶赔礼。

    陆潜和叶祁见惯了风浪,明白这次最终的收获是看穿一个人的品行和家教,也足够了,其他的,不妨留给修远,也就做样子抿一口茶。

    王萍到了陆修远近前,要拿他面前的茶杯。

    陆修远却抬手一挡,“不用,我本来就不认识你,以后离我跟我媳妇儿远点儿,比给我磕几个都见道歉的诚意。”

    王萍被打击到了险些崩溃的地步,双腿软了软,差点儿就真跪了。

    雁临不疾不徐加一句“我同意。”

    陆潜笑笑地说“修远说的也对。好些人跟一些亲人都没缘,更别提长辈朋友家的孩子。往后就这么着吧,我们跟王家是一回事,孩子们不再来往是另一回事。”说着看向王家老两口,“你们说呢”

    王老爷子、王老太能说什么强扯出笑容,点一点头。

    于是,王萍的斟茶道歉就此打住,事情也算尘埃落定。

    雁临虽然确定,王萍很可能会更加不择手段,却已对现状很满意。

    她已进一步确认,长

    辈站在自己这边。往后王萍要是更出格,没关系,她也可以更出格。

    知三还一心要当三的货,她绝不会惯着。

    夜了,雁临仍是落后于陆修远洗漱洗澡,上了床,小猫似的拱进他被子里。

    陆修远忙把她搂到怀里,掖好被角。

    雁临双脚凉冰冰,灵巧地把他睡裤往上勾起,然后把脚贴着他肌肤取暖。

    “小崽子。”陆修远轻笑。要给她灌个热水袋,她嫌麻烦不准他准备,转头就给他找事儿。

    “谁叫你这么暖和的”雁临才不管,抬了抬身。

    这须臾之间,陆修远默契地展开手臂,由着她把小脑瓜安置到臂上。

    雁临的手熟门熟路地顺着他棉t恤下摆溜进去,微凉的手落到他温热的背部,满足地吁出一口气,“真好。”

    “好么”陆修远笑着,啄一下她的唇,“我对你的用处,不止这些。麻烦你别想再收拾我。”

    雁临亲回去,“只是特喜欢腻着你,好歹也是我争取到的好机会。就这样,不算难为你吧”

    “当然不算。”被精灵似的小妻子腻着,何尝不是他如今最暖心的事。

    雁临的小手拍拍他的背,“说说话,哄我睡觉。”

    “嗯。”

    “想知道你在村里的人际关系,现在有没有好朋友”

    陆修远告诉她,年少时有过不少所谓的朋友,但也仅限于收获时节在田地相互帮忙而已,志同道合的,他没遇见过。

    后来他参军,一晃十来年,除了探亲基本上不回来,昔日玩伴成家的成家,在外的在外,平时连信都不写,偶尔碰面,已只是点头之交。

    他在村里找的通风报信的人是村长,三四年前达成的默契。村长每每知道祖父祖母真遇到了什么事,就会先联系陆家,再迅速联系上他,说明原委,由他酌情做出安排。

    与村长的所谓交情,其实是出于互惠互利。有利于村里发展经济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会及时告知,唤兄弟过来洽谈。所以,两人相互有什么事一定帮衬,但不需言谢。

    简而言之,生活里的陆修远,对亲友之外的人,条条框框分明,没有人情味可讲。

    但他就应该是这样子。要不然,身边不知多少烂桃花,怎么可能成为绯闻绝缘体、禁欲系人设。

    不服气不行啊,要是换个人,别说这么亲昵地睡在一起,就算距离很近,也足够男方心猿意马。可再瞧瞧她这位男朋友兼合法丈夫,压根儿柳下惠的胚子。

    且不说什么烂桃花了,她真能把他拿下恐怕都有难度。

    睡意袭来时,雁临这样想着。

    第二天八点来钟,老少四口神采奕奕地去赶集。

    原本,陆潜和叶祁是这样安排的他们用常用的脚蹬载人小三轮车,修远和雁临骑一辆自行车。

    陆修远否了,“要买不少东西,我们俩不定踅摸多少有用没用的,而且我得抽空去邮局打几个电话。开车去,停在集市

    外面。”

    老两口顾及他要打电话,只好照办。

    到了集市外围,停好车子锁好,四人缓步前行。想走快也不可能。

    腊月十八了,这已是年集,而且村子大,十里八乡的都赶过来,人实在多,一些路段接踵摩肩。

    陆修远揽着小妻子,和祖父一起照看着祖母

    集市外围是卖蔬菜副食品的小贩,一个个摊位紧挨着,争相吆喝报价,很是热闹。

    走过这一段,是卖熟食的,猪头肉、酱牛肉、羊杂、鸡架、馒头、火烧、烧饼琳琅满目,中间穿插着卖烤红薯、冰糖葫芦的。

    经过一个卖烧饼夹肉的摊位,雁临多看了两眼。刚出炉的烧饼切开,填满切好的肉丁、青红椒,很好吃的样子。她琢磨着,不知道能不能有样学样。

    叶祁平时很喜欢这一口,无意间瞥见孙媳妇瞩目,笑得微眯了眼睛。

    只走了这么一段,许多人殷勤地找过来和老两口、陆修远打招呼,知道雁临的身份,满口夸赞。

    陆家在村里的好人缘儿、地位,雁临切身领教到。

    再往前走,是占据路段最长的布料衣物鞋子的摊位。

    布料在雁临眼里,从来不会用价钱论高低档,只有适不适用的差别。而在年集上,摊贩不管什么样的货品都会摆出来售卖,成色不比县里的百货大楼少,碍于如今出产商有限,质量也不会差,价钱却绝不会高。

    她凑到祖母身边请示“奶奶,我想仔细看看布料,可以吗”

    叶祁满口应下,“我陪你,顺道学学经验。”

    陆潜和陆修远也没意见,对雁临从事的服装业,两人有着或多或少的好奇心,只要搭边儿的事,就乐得看看。

    雁临顾不上他们的心思,只随着意愿挑选。

    老式的看起来喜气洋洋的织锦布匹,她不是没兴趣,而是家里有不少纹丝未动的存货,根本没地儿用。

    她想要一些适合做睡衣的料子,格纹条纹的薄绒或纯棉布均可。

    还真找到了。

    雁临货比三家,最终选择了一个摊位,笑盈盈讲价。

    纯粹看穿戴就认定买方不懂行情敲竹杠的小贩,等同于没眼力见儿的棒槌。

    听出对方是内行,给出公允的价格之余,再没加价的可能,都会顺着台阶下。

    眼下的摊主正是这类人,爽快地应了雁临,一面取布料,一面跟老两口、陆修远攀谈几句,说着奉承话,哄得一家人心里都很熨帖。

    雁临取钱时,陆修远已先一步将钞票递给摊主。

    她扭头看他一眼。

    陆修远斜睨着她。

    叶祁一拍雁临拿着钱夹的手,“哪有你花钱的份儿这孩子,可不准这样。”

    “再这样,我给你出一百道最难的课余习题。”陆潜煞有介事地威胁。

    雁临求之不得,要取钱明知故犯,“那可太好了。”

    陆潜一顿,慌忙改口“我刚刚嘴瓢

    了,花钱的事儿你听修远的,我才给你出题。”

    “我可当真啦。”

    “个淘气鬼。”陆潜笑眯眯数落。

    陆修远心情却没他们这样好。

    事实上,从坐到驾驶座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些不踏实。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走在街上这一路,他确信自己和至亲妻子被人暗中窥视着。这不是预感,而是常年的训练和经验累积而成的精准判断。

    有胆子给祖父祖母添堵的人,村里根本没有。

    那就是他和雁临。

    再用排除法,剩下的只有雁临。

    他希望自己预感出错,但要本着预防意外有所准备。

    想生事的会是谁答案呼之欲出。那个莫名其妙的货色,认识不入流的人一点儿也不新鲜。

    所以,是全程陪伴雁临,还是引蛇出洞

    当前情形下,他会选择的只有后者。

    等雁临买完看中的一应布料,暂且寄放在就近相熟的店铺,往前缓行时,陆修远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雁临亮晶晶的眼眸忽闪两下,点头说好。

    陆修远反而微微一愣,问“傻丫头,你对身边的人都这么言听计从么”

    雁临横他一眼,“现在我只这么信你,其他的长辈亲友,才不会让我干这种事儿。”

    陆修远揉一揉她面颊,笑得现出亮闪闪的白牙。

    “你可不准让我吃亏。”雁临仍有小小的不满,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要不然,晚上有你受的。”

    陆修远剑眉一挑,笑微微,“仗着人太多,又长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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