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不畏生了,凑过来吃齐窈窈掌心里的猫粮。
齐窈窈却完全没注意到。
她的心脏不断膨胀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开，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只看到许知握着自己的手指,听着许知在耳边的呼吸声。
西下的夕阳,把她们亲密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时之间，全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们两个。
齐窈窈脸颊发红滚烫,手指不自觉也轻轻抖了抖,但在下一刻,许知就抽出了手。
风从指缝中吹过。
前一刻还被温热包裹着，下一刻手心手背就只剩下凉意。
齐窈窈愣了愣,再次错愕地转头看许知。
许知没看齐窈窈,垂目看着面前的小猫,跟她说“你看,它现在就会吃猫粮了。”
齐窈窈于是也看向面前的橘猫脑袋。
画面很美好。
但她心里正非常暴躁地想我管它吃不吃啊
许知知你快老实点把手放回来
尽管齐窈窈在心里暴躁大喊,嘴上却没敢说出来。
许知当然也就不知道。
齐窈窈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摸橘猫的脑袋。
小猫在进食，没顾得上她rua自己，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将她的掌心舔得干净，微微发痒。
深夜十点。
齐窈窈抱着大抱枕躺在床上还没睡，她走神回忆着什么,然后痴痴笑了一阵,又忍不住激动和兴奋，把脸埋进抱枕里
等缓过那种情绪,她就看向自己的右手。
过去那么久了，但许知手掌和手指那温热干燥的触感，以及带来的轻微电流一样的酥麻感好像还停留在上面。
酥得她心脏直颤
这可是许知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啊啊啊啊啊”齐窈窈手脚并用夹着抱枕兴奋地在大床上翻滚两周，然后停下，她呵呵傻笑着想许知一定也喜欢她。一定一定喜欢，喜欢到都不装了
自己单相思无益。
齐窈窈立刻拿出手机给许知发消息。
许知正在做题。
暂停了酒吧的兼职，她有更多时间刷题和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学校这次的小测难度很低，十有八九是因为上次期中考试试卷太难，彼此拉分很大，打击了很多考生的信心，无形中也增加了高考带来的压力。
得不偿失。
赶紧弥补一下。
但这毕竟只是小测，无足轻重，接下来的月考，还有二模、三模又会是重点。
手机震动。
许知停下笔，拿过来看。
yaoyao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许知
yaoyao我们的知知姐姐在干什么
许知做题
yaoyao
yaoyaoqaq这么卷
许知没事情做，而且刷题和看书会让我感觉到安心
yaoyao你的安心方式也太奇怪了陪我聊聊天
许知找来蓝牙耳机连上，再给齐窈窈打去微信语音。
不过被挂了。
紧接着又打回来一个视频通话。
许知看到视频请求，压下唇角浮起的弧度，接通。
“知知”
清脆的声音响起。
许知看向手机屏幕里的齐窈窈，对方正抱着抱枕趴在床上，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睡裙质感很好，因为压着抱枕的原因，胸前柔软被挤压高高耸起一道深沟。
许知看了眼就收回视线，正正经经地说“不是说陪你聊天吗，为什么要开视频”
“我想看着你嘛”
齐窈窈撒娇着盯住手机里许知好看的侧脸看，片刻后，注意到许知正做题去了，支脸问“知知，都跟我打视频了，你还做题啊”
“高三学生不做题做什么”
“可你都第一了啊。”齐窈窈想了想，说“你就别这么卷了吧，你这么卷，让我怎么办”
许知刚好做了一题，写下答案，侧头看她，“什么你怎么办”
齐窈窈“我怎么追上你”
许知一愣。
齐窈窈说完立刻想起什么，水汪汪的深邃眼睛一亮，对许知说“这样吧知知你给我补课，我给你算钱”
许知听到前面还没什么反应，等听到最后半句，她的眉毛微微抬了一下，有点不太开心。
但许知没表现出来，只道“给我钱”
“是呀我请你当我的补习老师，我能提高成绩，你按劳所得，并且给我补课的同时自己也可以复习和巩固到知识点，双赢”
“去你家”
“唔，在你家也可以，但好像挤了点。还是来我家吧”齐窈窈说“我家房间超多你可以睡客房，也可以跟我一起睡”
许知听到什么，心跳慢半拍，但随即立刻否决“不行，我晚上得回来，我妈妈会担心。”
“那我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呗，这也不是多大的事”齐窈窈听许知好像不反对，神色和语调都轻松起来，她越想觉得这决策很棒，“你帮我提升成绩。如果没有考第一，那就是你这个老师的错”
许知“”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齐窈窈看向手机，正跟那头的许知对上视线，她因为心情好，翘着双脚在身后晃来晃去，说“你的错，就要罚你”
许知“那我选择不教。”
齐窈窈“”
齐窈窈立刻说“没那个选项的”
“那还有什么选项”
齐窈窈说“a你非常乐意教我；
b来我家；c对我倾囊相授；d明天就开始”
许知笑，“这三个选项真是互相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窈窈看许知的笑容，微微心悸，又回过神立刻狡辩“谁说没关系了它们充满逻辑，承上启下，还包含了时间地点事件人物”
许知“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故事性的选择题。”
齐窈窈得意“那当然了”
许知问“我没有拒绝的空间吗”
“没有一点”
“好吧。”许知笑了一下，她显然没打算拒绝，只是看向齐窈窈的时候说“可以给你补习，但我们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行啊”“齐窈窈应完想起什么，松开抱枕跑下床。
许知看到镜头晃了晃，很快只剩下漂亮豪华的粉色公主房。
她挑了下眉，然后听到远远传来声音
“知知你等会儿”
许知于是收回视线，继续写试卷。
很快，齐窈窈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蓝牙耳机里“知知，知知”
齐窈窈兴冲冲跑回床上，手里拿着纸和笔，“你说吧，那三章怎么约”
许知听到声音很近，停下算到一半的题看向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齐窈窈手里拿的纸笔。
无言几秒。
许知“你还要写下来”
“对呀”齐窈窈理直气壮地说“我待会儿拟个协议出来，明天打印好让你一起签掉这样一来，白纸黑字，你不用担心我耍赖，我也不用担心你耍赖了”
许知说“我不会耍赖。”
齐窈窈“那可不一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口头上的承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忘记掉了，只有写下来签了字才靠谱”
许知不再跟她辩，直接说“第一，教你期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齐窈窈立刻捕捉到漏洞“教我期间”
许知补充“在你家期间。”
“”齐窈窈见没漏洞可钻，立刻反驳说“我才不会呢我又不是什么流氓，我不管做什么都会征得你同意的”
许知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二，我要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要反抗。”
“为什么要加这一条”齐窈窈立刻反对，“你完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反抗，我完全同意”
许知“你同意有什么用”
“这是跟我的利益相关，我就喜欢你对我动手动脚”隔着屏幕，齐窈窈相当无法无天极
许知却直接说“不同意我就不教了。”
齐窈窈看她无赖，正要皱眉，但随即就眉开眼笑，她故意压轻声音揶揄许知“知知，你干嘛加这个啊，难道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对我做些什么坏事吗”
许知挑眉，不落下风，“我怕你到时候太笨，会忍不住打你。”
齐窈窈“”
许知
“所以我要是动手，你得反抗，记住了吗”
齐窈窈嘁声，唰唰唰在纸上写下，再问许知“第三条呢”
“第三。我不要钱。”
齐窈窈正要写，笔尖一顿，很不解地抬头看许知“为什么”
许知没再通过手机屏幕看齐窈窈了，她把刚刚没算完的题重新顺思路算下去，同时回答说“我答应过朱老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跟上进度。”
齐窈窈说“但朱老师只让你在学校时帮我，没说放学也要啊。放学后是你的私人时间，你要学习的”
许知“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教你，同时自己也能巩固到相应知识点。”
“但是我们不擅长的科目不一样呀。”齐窈窈还要较真什么，却发现许知一直在写题，于是放下笔拿起手机，她盘腿而坐，“许知知，你先别看试卷，看我”
许知沉默片刻，停笔看向她。
齐窈窈认真地对许知说“知知，你家里经济不是很困难吗还欠了债。这害得你明明高三了都要牺牲复习时间去酒吧兼职，那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要”
齐窈窈说“这钱还不是白给你的，是你做家教的正当收益，劳动所得。”
许知看着她，薄唇动了动，但没说出话。
齐窈窈又看着她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你就把我当成酒吧老板一样，你去酒吧打工，老板不就的给你结账吗”
齐窈窈不知道为什么这话题越说越不对。
她只能用很诚恳的语气和神态，对许知说“我真的有很多很多钱，多到根本花不完，如果可以帮你，甚至为你解决燃眉之急，这不是很好吗是不是”
许知心说不是，她收回视线，说“给钱我就不教，你自己找别人。”
齐窈窈见自己苦口婆心、费尽口舌，于情于理的说了一大通，许知还是固执己见油盐不进，她不由苦恼的叹了一声，“许知知啊我怎么感觉自己看不懂你呢”
许知没解释，只说“时间不早了，睡吧，我做完这张试卷也睡了。”
说完，许知又跟齐窈窈道了一声晚安，整个人的情绪看上去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挂掉视频通话。
许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摘掉蓝牙耳机丢在桌上。
她抿直唇，一声不吭的把数学试卷做完，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五三。
周为香半夜口渴起来倒水喝，无意间发现许知卧室里还有灯光传出来，她心里微微一惊，轻声打开门，看见了还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女儿。
周为香抬手轻敲了下门，才道“知知”
许知一顿，立刻放下笔回头看她，“妈妈。”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周为香有些担忧地走到女儿身边，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然后看向书桌的作业本。
只是普通题目，不是在钻研难题。
“很晚了吗”许知似一脸茫然，她看向时间，一点半了，于是立刻笑起来跟妈妈说“竟然这么晚了，我做的太入迷忘了时间，马上就睡了。”
周为香这才放下心，“嗯，好。”
许知目送妈妈的身影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她双手用力揉搓了一把脸。
然后捂着脸支在桌上。
她也说不清心里复杂烦闷的心情。
如果可以，想跟谁打一架。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站起身，没什么表情地把桌上书本试卷收拾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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