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你选小厮,你偏不听”
沈吉故意不再理睬。
遗憾的是,由于离得太远,他根本听不清那些人在聊什么,故而获得的信息实在有限,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凑近点时,却被身后的女声吓了一跳。
“阿吉啊,你在瞧什么热闹”
沈吉猛地回过头去,瞬间入目一位身穿红衣,容颜娇艳到模糊了年龄的大美人端立在回廊拐角,正是赤花楹实际上的主人朱容
朱容身上的香味极重,她带着一众美人款款靠近,闻声质问道“为何最近又不听话了不是叫你只算账、不出门的吗若不是我来给徐大人敬酒,还不知道你这般淘气呢。”
说着,她就拍拍沈吉的脸“我下留你的命,不是让你随心所欲贪玩的,你搞清楚点。”
沈吉能感觉到自己这个角色对夫人是由衷的恐惧,一刹那间,他竟从脑海中窥见到了不少幻影。
似有人在不断将自己按回到地板乱摸,脸上,眼睫毛上,四处都有血迹横流,以至于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内心只剩下混乱到能够割裂记忆的恐惧,以及心神具碎的绝望
朱容已经习惯沈吉的迟钝反应了,见这少年不吭声,甚至面色变得惨淡虚弱,便不再继续恐吓“好了,赶快回去把这月的账目算清楚,交给春尘,今夜就要完成,明白吗”
沈吉点了点头。
朱容吩咐“去吧。”
这时候忤逆她没有任何意义,沈吉只得朝仓库迈步,暗自疑惑“方才我所见的幻觉,是剧透吗”
梦傀“不是,剧透只有触及关键道具才能看到。”
沈吉“难道是我这角色失去的记忆”
梦傀答不出来。
沈吉摸了摸鼻子上的疤,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确不太记得来赤花楹之前的经历了,而那些记忆,肯定掩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沈吉再度返回了自己的小卧房外,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原被关好的门竟在虚掩着。他仗着自己是这里的主人,立刻带着内心的疑问,勇敢地走进去,故意大声问道“是谁在这里呀”
结果不请自来的人,竟是方才还在宴席上犯尴尬症的新科状元
沈吉茫然眨眼之间,马上听到了系统提示。
“达成nc主线认识新科状元。”
这达成方式还挺诡异的
尽管心知肚明,沈吉还是得明知故问“你是谁”
状元原本显得非常害怕,观察过他两秒后,才察觉到这少年的异样。
沈吉继续装傻“你为什么翻我的账本啊”
状元将手里的本子小心地放下“我就是随便瞧瞧,打扰了,我可以走吗”
沈吉心里无语,面上却只能乖乖点头“请便。”
如此一来,状元便确定相信他脑袋有问题了,以至于这家伙并没忙着逃走,反而开始故意追问“你是赤花楹的账房先生吗小小年纪可真厉害啊,竟然没算出半分纰漏,是谁教你的本事”
沈吉“嗯没人教。”
状元凑近“为何你这里只有这个月的账单和客人名单”
状元郎打探这些做什么看来是想和夫人做对喽
沈吉很多想法在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过,随即做出决定,决定亲近这个特别的角色,所以故意讲漏了嘴道“我做好后就交给夫人,她负责保管呢。”
状元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见这家伙都快把自己的目的写在脸上了,沈吉忍不住提示“你快走吧,夫人不让别人来看的。”
听到这话,状元更相信沈吉不仅脑袋傻乎乎,而且很善良,不由拱了拱手“多谢小兄弟,方才鲁莽,我还没来得及请教尊姓大名”
沈吉照实回答。
状元轻笑“在下顾长卿,沈兄仗义,还望别与人提起我来过这里,不然当真很麻烦。”
沈吉很痛快“好。”
顾状元这才心事重重地溜出了门。
梦傀道“他很可能是个主线人物,至少不是来赤花楹上享乐的,而是有属于自己的剧情目的。”
经历过两次副本后,沈吉已经熟悉了故事节奏“我猜那个徐大人和他的疤脸保镖,亦有所图,这赤花楹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宴席落幕时,已是漫天群星。
哗啦一声巨响,是绿榴回屋就砸碎了她桌上的瓶瓶罐罐。
她可爱的脸因气愤不甘而狠狠扭曲,命丫鬟将个五花大绑的年轻奴隶丢在地上后,随即不耐烦地催促说“滚滚滚,都出去”
吓人都晓得绿榴性格扭曲,自然匆匆离去。
等到屋子里没人了,这姑娘竟掏出了把匕首,奴隶见状吓得浑身发抖,挣扎着后退,奈何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躲闪。
绿柳不屑地哼了声,竟一把抓住奴隶的长发,没有半分犹豫便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转而用碗接起血来。
傍晚时沈吉偷看的配方没错,人血确实是她制药的材料之一。只不过那青春永驻的药方绿溜还没研究通透,以往只会少量采血浅浅尝试罢了,若不是今夜实在是心情不好,也不至于忽动杀心。
这般生气,原因无它,怪只怪徐大人又留了白朵过夜。
经历过方才一番卖力表演,绿榴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却又心有不甘,对着空荡的房间骂道“什么玩意,糟老头子不点我就别动手动脚的,恶心死了”
“你什么破事没见过这又是何必呢”
朱容的声音柔柔地响在门口。
绿榴立刻收起自己的嚣张,端血起身“夫人。”
朱容并不在意地上已经咽气的奴隶尸体,她缓慢走进室内“我说过,就算没有客人点你了,我也不会赶你走的,毕竟你有你的本事。”
绿榴偏不这么考虑,气鼓鼓地问“夫人,我真比白朵丑吗我真老了吗为什么她总是能赢过我”
朱容侧头愣了愣,忽花枝乱颤地大笑。
绿榴不明所以。
朱容抬袖擦了下眼角“别的美人都只是混口饭吃,求个活路,偏你这么上进,我倒是真不懂了,受客人欢迎有那么重要吗”
绿榴使劲点头“当然重要。”
朱容叹息,亲昵地揽住她的后背“人心易变,男人个个都是喜新厌旧之徒,何必在乎那些呢来,我跟你说点正事。”
笙鼓少歇,夜似深渊。
被迫干起活来的沈吉用最快的速度把夫人所要账目核对清楚,而且留下了点纰漏之后,才交给她贴身婢女春尘,之后又暂时得了些清闲。
此时多半已是后半夜了,可惜他还没搞清核心矛盾,再累也不可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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