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跑了一趟,我外婆会感受到你的心意的。”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骆离追问,“虽然画画很自由,但多少也该做点其他事,多接触接触人。”
沈吉对未来没有太多期待,只回答“再说。”
“跟我回港岛吧。”骆离忽然很认真,“我来照顾你。”
这话终于让沈吉看向他的眼睛,觉得好笑似的“照顾我”
骆离态度直接“你想过什么生活,想做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会努力让你活的高兴一点的。”
“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我误会了”沈吉前半句语气轻松,转而又冷淡下来,“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实现不了。”
骆离有点没好气,拧眉说道“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哈,干吗讲这么纯情的话”沈吉反应平静,“再说和那没关系,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不顾骆离的阻拦,直接开着车走了。
东花的夜依然流金溢彩,明灭的光照在沈吉的脸上,让他迟迟地发现,原来方才那么痛苦的泪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干涸了。
眼泪当然会消失,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会消失。
但为什么每每想起江之野时几近窒息的痛,却从来无法产生任何变化呢
沈吉无声地驶入了东花的夜中。
随着宋丽娟的离世,年画店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生机,如今沈吉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花林晚恢复正常时,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再种花了,以前江之野让沈吉去和外婆学种花,这几年确实学了不少,但人一没,就真的种不了了,因为看着花开花落,便会不断地想起从前的日子,那种感觉实在难熬。
之后,他开始沉迷装修,把江之野之前买的那个大平层全部重新拆了,亲自画设计图、亲自挑材料,甚至亲自上手干活好像可以用无比繁琐的事情填满空洞的生活似的。房子从冬天装到夏末,当他终于等到空气达标,抱着呆呆住进去后,又是冷风渐起的日子了。
天真的猫咪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圈,最后心安理得地在阳光中舔起了毛。
沈吉安静地望着它,忽然又有种想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这感觉很久不曾出现,结果仍未曾消失。
时间过得好慢啊,但流动如此缓慢的时间,也足足过去了七年。
呆呆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溜达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沈吉捞起猫咪抱住它说“我想外婆了。”
呆呆喵了一声,用小脑袋靠住了他。
新年前后,沈吉去了趟北海道。他当然没靠近获麟出现的那座山,也没住进曾和馆长住过的酒店,只是找了间还不错的民宿,每天喝喝小酒、泡泡温泉,来了精神就画两天画,心烦了就一连睡上二十个小时,依然是得过且过的状态。
某日大雪纷飞,他在居酒屋里独自发呆,酒喝了两杯,面前的食物却没怎么碰。
正要再倒酒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却把酒壶拿走了。
沈吉疑惑侧头,望见个稍显陌生的年轻男人,努力想了想,才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找到过去的影子“找我有事”
来者是吴弥尔,三年前他被遣送回日本,如今应该已经自由了。
看样子,这家伙被心印搞得一团糟的身体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像个健康的人类。不过听秦凯说,吴格予的状况却不怎么样,可能要步吴家人的老路,没几天活头了。
吴弥尔哼了声,坐到沈吉身边“你来这干什么缅怀过去啊”
说也奇怪,心印消失后,那些剑拔弩张的关系变得毫无意义,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也便自然而然变了味道。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纷争本来就和他俩没有关系,他们都曾是受害者。
沈吉抢回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闷闷地喝着不讲话。
“你现在就每天这么混着吗”吴弥尔眉头紧簇地打量沈吉,“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老这样啊。”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很正常,被他讲却古怪的很。
沈吉有点微醺,眯着眼睛嗤笑了声,眼神却是冰冰凉凉的“不然呢我该有什么宏图大志,你帮我规划一下”
吴弥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口嘲讽“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是那种为了个男人就是去自我的人,恋爱脑有什么意义”
“男人”沈吉小声嘟囔了句,“江之野不是人。”
酒意带来的绯红让他白皙的面颊有了几分血色,明明该是憨醉的神态,表情却清醒到令观者揪心。
吴弥尔想不明白“至于那么爱他吗其实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啊。”
“爱吗”沈吉说不出什么浪漫笃定的话,最后只回答,“你不懂。你找我到底干吗”
吴弥尔呵了声“不干吗,只是听说你来日本了,多少想见一面。其实我还挺关心你过得怎么样的。”
沈吉不禁笑起来“馆长以前跟我说,你喜欢我,真的吗”
吴弥尔无语地看他半晌“我羡慕过你但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有点可怜你,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好起来。”
“怎么才叫好起来呢我不知道。”沈吉喃喃自语,“怎样才算是好好生活呢,我也不知道。”
吴弥尔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沈吉盯着空气说“现在我猜着,江之野离开之前,已经知道是这种结果了,所以他才给我留了房子和钱,那是他所能理解的,一个人类安稳度日所需要的东西可是,我宁愿没钱,什么都没有,还在勤勤恳恳地打工,还住在我的小卧室里,每天吃外婆做的饭,我想让一切恢复当初”
吴弥尔并没有撒谎,他望着沈吉的眼神里,最深重的东西就是同情。
沈吉苦涩地嗤笑“可惜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我只能接受现实。”
其实来之前,吴弥尔准备了很多话来劝他,可现在却完全不想多说了,他举起杯子和沈吉碰了碰,将微辣的酒一饮而尽,最后道“医生说,我哥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也想接受现实,你教教我,难不难”
东花的春风总是吹的很早,沈吉过完春节就回来了,他在旅行时积攒了点力气,回来后主动去面试了个画展管理人的工作,打算多接触下社会。
虽然沈吉没什么工作经验,但对美术作品的理解和非常吸引人的外表还是让画廊老板欣然录取,这样以后就可以认识些艺术圈的男男女女,多些事情做吧
不知道忙起来之后,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会不会好过一些。
由于车被送检了,沈吉便进了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他想起最近又有卧轨自杀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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