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唐泽:这下真是黑衣人了

    “小百合”站在女儿面前,看着她倔强扭过头,不肯与他对视的样子,松本清长闭了闭眼睛,“就算那封预告函是误解,就算心之怪盗真的误会了俊彦谨慎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别那么倔强。”

    “爸爸”松本小百合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高杉俊彦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

    因为那封预告函的意外出现,高杉俊彦被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团团包围,与她隔开了很远的距离,隔离在房间的另一角。

    看不见他的表情,小百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

    非要说,俊彦他有什么问题的话,那,那就只能是

    这样想着,她又看了一眼父亲手里的预告函。

    「心性因仇恨而被扭曲的“高杉俊彦”阁下。

    我等同情你的遭遇、为你经受过的磨难深表遗憾,

    但,你被扭曲的复仇计划,真的配被称为“寻求公道”嘛

    苦情戏并不能消解恶念,不是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为自己的选择而忏悔吧。」

    是那件事吗是关于父亲的,那件事吗

    松本小百合的脸上闪过了浅淡的悲伤情绪,闭了闭眼睛,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手里温热的柠檬茶。

    轻柔的苦涩气味在她的鼻尖飘散,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婚礼还是要继续的今天,对你们来说也是计划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吗”松本小百合微笑起来,伸手拍了拍父亲身上笔挺的正装,“有你在保护我,我不会怕的父亲。”

    “小百合”

    房间的角落当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高杉俊彦,听见他们的声音,抬起了头,却无法越过重重人墙的包围看见松本小百合的脸。

    一方面,他为松本小百合说出的理由感到悲哀和痛苦。

    事实上,松本警视希望他们能配合警方的计划在近日举行婚礼的请求,是唤醒了他始终挣扎中的杀心的根本原因。

    又是这样,又是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

    连女儿的婚姻都可以当做手段和筹码,为了“正义”不择手段,就因为是正义的,所以造成的伤害都可以忽略不计吗

    母亲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喘息哀嚎,渐渐停止呼吸的场景,在他脑中整夜整夜地回放,每当他想要沉浸在对小百合的好感与爱意当中时,那些刺痛的回忆就会反复提醒他。

    另一方面,摸着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小小的胶囊,他又克制不住煎熬和愧疚的情绪。

    小百合,小百合确实是无辜的

    她对自己的打算毫不知情,是他心怀不轨,抱有别样的目的去接近她、追求她,这是无论他如何用“她自己贪图富贵,看上了他的家世,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之类的理由自我催眠,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该怎么办他的仇恨,他的计划

    那些心之怪盗,什么时候会

    心中正思绪万千之时,一种可怖的战栗感突然顺着他的脊背不断上爬,一双金色的、兽一般的竖瞳,在他的幻觉中突兀地亮了起来。

    这、这是

    呼吸越发急促,高杉俊彦抬起手,抓住渐渐产生了窒息感的喉咙,发出着“嗬嗬”的粗重喘息,脸色很快涨红起来。

    “高杉俊彦,高杉”看见他突然表现出异状,两只手抠挠着自己的脖颈,如果不是双手戴着与礼服搭配的白手套,恐怕已经要把脖子刮出血痕的样子,目暮十三警觉地瞪大了眼睛,立刻高声呼唤道,“去叫医生”

    刚在月影岛见过了现场的他,对这种表现简直敏感到了极点。

    这不就是那几个涉嫌贩毒的家伙,死前展现出的样子吗

    莫非这真的与心之怪盗们有什么关系吗

    月影岛雪花一般纷飞的乐谱以及旭日中的熊熊烈火,在他眼前飞快闪过。

    “俊彦,你怎么了俊彦”听见动静的松本小百合不管不顾地推开了拦在面前的警察们,惊呼着扑向无法支撑身体,跪伏在地的高杉俊彦,“不要,别这样,俊彦”

    惊慌的泪水打湿了她精心打造的妆容,眼妆一团漆黑地晕染了起来。

    视野正在渐渐模糊的高杉俊彦,竭力保持着呼吸,松本小百合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清晰地映照在了他的眼睛里。

    多美啊,他的爱人,他,一心想要谋害的爱人

    “医生,请问有医生在吗”

    “这里需要医生,各位,麻烦让一让”

    正与唐泽和缓聊着天的风户京介眼前亮了亮,第一时间转过头。

    似乎是出乱子了,不过这样正好,省得他为了弄死一个添头,还得费尽心思。

    乱子越大,他的机会才越多

    “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一会儿再聊。”心中振奋并叫好的同时,风户京介没忘记还要在唐泽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的任务,一脸沉着冷静地转过头,迎上快跑向他跑来的白鸟任三郎,“怎么了,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白鸟任三郎心情复杂地注视着风户京介。

    在被公安提醒,风户京介与一些危险的心理研究组织有关系之前,他从来没有把怀疑的视线转向他过。

    毕竟,谁会质疑了解你那么多私密情绪,尽职尽责合作多年的心理医生呢

    可要是风户京介是个可疑之人,他今天死乞白赖地蹭来这场婚礼的目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风户医生,我记得你是有过外科经历的。会急救吗”不过现在还有更紧急的状况等待处理,白鸟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快速地说,“我们遇到了突发情况,有人需要紧急救助。”

    “简单的cr还有气管切开之类的我都可以操作。有急救箱吗”二话没说,风户京介就挽起了袖子,主动跟上了白鸟的脚步,“务必联系最近的急救中心。”

    “已经有人在联系了。”死死盯着风户京介的表情,白鸟任三郎领着他向准备室的方向走去。

    不论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现在救人要紧。

    至于搜查一课的案子他会盯紧这个家伙的。

    看着他们两个快步走远,对情况心知肚明的唐泽拿出了手机。

    joker风户京介被引走了我说,你们没把高杉俊彦真打死吧

    ision怎么会,还有气儿呢。nar表示还能控制他三分钟,再长就有点不好掌控了,可能真会掐死。

    joker那就掐满三分钟再放,留口气就行。

    给出了无情的答复,唐泽左右看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零组成员点了点头,脚步不急不缓地向着后台走去。

    三分钟啊,应该足够高杉俊彦涕泗横流,狼狈万分的了。

    那就行,深刻地体验一下,清晰地等待死亡是什么样的感受吧,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拿人命当玩笑。

    “不可能”听见毛利小五郎他们的推断,柯南和毛利兰同时叫喊了起来。

    “心之怪盗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发了预告函的对象下杀手。”睁大了眼睛的柯南据理力争道。

    “是啊,你们一定搞错了,说不定情况是反过来的,因为他接到了预告函,有人想杀害高杉先生,把事情栽赃在怪盗团身上”毛利兰也发出了大声的抗辩。

    毛利小五郎的视线直接跳过了直跳脚的小学生,奇怪地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你怎么也这么相信那个什么怪盗的你也没接触过他们吧”

    “我就是知道”毛利兰握紧了拳头,大声回答说。

    心之怪盗他们,是不可能随意伤害无辜者的性命的她这样坚信着。

    joker那在风中狂舞的红色围巾,穿过炸弹爆炸的余波,从新干线旁一闪而过的瞬间;他跃过无能为力的自己,向着浅井成实所在的火焰中,义无反顾地前行的背影

    那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会做出来的选择,她就是这样坚信着。

    “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个症状”懒得和孩子们幼稚的观念争执,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被放平在地面上不住抽搐,眼角开始流下黑色液体的高杉俊彦,“就算我不这么认为,今天高杉俊彦只要死在这里,结合预告函的事情,怪盗团是杀人凶手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这边正说的热闹的时候,白鸟带着风户京介匆匆赶来。

    “让开,给他留出呼吸的空间。”大步走进门里的风户京介断然出声,“急救箱,找出消毒用品和刀片”

    对,如果高杉俊彦死了会给怪盗团招来恶名,那就别让高杉俊彦死在这里

    这样想着,仗着身高和体型的便利,柯南越过人群,向着准备为高杉俊彦做急救的风户京介跑了过去。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有一些隐约的担忧的因为被joker救走的浅井成实,很有可能真的与怪盗团高度关联。

    万一,这次又是他在使用那种险些杀死了半个月影岛居民的手法呢

    印象空间的下层,被柯南高度担忧着的浅井成实,正将狼狈万分的高杉俊彦的阴影踩在脚底。

    身穿平安京服饰的使魔在他身后悬浮着,悠扬的笛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每一个音阶传出的时候,宫野明美的眉头就微微颤一下。

    “行了nar,该放手了。”看了眼鲜血淋漓惨兮兮的阴影高杉俊彦,宫野明美忍不住提醒道,“真搞死了就出大乱子了。”

    “我知道。”浅井成实冷静地俯视着脚下不再挣扎的男人,又驱动着使魔演奏了一个小节,才终于挥了挥手。

    狐面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将他下垂的嘴角遮掩住,皮开肉绽仿佛被凌迟过一遍的阴影高杉俊彦,终于发出了崩溃的痛哭声。

    他一边哭一边瞄着慢慢后退的浅井成实,哭也不敢哭的很大声,似乎很怕又一次惊动这个凶残的家伙,又遭受一顿凌虐。

    “你这个能力,视觉效果还是太惊悚了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宫野明美,终于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以后不是特殊情况尽量少用。”

    虽然明白浅井成实的攻击是指向性的,不会产生队友伤害,但是小曲吹着吹着,面前的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总有一种听了很不吉利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想捂住耳朵。

    “我也不喜欢总是这样搞,发动起来还挺累的。”耸了耸肩,浅井成实将弓往背后一挂,“能力这种事,似乎与觉醒时的状态有关。我也没得选。”

    “呼,那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吧”没忍住大松了一口气的星川辉,看着打滚哀嚎的阴影高杉俊彦缓缓变得透明,最终消失,活动了一下脖子,“风户京介那家伙的殿堂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别急,joker希望能确认完所有技术细节,再给这家伙一个难忘的体验,”回想着唐泽的用词,浅井成实点了点头,语气确定地复述道,“这样才好让他知道,没事干别抢别人的爹妈,你没有自己的爹妈吗joker是这样说的。”

    此言一出,宫野明美和星川辉都不由侧目。

    “怎么了”只是复述原文的浅井成实一脸无辜。

    “听着像是在说实话,但是又有点像在骂人”宫野明美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一听,就很joker。”星川辉总结道。

    “阿嚏”

    走到准备室门前的唐泽,将喷嚏盖在手心里,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狐疑地看了眼诺亚在的口袋。

    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身体可好了,好的过分,好到他日啖方糖三百颗都没长一斤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纸片人来了一个次元,所以他也变成吃不胖的纸片人了。

    所以他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算了,念叨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捏了下鼻翼,唐泽啧了一声,“姑且当成风户京介干的好了。”

    好端端又被记了一笔黑账的风户京介,正不可思议地收回已经抵住了高杉俊彦皮肤的刀片,惊奇地注视着前一刻还在痉挛抽搐,似乎马上要归天的家伙。

    这种力量,这种在瞬间改换人意识的力量

    将锋利的手术刀片妥当地放回了箱子中,风户京介站起身,近乎敬畏地看着恢复常态的高杉俊彦,脸上露出了柔软而惊讶的神情,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心之怪盗团,这群人,绝对与导师有分不开的联系

    要是能接触到他们就好了

    因为缺乏经费以及更多的学术支援,自己的研究进展缓慢,依靠着学派的交流活动,也只能制造出这么低端而粗暴的产物。

    看看,看看这些人犹如外科手术一般,精准地剔除并重塑底层人格的手法这一定,与导师“唤醒”唐泽昭的那种力量相仿他不会认错的

    神色激动的风户京介,其实表现是算得上怪异的,奈何此时满屋子的人与他一样心潮澎湃,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之处。

    “小百合,对不起”从地上艰难坐起身的高杉俊彦,没有顺势站直,而是标标准准地跪坐了起来,深深埋下了头,做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姿势,“对不起我”

    “俊彦”想到那封预告函,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了的松本小百合,轻声呼唤着未婚夫的名字,“怎么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今天的婚礼,恐怕不得不取消了。”头深深埋在两手之间的高杉俊彦,声音干涩,满是愧悔,“我做了可怕的事情。我,我该向你忏悔我隐瞒了你很重要的事情”

    意识到高杉俊彦接下来要说说什么,松本小百合的眼中,又一次慢慢蓄起了泪水。

    “你,你是要说,你与我父亲的事吗”声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松本小百合,彻底控制不住泪水,已经晕花了的眼线,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淡黑色的泪,“我一直,在等你说这件事”

    “你知道你早就”不敢置信的高杉俊彦,愣愣地抬起头,注视着面前哭花了妆的恋人。

    “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送我的柠檬茶没想到,是你先忘记了”极力想要露出笑容,泪水一直往下流的松本小百合,还是没能压抑住哭声,啜泣起来,“你今天,是打算要做什么事吗”

    听懂了小百合的意思,一张稚嫩的可爱脸庞,与面前哭得泪水横流的脸慢慢重合,前因后果在脑中不断交织、冲击着,于是很快,高杉俊彦的哭声,也一样失控了。

    “我打算杀死你。天哪,我竟然打算,杀死你”

    “小百合老师”毛利兰捂住了嘴,泪水已经快速积蓄,泪眼汪汪的,眼看就要落泪。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沉默地看着这两个痛哭着拥抱在一起的年轻人,相互交换着眼神。

    站在门口的唐泽看着这相互剖白,气氛正佳的一幕,差点没绷住,赶忙抬起手捂住了嘴。

    草,这高杉俊彦脸上淌的黑泥还没擦干净呢,松本小百合的眼线液就随着她发达的泪腺,在脸上织起蜘蛛网了。

    这一人一脸黑道道的场面,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挺般配哈

    与此同时,没忘记正事的唐泽,扫了眼独自站在房中,心情澎湃不已的风户京介,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按一下就会让人失忆的按钮吗”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唐泽打量着忘记了表情管理,下意识不停触摸兜里装置的风户京介,眯起眼睛捉摸着,“这次又是什么片场的黑科技哦,anck也是黑衣组织,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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