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一觉睡醒,想起自己喝醉后说的那些话,全然不曾发觉是闻了真言香的缘故,只当自己酒后吐真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喝酒误事
陆栖以头抢地,内心疯狂咆哮。
坦白来历是穿越者的大忌大忌啊
陆栖在床上把自己拧成了麻花,最后只能自我安慰我说得含蓄,顾落不一定能听出来嗯,不一定。
啊啊啊啊
陆栖焦虑得想死,但还是按时起床洗漱去上早课。
因为心里存了事情,她一直到中午被几个和她一样还没辟谷的同学邀请结伴去食堂吃饭,才发现大家今天对她的态度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
倒也不是说平时他们关系有多不好,但因为她是铸金殿大司器带回来的,发了话的关门弟子,此后大司器不再收徒,她就是铸金殿的小师妹,所以各处师兄师姐对她都多有优待。
这样的她放在学堂自然也是风云人物,高岭之花,太有距离感,没点背景着实不敢贸然上前结交。
久而久之,关系就比别的同学之间要疏离许多,不算冷淡,可也不算热络。
但今日,同学们好像特别关心她。
陆栖问了才知道,他们都听说了昨天傍晚顾落送她回去的事,于是有人便猜她可能早就知晓魔君之死的内情,不过是配合自家大师姐演戏,实际上她们俩师姐妹关系好着呢,或许那日在武英广场,她也是想像安师兄那样,站出来说魔君是自己杀的。
能参与到这样的事件里,对新入门的弟子来说可太了不起了,加上前日有外门弟子说她闲话,她又闷闷不乐的,众人便自发地照顾起了她。
还安慰她说没事的,齐长老上课的时候都说了,有些时候,想要做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就总有人要站出来当坏人,他们都懂。
陆栖“”我不是我没有。
还有齐长老课上不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给我具体分析啊
陆栖很想解释几句,可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把局面推向对自己不利的方向。
果然自己就当不了穿书文的女主角,陆栖心想,然后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也发自内心感谢顾落。
顾落特意送自己回来,就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吧,她果然是个好人。
如果是顾落的话,就算猜出了那些话的意思,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栖不再纠结顾落有没有猜出自己的来历,放松下来后,她终于注意到顾落说的那句“化神圆满后破碎虚空”的话。
陆栖茅塞顿开化神圆满破碎虚空,那她是不是就能回自己的世界了
想想自己还没追完的漫画,想想自己好不容易请假定了机票酒店却没去成的漫展,还有钱花出去了货还没发,一天都没拿到手里玩过的各种预售同人谷
陆栖突然有了动力,埋头刻苦修炼,错过了好几次魔君记忆中本该有的剧情。
顾落特意留了一只魂蝶在陆栖身边,发现陆栖没有像魔君记忆里那样行事,认识来自各门各派的天之骄子,反而专心修炼,略一思考,便猜出是自己的无心之言导致了她的改变,难得有些后悔。
因为在魔君的记忆中,陆栖确实就是话本里主角一样的存在。
虽然自己因她而死,死前身败名裂,完全不像什么白月光,但顾落有把握自己的死背后一定藏着自己的手笔,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有诈死的念头了。
她想做的那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若不跟灵霄宗分割,极有可能连累灵霄宗。
当然这不是她后悔的重点,重点在于,陆栖会在后来认识一名叫“元初”的女修。
这位女修与顾落投契,越到后面关系越亲近,并会成为下一任帝君,甚至就连上辈子的听冥魔君也是死在她手上,如果不能弄清这个“元初”究竟是谁,是什么来历和什么样的脾气秉性,顾落之后的很多计划都会受到影响。
偏偏陆栖转了性,这样下去,她还能认识“元初”吗自己还能通过她摸清“元初”的底细吗
顾落烦恼着,一边派出人手去查,看哪门哪派或是哪个元姓世家有这么一位人物,一边继续调理自己的身体,没事收拾一下屋中的造器材料,修补修补自己的九羽绫罗衫和陆栖的鸿羽披帛,再暗中处理一下外面带来的各方情报。
这天边界传来大捷的战报,没一会儿顾落就被掌门秦玉卿叫去,说是剑阁几位小弟子胆大包天,居然瞒着师长偷溜去了边界。
“豁,还有尤师弟呢”顾落看了眼名单。
秦玉卿放下茶杯,无奈道“如今大家都在忙,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合适去边界,把这几个小兔崽子带回来了。”
顾落也不推辞“那自然是好,这段时间什么都干不了,我闲得道心都快出问题了。”
“口无遮拦。”秦玉卿不算重地训了一句,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顺便把这个给我带去,给你林师伯。”
顾落双手接过“是,掌门。”
“还有”秦玉卿想了想,“近来都是梅邵给你疗伤,这次他和你一起去,今晚夜里就启程。”
吩咐完,顾落离开掌门的勿忘峰,去问药轩找梅师兄,把掌门要他们俩今晚启程去边界,把尤师弟几个带回来的事情说了。
梅师兄咽了口口水“我是一定要去吗”
顾落看他怕,体贴道“要不我去和掌门说说”
梅师兄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罢罢,去就去吧。”
通知完梅师兄,顾落又去通知吴夕瑶。
目前许多同他们联手的门派都留了人在灵霄宗,负责联络,月轮教留下的就是吴夕瑶。
吴夕瑶找了个机会,假装与顾落结识,因此顾落去找她也不需要遮掩,权当朋友之间告别。
吴夕瑶咋舌“你们灵霄宗的小崽子可真能耐,上赶着送死呢”
顾落摇头“你别小看他们,前日不可追偷偷送来的消息里说,他们几个被勒令留守后方,误打误撞遇见了一支从地底下潜入的魔修,他们拼死把魔修都拖住了,这才叫赶来的师兄师姐们将其全部诛杀。”
“为此他们几个都受了重伤,尤师弟全身筋脉尽断,魔修看他骨头硬故意折磨他,一点点削去了他右手的皮肉,踩碎了他的手骨。”
“嘶”吴夕瑶倒抽一口冷气“好疼”
顾落垂眸“是啊,好疼。”
吴夕瑶“所以秦掌门是让你去带他们回来疗伤”
顾落“那倒不是。如今最好的医修都在边界,比起带回来,自然是留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等等等等。”吴夕瑶听不懂了“那秦掌门让你去干嘛”
顾落“大约是让我去躲劫的。”
吴夕瑶“劫”
顾落用一句话,让吴夕瑶明白了劫从何来“还是不可追偷偷传来的,掌门那边应该也得到了消息边界之所以大捷,是因为林无需在战场上突破修为,现在已是真正的渡劫期。”
谁人不知,无论何门何派,只要出了渡劫修士,其膝下弟子或后嗣,必会被帝君找各种理由召去仙都,扣留为质。
林无需情况比较特殊,他早年有一弟子,可惜品性太差被逐出师门,林无需本人也被伤透了心,再没收过徒弟,现今剑阁的弟子许多都是剑阁长老们收的,剩下的是记名弟子,他们坚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能等到林无需收徒的那一天,盼着能让林无需看上。
林无需没有亲传弟子,但有顾落在魔君一事中为他被搜魂。
这是一段因果,如若没有这段因果,为牵制魔君而受伤的林无需去了边界,能不能撑到突破还真不好说。
也是因为这段因果,顾落成了最适合用来牵制林无需的人。
掌门找借口让她去边界,就是不想她被仙都的人带走。
吴夕瑶最烦仙都那些人,每次提到都牙痒痒“要不我和你一起若仙都那些狗东西追去边界,我替你把他们都杀了。”
顾落的回答出乎吴夕瑶的预料,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冷静一些,也不用你出手,我本就打算去仙都的。”
吴夕瑶愕然“什么”
顾落“不过在去仙都之前,我还想先去一趟边界,所以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当晚,掌门亲自给她和梅师兄画了传送的阵法,烧掉许多块灵石,将他们传送去了边界。
落点就在边界后方专门腾出来的空地上,除了这块空地,其他地方都贴了反传送阵的符纸,以防魔修用传送阵法突袭他们。
空地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留守,每每亮起阵法,留守修士皆严阵以待,不仅要确定来人身份,还得让他们的同门来接,才肯放他们离开。
来接顾落的是赵清谷和她的师父玉京子。
玉京子男生女相,身形高挑单薄,黑发中透着不明显的乌青色,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腔调“天色不早,我先带你去安置,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跟在后头的梅师兄注意到玉京子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悄悄冲身旁的赵清谷比划口型“我呢”
赵清谷,面无表情“伤者才有时间休息,你得和我去给今日刚退下前线的修士疗伤,拔煞气。”
他们在后头说悄悄话。
顾落在前头和玉京子聊“掌门有封信要我交给林师伯。”
玉京子“哎呀”一声“他还在前线呢,得后日才回来,不如你在这多停留几日”
“好。”顾落点头,又忐忑地问“师叔,我师父呢她也在前线吗“
玉京子掩唇,却难掩话中笑意“她得明日才回,你那日自作主张,把自己弄得神魂自锢,可将她气坏了,一听说你要来,她特地撂下话,说什么都要提前几天回来。”
顾落“要不我把信留下,劳烦师叔你送一送,我和梅师兄这就带上师弟师妹几个回去吧。”
玉京子抬手搭上顾落的肩“那可不行,你要现在走了,师姐这气非得撒我头上。好孩子,做错了事就是要挨训斥的,谁叫你该呢。”
玉京子那日也在场,顾落伤得有多重,他比谁都清楚,就算知道顾落是为了大局,事实也证明顾落这么做是对的,他依旧难以接受让弟子牺牲自己的做法。
若事事都要叫弱小者去牺牲,那他们这些所谓的“破障强者”也不过是废物罢了。
顾落被安排去休息,听玉京子再三叮嘱她好好睡觉不要打坐,她好像知道赵清谷喜欢催伤者睡觉的习惯是怎么来的了。
顾落想着等仙都使者追了来,自己还得气他们一个大的,索性乖乖听话,躺下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起,顾落换了衣裳,梳理好头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外逆光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古铜色皮肤的女人,女人身上套了一件金鸾纹的黛紫色黑褖外衣,大敞着挂在手臂上,露出肩头健硕的三角肌和上臂的肱二头肌。
外衣里面就一件紧身的无袖黑衣,用了不怕火的乌犹皮做料子,高领口裹着脖颈,下摆箍着紧实的腹部肌肉。
随手把外衣一脱就能抡起大锤在高温的炉子边打铁铸剑,相当便利。
都说徒弟总会下意识模仿师父,就像赵清谷如玉京子那般坚定认为睡觉比打坐更加适合伤者,喜欢催伤者晚上多睡觉,顾落也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养成了戴许多首饰的习惯。
师父身上的首饰比起她只多不少,还都金灿灿的,格外衬肤色。
顾落记得自己幼时被师父捡回灵霄宗,师父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又嫌她人小腿短跑得慢,总把她抱起来走,手腕上的金镯子经常硌得她难受。
那会儿她刚到灵霄宗,遇到什么不喜欢的都会忍耐,觉得不舒服也不会说。
直到后来慢慢变得开朗,一次师父抱她下山,镯子正好压在膝弯的软肉上,她实在难受,想说话又让飞行带起的风灌了满嘴,只能用手去够对方落到胸口的头发,一不小心就扯得用力了一些。
大抵是她那时的表情太委屈,她听到头顶大大咧咧地传来一句“就说这孩子喜欢我,你看都会和我撒娇了。”
想到孩提时候的趣事,顾落不由自主地露出笑颜,唤了门外的女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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