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夺去呼吸,陆知知喉间溢出两声细细的呜咽,却没有躲,反而兴奋得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期盼了许久一般,一点一点开始尝试着迎合。
她的唇有些凉,像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湿润的,柔软的,带着浅浅的纹路。
陈延川的吻极有耐心,像是猎人慢条斯理享受着自己已到手的猎物,不急着吞吃入腹,而是慢悠悠地品尝,享用。
直至感觉到陆知知有些缺氧,他才松开些许力道,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
“不会换气”他偏过头,轻咬了一下她耳垂,微微上挑的眼尾染上些许薄红,原本淡漠的眉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愈发显得堕落。
陆知知胡乱摇头,又点头,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再练一次。”
说着,她就带着点执拗地又要凑上来。
“别急。”
陈延川沉笑一声,手掌顺着少女的后脑游移向下,落至后背收紧下压。
陆知知身子被迫与他贴得更紧,脖颈拉出极为漂亮的弧度,如献祭一般。
她半睁着眼,也不挣扎,迷茫地眨了眨,颊上的酡红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娇艳。
陈延川喉结微滚,低头温柔地在她唇角先轻轻吻了吻,嗓音微哑,似蛊惑一般
“这次,记得呼吸。”
陆知知意识清醒过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昨晚从走出酒吧开始就变得一片空白的记忆,和此刻头疼欲裂的感觉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她再一次喝酒断片了。
陈伊人还真是遵守诺言,说到做到。
陆知知揉着脑袋慢吞吞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试图想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脑海里只隐约闪过自己坐上出租车、站在家门口开门的回忆,再后面她大约是真的醉狠了,越回想只会徒增头疼。
她现在躺在陈延川的床上,而床边放着一杯水。
意味着陈延川定然是照顾过她。
陆知知沉默了一下。
她从来知道,自己酒品算不得很好,酒后发疯带着点儿随机性,有的时候乖得倒头就睡,有的时候据陈伊人透露,她差点把店砸了。
先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水,陆知知捧着杯子坐在床上,冷静了好一会儿。
她回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没太醉,尚且能控制得住来着。
事已至此,只能祈祷她昨天没太发疯,给陈延川造成什么困扰
思及此,陆知知起身下床,鬼鬼祟祟地开门去洗漱。
不曾想,刚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陈延川。
男人神色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异样。
陆知知脚步一顿,心虚又有些歉疚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自己大约,也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她踮了踮脚,乖乖道“叔叔,早。”
陈延川“嗯”了声,进去洗了个手。
陆知知守在门口没走,陈延川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瞥见她,停下脚步,略一偏头,问“有什么事吗”
“啊”陆知知张了张嘴,带了点儿尴尬地开口,“我昨晚喝醉了之后,回来有闯什么祸吗”
她最终还是决定问问,毕竟以陈延川那般包容温柔的性子,就算她真的闯了什么祸,估计也不会同她计较,但正因此,她不问,反而会更愧疚。
她小声补充“对不起啊,我都记不起来了。”
陈延川眼神凝了凝,似是在回想“倒是没闯祸。”
没闯祸就好。
陆知知正要长舒一口气,却在下一秒,听见陈延川又道
“不过,你亲了我。”
“”
闻言,陆知知心头猛地一颤,头皮几乎瞬间炸开
他说什么
她,亲了,陈延川
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得不能动,陆知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抬头。
见男人神色如以往一般温淡平静,她心脏咚咚跳了起来,心头不由得存了几分侥幸。
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她轻咬了下唇,尝试着问“你说的亲,是指”
眼前光线一暗,男人略一俯身,带着凉意的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样。”
他轻声道。
陆知知彻底怔住了。
只是简单的嘴唇相碰,很轻的一下,没有再深入。
男人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近在咫尺,陆知知睁大着眼,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和右眼角一颗微微透着红色的泪痣,给他原本清冷疏离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天然的欲色。
许是这样的触碰唤醒了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昨晚零碎的几个画面闯入脑中,尽是她求着陈延川亲自己,和自己强行吻上陈延川的场景。
陆知知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她这是真的闯祸了,闯了大祸。
她不敢再看陈延川,声音讷讷的,毫无底气“对不起。”
却忽然感觉到,颊侧落下的几缕碎发被一只尚带湿润的手勾起,贴心地别在了而侧。
陈延川并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一点厌恶、排斥、羞愤的情绪都没有。
陆知知肩膀一颤,小心地抬起眼,望他。
就连吻他这样越界的事,他也能包容吗
“你昨晚,好像很喜欢亲我。”
陈延川低头,也望向她,眼中似乎带了些淡淡的,晦暗的情绪,“我亲你亲得舒服吗”
“”
陆知知没应声,别开眼躲过他带着询问的目光,耳朵连带着脸颊和脖颈,一点一点红了个通透。
这么羞耻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啊。
见陆知知许久不语,陈延川朦胧如雾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受打击的神情。
用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太犯规了。
陆知知心头一颤,下意识捏住衣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立刻跟鸵鸟一样埋下了头。
虽然她只有零散的印象,但从她当时的反应来看。
应该是,很舒服的吧。
还没等她抬起头观察陈延川的反应,骤然一道门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陆知知仿佛得到了一道赦令,匆忙抬脚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陈延川“你点了外卖吗”
“没有。”
就快走到门前的脚步猛然顿住。
陆知知太阳穴一跳,听见门外传来了陈伊人熟悉的声音
“小叔我来看你啦”
糟糕。
陆知知差点忘记了,陈伊人和陈延川这个小叔关系比跟她爹都好,每次回国,都要来找陈延川玩一会儿。
要是被她发现自己在陈延川的家里
陆知知迅速转了个方向,钻回了陈延川的房间里,关好门。
陈伊人应该也不会擅自进别人的房间里。
这样想着,陆知知微舒一口气,靠在门后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陈延川去开了门,陈伊人的声音变得清晰几分“小叔,你开门怎么这么慢,我差点以为你不在家”
“抱歉。”陈延川也不解释,只淡着嗓音道了声歉,“你爸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才不跟他说,他要是知道了,得把我烦死。”陈伊人换了鞋,脚步风风火火的往里走,“诶对了,上回我东西是不是落在你房间里了我进下你房间找找啊”
陆知知一惊,听见脚步声朝这边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就要停在房门前,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犹豫了片刻,便仓促地躲到了床后面的办公桌下。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衣帽间也是开放式,她总不可能躲进陈延川的衣服里,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这里。
这个桌子陈延川不常用,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桌下有挡板,空间刚好能容纳她蹲进去。
几乎在她藏进去的同时,门把传来了下压的响动。
开门的却不是陈伊人。
陆知知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听见陈延川对陈伊人说“我进去先收拾一下,你在外面等会儿。”
陈伊人“哎呀”了一声,“理解理解,你们男人的房间嘛”
陈延川没理会她的调侃,脚步不紧不慢地踏进来。
陆知知松了一口气。
蹲着腿有点难受,她换做了跪坐的姿势,听见那道脚步声越来越朝她靠近。
须臾,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裤管,停在她面前。
陆知知伸手,轻轻扯了扯,提醒陈延川自己在这里。
对方没再有动作。
但陆知知却慢慢安心了下来。
她知道陈延川一定会帮她打掩护。
“进来吧。”
陆知知听见陈延川说,随后双腿往前走了两步,以一个放松的姿态,坐到了椅子上。
这个视角,陆知知跪在男人的,只能看见他搭在小腹上的一只手。
另一只手则放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一敲桌面,
“收拾完啦”陈伊人很快开门进到了房中,打开每一个柜子翻找一通,不忘半开玩笑调侃“我待会儿不会翻着翻着翻出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陈延川依旧不答话,任她翻。
柜子翻过了,陈伊人索性走到桌前,开始在桌面上寻找,一边抱怨一边帮他顺手收拾桌子“小叔,你看起来这么洁癖一人,怎么这些东西都放得那么随意啊。”
“我能找到就行。”
“”
听见头顶桌面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磕碰声,陆知知虽然知道陈伊人并不会发现她,但离得实在太近了,她仍旧忍不住紧张起来,浑身感官都变得敏感而警惕。
膝盖在木地板上跪得发疼,弓着的背脊也越来越难受。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便仿佛是煎熬。
许久,陆知知听见陈伊人惊喜地说了一声“啊,找到了”
应该要结束了吧。
她身体下意识放松了些,撑着地板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声音,尝试着换一个姿势。
却不曾想,脚尖却一不小心踢在了挡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陆知知瞳孔一缩。
陈伊人听见了动静,动作停了下来,撑着桌面狐疑道“小叔,你干什么呢”
桌下,陆知知动作定住,心跳再一次忐忑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慢悠悠地将她发顶按住。
“没事。”陈延川说。
陆知知一时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同谁说。
“好吧。”
陈伊人也不再纠结,“东西我拿到了,桌子就不继续帮你收拾了啊。”
“嗯。”
陈延川手指有意无意地穿梭在陆知知的发间,像是找着了乐趣,一点点把玩起来。
陆知知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挡在眼前有些不舒服,但此时又不能出声提醒,她只能不着痕迹地尝试躲开。
那只手却似察觉了她的动作,按住她的力道大了些,安抚似的把她往腿间轻压了一下。
陆知知呼吸一滞,立刻安分了。
这个动作。
有点太暧昧了。
等到陈伊人终于离开的时候,陆知知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陈延川握住她的手臂,扶着她站起来。
有一缕乱发垂下来遮挡住了眼前视线,陆知知抬手去随便撩在而后,小声埋怨道“你把我头发弄好乱。”
陈延川轻“嗯”一声,“我帮你梳好。”
陆知知于是坐在了工作室的那面落地镜前。
她很喜欢这面镜子,自从知道了这面镜子的存在后,每天要出门之前,她都总会过来照一照,检查穿戴。
镜子放在窗边,阳光刚好能落在陆知知半边肩膀上,像是为她染上一层剔透的颜色,发丝透着浅浅的金棕,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
陈延川站在她身后,双手熟练地拢起她的头发,泛着光泽的发丝从冷白的指缝流泻而下,优雅又漂亮。
陈延川好像很会打理头发,梳子一点一点将凌乱交缠在一起的发结梳顺,陆知知原本只是想梳顺之后披散着就好,却不想男人已经拿出了两段白色的丝带,仔细帮她编起了头发。
他手背皮肤本就薄,陆知知稍一留意,便望见了分明的薄白指节之上,已然落了两道淡红的勒痕。
不难看,甚至带了一点病态的色气。
陆知知偏过头想多看两眼,却一下子被阳光晃到了眼睛。
“怎么了”陈延川停住了动作,问她,“宿醉头还疼吗”
陆知知摇摇头,又觉得好像是有点,于是又点了点头。
想起了什么,她突然问“叔叔,你宿醉也会头疼吗”
陈延川表情似乎带了几分迟疑,思考片刻“理论上会我没怎么喝过酒。”
“没有喝醉过吗”陆知知眨了眨眼,追问,“是因为酒量很好”
“不知道,”陈延川转身去拿小皮筋,不忘认真回答,“一般只会喝一点,感觉不舒服就会停下,也不太清楚具体酒量怎样。”
想了想,他微不可查地勾唇,补充“不过应该不算好。”
陆知知“哦”了一声,没再吱声了。
看着镜中男人沉静淡然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她脑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混乱的念头。
如果醉酒后能断片、能失态。
那,如果把他灌醉呢
思绪一闪而过,便又陡然清明。
回过神来,陆知知抿紧唇,敛眸。
她怎么能,有这么卑劣的念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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