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罗维眯起眼睛看尹秀。
被他盯得毛骨竦然,尹秀不由问道:“什么?”
“我就说为什么你下船的时候,脖子处有一块红印。”
他指了指尹秀的脖子,“原来,你也是红帝的属下。”
“你发什么神经啊!”
尹秀把他的手一把推开,又看向金山丰,“那个芭蕾舞演员,你们知道她的名字吗?”
“好像是一个叫贾晶晶的女人。”
“一个东方的芭蕾舞演员?她有没有可能也叫做蒂芙尼?”
桃乐丝突然插嘴,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报。
那是本地画家为给话剧演员,舞蹈演员做宣传而画的一种商业作品,小的有卡片那么小,大的则能做到几乎能笼罩住整层楼的大小。
画面中除了演员本身外,多还会绘制一些季节性的花花草草当做装饰。
金山丰一看到画中的人,便连连点头,“就是她,这幅画画的像极了她,好像她就在眼前一样。
每次红帝到了哪里,这个女人都会来跟他见一面,所以我们也时常看到她。
不过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又是跟红帝密会,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讲了什么话。”
说着他的手就要去碰,桃乐丝却迅速地又将画移开。
“我见了她,就好像看到东亚神话中的仙子下了凡一样,我敬她如神灵。”
尹秀点点头,看着画中的女人,也觉得她确实有一股清新脱俗,叫人不敢亵渎的高贵美感。
“你喜欢她很久了?”
“当然。”
桃乐丝扶了扶眼睛,脸色有些红润。
“说起来她每一场演出我都会去看,即便演出的剧目已在一个月内演了许多遍,或者她去到了别的地方演出,我也会跟着去,一场不落。”
顿了顿,她眼里又蒙上一层水雾,“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西敦灵的一场大火之中,蒂芙尼小姐失踪了。”
“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有印象了。”
西佛擦擦手,“三年前歌剧院大火,将整个老剧院烧成了一堆灰烬,大火从黑夜烧到白天,整个敦灵都能看得见那里的火光和黑烟。
然而更叫人感到惊讶,或者说可怕的是,在那场大火里无人丧生,只有两个醉汉在外边吸多了烟,咳嗽了两天而已。”
“那天我恰好没去。”
桃乐丝把本子放回台上,“那是我唯一错过的一场,因为那天裁判所的事务很是繁忙,我和西佛从早做到晚,连吃面包的时候都没有涂果酱。”
“那看起来你们确实很忙。”
尹秀摸着下巴,“可是,真的没人伤亡,但是蒂芙尼小姐,也就是贾晶晶,她人间蒸发了对吧?”
“没错,”桃乐丝十分肯定,“连老鼠都没烧死一只,然而蒂芙尼小姐就是人间蒸发了。
我们把剧场上上下下找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一具死难者的遗体。”
“是一块。”
西佛强调道:“一块死难者的遗体都没有。”
“那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是吗?”
卡修微笑道:“所以,现在的重点是找到那个芭蕾舞演员,对吧?”
“没错。”尹秀和桃乐丝异口同声道。
“你?”
尹秀看着她。
桃乐丝脸色泛红,“我是说,我也对贾晶晶小姐如今的下落很是在意,如果她是嫁人了,我们就应该祝福她。
如果她是被人关起来了,那我们就应该把她救出来,还她自由和快乐。
最不济的状况下,如果她误入歧途,那我们也应该导人向善才对,毕竟我们是实打实的好人,不是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确实是实打实的好人。”
尹秀点点头,“我们是应该找到那位芭蕾舞演员,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桃乐丝顿时高兴起来,“那你说,她现在在哪?贾晶晶小姐?”
“我暂时不知道。”尹秀摊手。
“嗨……”桃乐丝又萎靡了下去。
然而罗维却不像他们两个那样一惊一乍的,而是认真思索。
“我们虽然不知道她在哪,可你们自己代入一下,你们觉得自己是她的话,在如今【红帝】已经死了的状况下,你们会怎么做?”
“我大概会痛哭一场吧。”
桃乐丝擦了擦眼镜,“毕竟换做是我跟随红帝那么久,他死了,我怎么也得掉几滴眼泪,一时缓不过来的。”
“那你确实挺好人的。”
罗维摊手,看向尹秀,“要不我们发挥一下同为东方人的巧思,仔细思索一下?”
“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太理解女人的心思的。”
尹秀很是苦恼,然而还是跟着罗维的意思,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如果他是贾晶晶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做?
首先如果他是贾晶晶,那便有两种可能存在的身份。
第一种是她就像之前自己推测的那样,是幕后黑手的一个媒介,代行人,幕后黑手通过她和“红帝”建立联系,叫强大无比的昆仑力士可以看起来像个活人那样行动,并且叫众人感到恐惧。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则叫尹秀感到脊背发凉。
那就是贾晶晶,那个叫做蒂芙尼的芭蕾舞演员,她就是红帝本身,所有一切的幕后黑手,处于源头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尹秀可能已和真正的红帝擦肩而过了。
这可怕的家伙因为某种原因,隐藏着自己,既不愿意露面,也不会出手,而是就这样以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身份将自己隐匿在水面底下。
“如果我是她的话……”
尹秀呢喃道:“既然我原先不管是自己愿意的,还是出于某种原因,成了不能见光的人。
那眼下我在水面上的棋子已经倒下了,而仇敌还近在眼前的话,即便我想报仇也不应该是现在。
何况这几个人里,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即便是劳拉芳娜,在她的家族保护下,我也不可能那样轻易地得手。
更何况,她已经与事态无关了,如果我真的是那样意气用事的话,就不会现在才动手。
<divcss=&ot;adv&ot;>话说回来,其实如果我真的有那样强大的话,便不需要让【红帝】站到台前来了。
所以可以推论,昆仑力士应该是比我更强大的存在才对。
昆仑力士倒下了,眼下我的选择便只剩下一个。”
他冲罗维眨眨眼睛。
罗维当即点头表示明白,“只能是跑路了对吧?”
“没错,只能跑路,或者先在敦灵找个地方躲风头了。”
“那眼下,岂不是从红帝满欧洲找我们,变成我们满欧洲找他了?”
罗维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感觉以前,不管是在港岛还是哪里,都是我们被人家追着打,吸血鬼,坏蛋们联合着鬼佬一块对付我们,可如今却好像反转过来了,是我们追着他们打了。”
“很多事情都会变的。”
尹秀也微笑道:“以前那些将军们打仗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今天人家打仗用的是喷火的枪杆子,会飞的大风筝呢?时代变了。”
“那我们赶紧追上时代的步伐?”
罗维摩拳擦掌,“不管那贾晶晶小姐要去哪里,我们两个都得联手追上她,把她找出来。”
“我正有此意啊。”
不过在这之前,尹秀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瞥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金山丰三人,问卡修大主教:“这三人,还麻烦大主教您帮我们处置一下,因为我们眼下有些忙。”
“我知道。”
卡修点头,“尽管放心,不管是哪个忙,我都会帮你们。
我会让审判庭的所有猎魔人都出动,发动他们的眼线,即便把整个敦灵的街面都翻过来,也会找到那位芭蕾舞演员。”
尹秀点头表示感谢。
“至于他们三个。”
卡修摸了摸下巴,认真道:“这三个人怎么说也是攻击了审判庭,这是大罪。
我决定罚他们在裁判所做工十年,当做惩罚。”
“十年?”
虽说逃过了一死,然而一想到接下来的十年都要在这鬼地方做苦役,阿飞便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尹秀看出他的心思,“你以为是发配边疆,叫你寒冬腊月去挖地啊?”
“在我看来,好像差不多。”阿飞叹了口气。
“嗬,差不多?”
尹秀笑了一声,又拍了拍西佛的手臂,示意他解释一下。
西佛清了清嗓子,“裁判所的工作很辛苦,而且危险,经常有为了追击一个敌人,几天几夜睡不上一小时的时候。
让敌人跑掉,自己受伤,丧命更是常有的事情,可以说这份工作就是把头颅系在了腰带上。
然而为了叫大家万众一心,即便是在裁判所内的待遇和阶级所有差异,但我们会尽量让每个人都吃饱肚子,一个礼拜里放一天假。
即便你们是在裁判所做工的,我们也会按月发工钱,这不是为了别的,单纯就是对这份危险工作的补贴而已。
按照卡修大主教的意思,你们在这里工作年满十年的话,即便你们什么都没做,就是按时上工下工,到时候我们也会给你们升工资,不过要是在这期间,你们有什么贡献和功劳的话,也能得到晋升。”
柳如是不由地一愣,“我原以为审判庭对我们这些人,应该……”
“所有人都是天父的孩子,在审判庭里更是如此,你在审判庭工作,我们某种程度上便算是弟兄了。”西佛认真道。
看来即便审判庭也是藏污纳垢之处,可它在某种程度上,也比外面的一些东西干净的多。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放过我们了?”
阿飞问出了金山丰和柳如是的疑惑。
“怎么,你很想死啊?之前你打我一枪,我不是也打伤你的胳膊了吗?这事已经完结了。
至于怎么处置你,是卡修大主教的事情,他既然不打算要你的命,我就不会插手。
因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和准则,便是个人管好个人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你好像打算教会我什么道理一样。”
阿飞不以为意,“然而我是懂很多东西的,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什么都不懂。”
“你懂什么啊你?”
尹秀白了他一眼,“像你这个年纪,应该在乡下或者哪里读书,而不是远渡重洋,跑到这里来,你知道吗?在敦灵你能学什么?打架还是偷东西啊?”
“我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在我们那里,偷东西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是要被逐出族谱的,所以我即便饿死,在垃圾箱里捡东西吃,也绝不偷东西。”
阿飞脸上颇为骄傲。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罗维突然问道。
他这样一问,阿飞原先骄傲的神色也没了,抿了抿嘴唇,他断断续续说起原委。
“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坐船去了金山淘金,听说那边遍地都是黄金,只要随便一锄头就能翻出黄金来,根本不用弯腰捡的,用锄头把子一挑,它就落到后面的筐子里去了。
即便没落进去也不要紧,因为遍地都是黄金,这东西没人要,你等下收拾的时候顺手把它捡回来就是了,很多人因此都发了大财。
我父母是跟同乡一块去的,结果他们一去就是十年,没有回来过,我已经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只依稀记得一个名字。
所以说起来其实我不是无父无母,只是对外面这么说的而已,在没有混出名堂之前,我不乐意叫别人知道,免得丢了爹娘的脸面。
我奶奶临死前跟我说,他们是在外边发了大财,不回来了,叫我自己去找他们。
所以我偷偷搭上了一艘船,沿途在各个码头上讨点活计或者找点东西吃,颠颠倒倒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
罗维心绪颇为复杂,他知道阿飞在某方面肯定撒了谎。
比如他说自己不会偷东西,然而不会偷东西的人,是不可能活着越过大洋,来到这里的。
只是这时候他并没有拆穿他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动力。
以他这样的年纪,如果偷东西能叫他活下去的话,那就不算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突然,尹秀用力拉了拉他的袖子。
“走!”
“去哪儿?”
“还能去哪,把那个芭蕾舞演员找出来!”尹秀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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