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忽的站起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踟蹰一下,又回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本子快速离开房间,朝沈老的书房走去。
“顾夫人。”站在书房门口的詹姆士拦下了郑月琳,“先生刚刚有些累,吃了药睡下了。”
“沈伯伯的身体怎么样”郑月琳按捺下焦躁的心情,关心了几句后对詹姆士说,“我是来告辞的。我刚刚在小柔房间看见了一本当初我送她的本子,有些怀念我想借出去几天复印一本,然后再还回来,可以吗”
“可以,夫人。”詹姆士说。
郑月琳怔了一下“不用进去问一下”
来自英国的老管家摇摇头“先生刚刚睡前就吩咐过了,如果顾夫人想拿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但请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先生说他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好回忆了。”
沈伯伯果然知道这本日记本。如果一直这样放在梳妆台里的话,沉舟也不会不知道郑月琳捏着本子的手指用力片刻,又松开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保管。”
“请,夫人,”詹姆士比了手势,“我送您出去。”
一路恍惚着离开沈家老宅,郑月琳开车回家,在经过一个红灯的时候没注意直接追了尾。前面黑色宝马的车主气得下来敲她的车窗,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人好一会,才记得按下玻璃。
“我操”车主人高马大的,本来被撞了就不爽,跑下来理论还先敲半天玻璃,手都红了,因此一出口就是脏话,“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这都能撞”
“留个电话,”郑月琳疲惫地说,“车子检修的账单寄来,我来支付赔偿费。”
眼见这个女司机这么干脆,被追尾的车主气消了一点“出门开车注意集中点,你电话地址呢”
郑月琳报了电话和地址,宝马车主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记着,等到听见天瑞园三个字就懵了一下,再下意识转头瞥一下车子的车牌号,他顿时强扯出一个笑容“夫人,我知道了那个,就这样”也不说要留下自己的电话了。
“嗯。”郑月琳简简单单应了,升起车窗玻璃,启动,挂档,倒退,向前梦游一样回到了天瑞园。
现在才下午三点。
整栋别墅一个人也没有。
郑月琳孤零零地抱臂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突然又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次她直接开车到了专业鉴定机构,打出组织部长夫人的名号,将手上的本子交给机构负责人,让负责人务必快速而准确地把本子及里头墨水的时间鉴定出来。
接着她又开车到京中随便一家私人鉴定所,将自己小心撕下来的那最后一页的一部分交给对方鉴定。
一天一夜的等待。
私人鉴定所和专业鉴定所的结果同时送到郑月琳手上。
纸张有二十年以上,里头的墨水则至少在空气中暴露了十年。
十年啊。
郑月琳想哭又想笑。
但她还有一丝不确定。
她将这本日记本贴身收好,开着那辆撞歪了车灯的车子去找郑君达。
这是郑君达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兄妹两的第三次见面。
郑君达并没有外出,呆在家里的他对郑月琳的来到颇为诧异“今天你不用开庭”
“我请了假。”郑月琳说,“大哥这趟差也出得挺久了吧”
这话实在不漂亮又不客气,混久了笑里藏刀的官场,郑君达一时居然没有接上去。片刻后他不高兴地皱起眉“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郑月琳自己坐到郑君达对面,冷冷的说。
自家的妹子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跳过顾新军找别人的事情郑君达不动声色地看了郑月琳一眼“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局势复杂,我也不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妹夫。”
“你不知道。”郑月琳轻声说,“你如果知道就不敢这样面对我了。”
郑君达一怔,就听郑月琳继续往下
“十八年前,你对小柔说过了什么”
“什么”
“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顾沉舟五岁的那一年,小柔病入膏肓即将下世的那一年你对沈柔做了什么”
郑君达愕然“你疯了我能对顾新军的老婆你的好朋友做什么事情”
郑月琳定定地看着郑君达,她送出一口气,慢慢垮下紧绷的双肩,放松身子,她似乎马上就要露出笑脸可她下一刻神色俱厉“郑君达我们多少年兄妹了,你还敢骗我你以为我看不懂你什么时候在说谎”
郑君达脸色一变再变“你也说我们是兄妹,同父同母的兄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质问你。”郑月琳一字一顿,“我在质问你怎么敢对我说谎,怎么敢对一个病得没多少日子的女人说那种话”她胸膛急剧起伏着,“你怎么敢跟小柔说你怎么敢跟我最好的姐妹说我看上了顾新军”
郑君达突地皱起眉“你说什么我没有那么做。”
“你还在狡辩”郑月琳冷笑一声,起身要走。
“郑月琳,你给我站住”郑君达气得跟着站起来大喝道,这终于引来了留在家里的郑母。
郑母推开门说“你们两个兄妹搞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
“妈,没事”兄妹两异口同声回答。
稍停一会,郑月琳说“妈,你先出去,我跟郑”她把君达两个字吞回喉咙,“大哥还有些事要处理,是公事。”
“是公事”郑母狐疑地看了看两兄妹。
“是公事。”郑君达冷着脸肯定说。
话到这里,郑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说“你们两个小声点,有什么意见不一的也别吵起来。”她向客厅走去,留了个心眼把门打开,但这注定是白费功夫在她前脚出门,郑月琳后脚就关上了房门。
客房恢复安静。
郑君达首先开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小柔什么你喜欢顾新军这件事。”
“是吗”
“当然是”郑君达说,“就算你当初喜欢顾新军,就算我希望郑家和顾家联姻,我要怎么开口跟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女人说这种话从她生病到死了,我也就见了她一面”
“是啊,”郑月琳缓慢地说,“你见了她之后没多久,她就拉着我的手说不知道我喜欢顾新军,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国外不回来是因为接受不了她和顾新军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沈柔到底在想什么”郑君达说。
郑月琳的五指扣进自己的皮包“你怎么不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郑君达肯定地对郑月琳说,但郑月琳看他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样。接着他听见对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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