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蔡家的遮帷马车里,李清照却自生着小闷气儿。她
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着自己的表姐好生讨厌,好好的探听讹诈机密的机会给错过了。
不过蔡王氏自不在意自家表妹的心意,只颐气指使的教训道“你这丫头莫不知好歹,表姐这是在救你,看人不要只看皮囊,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李清照斜眼瞅着自家表姐,却是翻了个白眼,道“表姐,你说这话也不嫌亏心。我可是听阿舅说起过,当年是哪个看着榜下的进士年少貌美,却直接绑回家中连夜拜堂成亲的”
“都是洒家当年的轻狂事,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哈哈哈”蔡王氏就像一個豪爽的江湖客,却毫无愧色的哈哈大笑道。
只很快她就敛了笑意,却道“阿宝以前表姐不知天高地厚,直到如今方才明白,什么叫易得其人,难得其心。唉以后你若有的意中人,须得谨记一点,想要得人,须得先攫其心也。”
李清照奇道“表姐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又不曾对甚人动心,你怕是多虑了吧。而且,这般多愁善感可不像你的本色,可是有甚事发生”
蔡王氏叹了口气道“我家相公自拘了文少卿文及甫于同文馆,日夜搜问,款款相逼,言语间却是要攀污我那过世多年的祖父王珪,欲窃祖父定策之功拥立哲宗的功劳于己身。往日我只道他才卓貌美,不想竟是个刁蜮之辈。唉只怪我一时心瞎,竟错把枯木当了良才。”
李清照惊讶道“往日只听说那表姐夫有些个钻营,却还是有些才德的。他攀污外祖应该不至于吧”
蔡王氏一脸哀伤的说道“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得,却还能有假”
李清照闻言,却是有些个焦躁,忿然道“表姐夫怎敢如此悖逆他就不怕表姐,你待如何处置此事”
蔡王氏摇摇头苦笑道“还能如何,孩子都给那个负心人生了四五个,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听天由命吧随他折腾便是。”
李清照奇道“就这么算了表姐,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蔡王氏叹了口气道“阿宝,你不懂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的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今日见得庞阿姑的小弟子,你觉着如何”
李清照却嘟了嘴,道“都是你出来打岔,否则那厮逃不出我的手心儿。”
蔡王氏却大笑道“表妹啊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告诉你,那厮长得太妖孽,整个一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你若沉迷于他,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李清照争辩道“谁个沉迷于他,我只是知晓了些他的小秘密,正要套他话呢,却被你们给打断了。”
蔡王氏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这我是很好奇,你与那俊小子头回见面,能知晓他甚秘密莫不是以为他是哪个夜驰京师的狂徒吧”
“啊你你怎么会知晓”李清照闻言却是大惊失色,她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家表姐,好似在看一个离奇的怪物一般。
蔡王氏大笑道“哈哈哈我的表妹啊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啊那庞阿姑跟宗家妇那般配合的表演,谁个又瞧不出来
别傻了假的我亲手试过那小子的本事,只是庸人一个,在石统制手里只怕连一合也走不过若那驰马狂徒就乡下小子那点本事,何至于将门高手齐出,甚至连高公纪都出面了都拿他不住”
“高公纪是谁”李清照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听表姐的话语中的意思应该很厉害的样子。
蔡王氏道“高公纪啊高公纪是故去的宣仁高太后的侄子,将门第一高手。哦他出名的时候你还年幼,自是不知他的名声。”
然后蔡王氏就把高公纪的来历和战绩给李清照细说了一遍。
李清照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往日多在文化圈子里混,何曾听过这等武将家的故事。而且如今之人说起当年宣仁太后掌权,只说众望所归,群臣定策,谁曾想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位万人敌一般的猛人咧
俩表姐妹正说着,忽的有人敲了车窗铃,蔡王氏撇开帷幕问道“何事”
一仆人叉手道“夫人,李家夫人来请李小娘子换车。”
蔡王氏抬头,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油壁小车,拉车的却是一匹瘦马,这般车马可比蔡王氏的车架简陋多了。
蔡王氏看看周围,却发现已然快到自家了。
这蔡京的家眷却都住在阖闾门外的金梁桥东,与那曹仙姑庵直线相隔并不远,只是被汴河分隔需要绕些路。
而李清照家却要绕道大半个西外城区,直往北外城区的后门桥头坊处。
蔡王氏因着蔡京最近几月都在同文馆那边下榻,家中空宅,却要邀表妹来闲住几日,只是李清照后母来要人,她却不好强留,只得将李清照送走,却故自乘车回了家中。
只蔡王氏到家,却发现自家丈夫的马车也在,却是有些惊讶。待得进了厅堂,正见得蔡京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蔡王氏心中大奇,却问道“相公怎得早早回府,可是公事已了了么”
这蔡京此时刚刚年过半百,正是一个官员的经验、手腕、阅历、能力最黄金的时候。而且他的仪容颇为不俗,浓眉朗目,刀鼻细唇,颌下五缕美须,容貌之姿美绝非泛泛。
蔡京抬头看了看妻子,却叹了口气道“徐彦孚那厮做错了事,却来攀污我圣上闻之震怒,这京城只怕是待不下去了唉费了数月心血,眼看就要功成,谁想竟折在一个小小的狂徒手里唉时也命也”
蔡王氏闻言,心中却大为欢喜,只面上却不显分毫,只苦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绦儿尚在襁褓之中,如何经得住奔波之苦莫若我回娘家,求一求阿爹他们,看看能不能找人说情”
蔡京心下感动,却摇头道“不必劳烦了,夫人。非是别个撵我,而是我自避祸也这般时日,留在京中是祸非福。”
蔡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还是相公多谋,却有先见之明。只我和孩儿们又该如何是好”
蔡京道“这个不用担心,你等且留在京师便是,我自去外州上任。待得此番风头儿过了,我再寻机调回朝中便是。”
蔡王氏听得心中大喜,却道“如此却是苦了相公,一个人在外,也无个知心之人照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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