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轻笑,“怎么了”
厘梨低头,错开沈弃的目光,“只是好奇,你在吃梨花。”
她没有看见,沈弃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他的目光肆意,一寸一寸底打量着她的纤细,像是把梨花嚼碎那样,咬上一口。
沈弃解释,声音低低的,有点哑,“梨花性凉,能降火,最近我的火气重。”
厘梨再看他的眼睛,对方神色清明。
“吃饱了吗”沈弃拿过纸巾,动作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上的梨花汁,他戴着黑色的手套,哪怕是这样的简单动作,他做出来却格外惹眼。
斯文,又带着侵略感。
厘梨有点不好意思,“吃饱了。”
“外面的景色不错,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我可以带你随意走走,当作是消食。”沈弃先站起来。
厘梨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吴助理是坐在大厅外用餐的,看见两人吃完晚饭从包间出来,知道自家老板还要带着女孩去闲逛,他懂事地没有跟上前。
开玩笑,吴助理跟在他身边已经几年,哪里见过沈弃是这样的从今晚遇见这个女孩开始的时候,沈弃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不对劲了。
刚才,他无意中听到沈弃喊这个女孩的名字厘梨。
聪明如他,吴助理一下子就联想到为什么这里叫梨园,周围还种了这么多的梨树,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沈弃最喜欢来这里吃饭,他跟着在这里吃饭的次数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吴助理看着两人走远的相配背影,他觉得自己窥探到了老板的秘密。
一直跟在沈弃身边工作,吴助理多多少少知道沈弃的体质特殊,他没有过多探究,没有过多好奇,这是老板的私事,他安分拿着高薪水为老板做事。
但哪怕体质特殊,对沈弃来说,他想要女人的话,依照沈家的家世,还有沈弃的那张脸,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平常出差在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他都碰见过女孩子想要跟沈弃搭讪认识,求搭讪。
偏偏,这么多年,沈弃都是单身一人。
不对,当初,这里的厨师都是老板特意从江城找来的,听着厘梨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江城的轻柔,该不会,厘梨也是江城来的吧
那一切都能说通了。
怪不得每年,沈弃都让他订飞去江城的机票。
有一年沈弃生病了,还病得挺严重的,公司正好那会出了事,他还是跑去了江城。
后来,他接到沈弃的电话,接他回来的时候,沈弃病得更严重了。
耳朵的听力本来就有问题,那次之后,好像沈弃的右耳听力几乎为零,后来经过漫长的治疗,才恢复了一点。
再之后,沈弃好像没有再去江城了。
原来,是因为厘梨来了北城
但是,看着厘梨和自家老板相处的样子,客气礼貌又带着几分疏离,两人并不像是在一起的样子。
吴助理思维发散,该不会,是自家老板暗恋吧
经理看见沈弃带着人走远,他赶紧走到吴助理身边,问道“吴助理,沈总对今晚的晚餐,感觉怎么样”
如果是平常,他并不会这样紧张,但今天老板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用餐,显然是很看重的,他唯恐出现不好的地方,让老板不满意。
吴助理是沈弃身边的人,他是最清楚沈弃的动向和想法的人。
吴助理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放心,沈总肯定没有意见。”看得出,今晚沈弃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在饭菜上,就算给他一碗苦茶,他都能喝出甜味。
厘梨跟在沈弃的身后,不远不近,正好是半米内。
夜里的微风吹过,树上的梨花香送入鼻子,让人心神愉悦。
厘梨在猜想,如果她再靠近沈弃一些,收到的钱会不会更多,又或者,她的胆子大一点,触碰上沈弃,收到的钱,会不会增多。
厘梨想要验证一下。
她答应沈弃,帮忙隐瞒两人解除婚约的消息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毕竟,沈家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人尽快举办订婚仪式,在这之前,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一旦让沈家知道她和沈弃私底下已经解除婚约,没有在一起的意向,之后,她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沈弃。
她能赚钱的时间不长了。
从沈弃这里赚到的钱不受限制,并不会莫名损失,所以,她需要从沈弃这里短时间内,得到更多的钱。
她觉得,用从沈弃这里赚到的钱,再去投资生钱,应该也不会受到限制。
这样想着,厘梨的赚钱动力更强了。
厘梨向沈弃靠近。
突然,有一个人脚步踉跄地从不知道哪个包间出来。
对方抬头,一眼看见厘梨。
园子里挂满了灯笼,周围光线明亮。
女孩穿着浅浅茶色的裙子,肤色瓷白,五官明艳,眉心点红痣,可能是听到动静,正好抬头看他。
一下子,那人心身都升起了欲、火。
跟过这么多小明星交往,还没有遇到这么漂亮的。
他只是出来找洗手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孩漂亮,不光一张脸长得好,就连身材也极为招人眼。相对比,他以前交往,玩过的那些,完全不够看了。
那人觉得酒气上涌,他光看着女孩,就醉了。
忍耐不住,他上前想要去捉对方。
厘梨快步走到沈弃身边,躲开了那个人的触碰。
沈弃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皱眉,身体自觉挡在厘梨身前,将人护住。
那人看见不到厘梨,声音含糊地叫喊着,“混开,你挡住老子我看美女了。”
侧过头,对方还想要看厘梨,“美女,我有钱,只要你愿意跟我睡一晚,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沈弃一拳打在侧脸,阻拦住他的污言秽语,免得玷污厘梨的耳朵。
他的小菩萨,哪里能听这样的脏话
醉酒的人一下被打蒙,他脚步踉跄,酒意清醒了一点,稳住身形,他满脸的怒气和嚣张,“你谁啊,敢打我信不信老子让人弄死你”
沈弃的个子高,足足比对方高出了半个头,哪怕他没有开口,气势也比对方大声嚷嚷强。
沈弃轻笑,“不信。”
醉酒的男人像是被他轻蔑的语气激怒,直接冲上前来。
沈弃脱掉一只手的手套,随意丢在地上,拳头轻易地再次落在对方的脸上,“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醉酒的男人就连沈弃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摔倒在地,痛得嚷嚷。
听到外面的动静,经理和吴助理都跑出来查看了。
看清这里的情况,吴助理赶紧上前,“沈总,你没事吧,需要我怎么处理”
“丢出去,查清楚是哪家的人,以及以后拒绝进入这里。”沈弃声音带着冷意。
吴助理当然知道,这哪里是简单的不能来梨园吃饭,后续才是要命的。
“是,沈总。”
经理赶紧喊来工作人员,一起将人丢出了门口外。
沈弃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冷意,吴助理和经理处理完这里的事,赶紧离开。
厘梨捡起地面上的那只黑色手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定制的,入手丝滑,料子透气。
“沈弃,谢谢你,今晚,好像我一直在麻烦你。”厘梨很是不好意思。
一个晚上,沈弃就帮了她两次,她担心,自己还不清了。
厘梨将手套递向他,“你的手套。”
“刚才害怕吗”沈弃低头,掩藏住眼里的晦暗,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厘梨的眼睛,打量着她的神色。
她有没有被那人吓到,更有没有被他打人的样子吓到。
她会不会怕他
他像是解释,“刚才那人耍流氓,骚扰,还有故意伤人,我都属于正当防卫。”
厘梨摇摇头,她看着他的眼睛明亮,灯光落在她的眼里,更清亮了。
沈弃确认她真的没有害怕,神色才放松几分,他伸出手,想要接过手套。
厘梨一眼发现,沈弃冷白的手背上带着血,她惊得一下子握住沈弃的手,“你是不是伤到了”
手突然被握住。
沈弃的呼吸一窒,以往聪明冷静的脑子像是受到了刺激,停止运作。
她碰他。
她的手,握着他的手。
脸上的神色凝固,沈弃高大的身姿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厘梨的手轻轻拂着他的手背,细细查看。
小手很软,温润。
她长得好,就连手也是被偏爱的,手指白皙纤细,指尖泛着健康的浅淡粉色。
明明知道,他不该让她触碰到他的。
他自私地,又不想抽回手。
愉悦,纠结,心疼,懊恼,害怕,各种滋味涌上,堵得沈弃胸口发痛。
沈弃的喉咙发干,发涩,很快找回意识。
夜里的凉风吹过,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这不是我的血,是刚才那人的,我没有受伤。”
理智提醒他,应该收回手,不要让厘梨再触碰他。
私心叫嚣着,已经触碰过了,就放纵这么一次,以往再也没有机会。
沈弃的眸色渐浓,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没有受伤就好。”厘梨松开手。
柔软的小手离开,沈弃的嗓子发苦,自我厌弃,“嗯。”
厘梨掏出湿纸巾,这还是车上,沈弃给她擦手的,当时正好车子停下,到了这里,下车后她没有擦手,而是在用餐前直接洗手。
拆开包装的封口,抽出湿纸巾,厘梨的手再次握住了沈弃的大手。
在沈弃愕然的神色中,她用湿纸巾轻轻擦他手背上的血迹。
跟她的手不一样,厘梨的手是瓷白,泛着健康的光泽,而沈弃的手因为长期戴着手套,没有见阳光,捂得冷白。
手背上青筋突显,骨节明显,很有力量感,不像她的手,软绵绵的,使不出多少力气。
“希望那人的身上没有什么病毒。”厘梨小声吐槽,手里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她一点一点拭擦去沾在沈弃手背上的血迹。
夜色渐浓。
沈弃的理智一下被击碎,他的大手反握住厘梨的手,难得失控,“你不该管我的”
厘梨抬头看他,有点茫然,“刚才你帮了我,我帮你擦手,只是小事。”
从她触碰上沈弃的手那一刻,她的手机一直震动。
刚才在包间里,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没有“叮”的声音响起。
现在,与沈弃触碰,每一秒,她的手机震动一次。
意味着,每一秒,她都在收钱。
厘梨想要掏出手机查看,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但现在需要帮沈弃处理手背上的血。之前与顾起握手,沈弃都那样的嫌弃,更不要说现在他的手还沾了其他人的血迹。
苦涩蔓延,沈弃害怕告诉她,他的身体与其他人不一样,触碰到他,她会倒霉的。
如果她知道,会不会害怕得以后离他远远的,再也不会靠近。
沈弃身上的厌意浓厚,眼底全是阴鸷。
意识到,自己与沈弃接触,赚到的钱更多了,厘梨的心情愉悦,任由沈弃紧扣住她的手。
她的眼睛很亮,很亮,看着沈弃的样子,就像是看着会生金子的招财猫。
她想趁这机会,赚更多的钱。
厘梨主动开口“你的手擦干净了,需要我帮你戴上手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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