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进总部不到一个月,管理委员会重新洗牌,进度快到出乎了谢景先的意料。
“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布控和运筹是谢商擅长的领域,应对自如“内部官僚化太严重,这些毒瘤早该切掉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如果手腕太过铁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管理委员会是存在问题,但水至清则无鱼。”
“水清不了。”谢商最近已经习惯了戴眼镜,一掌遮半脸,轻推镜框,低头饮茶,似乎对所有不可变因素都了如指掌,风轻云淡地说,“不是还有我父亲吗”
谢景先不反对谢商肃清律所的不正之风,但不愿意看到谢家人内斗。
“季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等时机到了,您自然会知道。”谢商起身,“爷爷,我还有案子要处理,不陪您吃晚饭了。”
谢良姜等在书房外面。
谢商推门出来,目光短暂地交汇,他收回视线,从旁边绕开。
“现在连父亲都不叫了”
谢商停下。
地铺了地毯,脚踩在面静默无声。谢良姜走到谢商面前,父子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他们眉眼不像,但言行举止里,还是有相似点。
“你想坐我的位子可以,只要你有本事,你尽管把我拉下来,但有一点你别忘了,是你爷爷的心血,是谢家的根本。”
“我不想坐你的位子。”
谢商不再对谢良姜用敬词。
“那你想做什么帮你那个前女友的弟弟报仇”
谢商看着谢良姜,没有针锋相对,用冷淡平静语气陈述“你承认了。”
谢良姜之前申辩,说是那四家人过度解读了他的话,不承认是他造成了温招阳的死。
“承不承认你不都认定了吗报完仇之后呢温长龄就会接受你了吗跟她弟弟的案子有关的人她一个都没放过,可见她是个很记仇的,就算你帮了她,你们也不会有可能。”谢良姜叹气,此时的他像位慈父,儒雅、包容,“谢商,别再昏头了,我跟你才是至亲,温长龄只是把你当棋子。”
他胸口戴的胸针谢商认得,那是国外的一个品牌,设计师也是律师出身,胸针的图案是一个天平,代表公平和正义。
“父亲,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报应。”
谢商的一句话让谢良姜哑口无言。
当晚,寒流来袭,温度一夜骤降。万燧星繁,银装素娥,冬季的夜幕有种凄凉的美,万家烟火和世间的景都被罩在朦胧的纱里,风把纱外的所有影子都吹得摇摇欲坠。
女人赤脚走在马路,趔趔趄趄似要晕倒,路灯下,树影一次一次掠过她的脸,明暗交错。
她走进警局。
从办公室出来倒热水的值班警察看到她也吓了一跳,只见她披散着头发,脸被冻得发紫,穿着暴露的短裙,鲜红的血已经凝成了痂,从大腿根部一路凝结到脚踝。
“你好,我要报警。”
次日,出了一桩大新闻。
君临马术俱乐部非法为高级会员特殊服务,其特殊程度让人匪夷所思。俱乐部每个月会举办一次会员活动,具备资格的高级会员都可以以虚拟代号的身份参加,戴面具出席,坐在贵宾室里,观看俱乐部精心准备的逃脱游戏,有时候被关在玻璃房里的是男人和女人,有时候是马和女人,男女老少不限,是人是畜也不限,以供会员们观赏、下注,若有兴趣也可以把人或者马买走。
因为参加会员活动的高级会员登记的身份都是虚假代号,警方只能撒网式侦查,盘查每一个去过君临马术俱乐部的客人。
警察一大早来秦家问话。
“你待在楼,不用下去。”
温长龄来秦家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刘文华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温长龄也没打算下去,她的助听器超级贵,听得很远的。
刘文华下楼了。
赵老太护犊心切,又是法盲,和警察胡搅蛮缠“问什么话我们家可没人犯法。”
两位警察刚刚已经解释过是例行询问,也亮了证件“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老太生怕他们抓自己的儿子,叉着腰蛮横地挡在前面“你们这是私闯”
刘文华拉住赵老太,摇了摇头。
赵老太不满地瞪了儿媳一眼,但到底还是收敛了。
秦克倒是挺镇定“你们要问什么”
问话的刑警叫张谦“秦克先生,你昨晚去过君临马术俱乐部吗”
秦克坐在客厅的沙发,翘着腿“去过。”
“几点去的几点回的”
“八点多去的,十二点多回。”
张谦问“有人同行吗”
“没有。”
“俱乐部举办的高级会员活动你是否参加了”
秦克很自然地反问,不像装的“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他掏完耳朵,手指捏在一起弹了弹,“我个月在君临定了一匹马,前几天刚到,昨晚去验货,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张谦的同事徐鸿桥问“验货需要四个小时吗”
秦克回答自如,抖着腿,挺悠哉“君临又不是只有马,我还玩了几把牌,喝了点酒,这也不行吗”
赵老太在旁边帮腔,说自己儿子是遵纪守法的人,还搬出了在市大公司管着几万人的大儿子,总之,意思是我们家不好惹。
“秦先生,我们需要对您进行活体检查,还请配合。”
秦克双手摊开“随便你们查。”
警察走之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秦齐从公司赶回家,把秦克叫到书房。两人应该发生了争执,里面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
先清除障碍,再无障碍地搞爱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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