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43

    根据经验,这种事情去问阿尔弗,极大概率能够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就像是微波炉里总能端出美味的食物,冰箱里永远可以生长出新鲜的食材和水果,领带永远和衬衫的颜色搭配考究,庭院里的植物总是欣欣向荣一样。

    布鲁斯记下了阿尔弗的那个地址,而管家先生本人已经神态自然地开始向诺克斯讨教一些有关于庭院观赏植物和多肉盆栽种植方面的小技巧。

    “最好整盆浸泡在水里,用这种方法来代替浇水。”

    诺克斯指点他“这样会让它们有种自己在经历一场骤雨的错觉如果担心植物真菌感染的话,也可以在用来浸泡的盆里放一点药物稀释。”

    这听上去像是一种巧妙的推销手段,布鲁斯看了过去。

    “不过您这儿应该不会,生活在这栋建筑物当中的生命也会长久受到土地的加护,能够避免一些无伤大雅的常见小病。”

    看来不是推销而是恭维

    但阿尔弗的样子看上去真像是被恭维倒了,他当即表示,要让家里的多肉植物们都在近期体验一下天降大雨的感觉。

    “庭院里上了年纪的植物最好不要过度修剪,它们天然的排布状态就已经对这栋建筑物形成了一种保护,嗯您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简单的「阵地作成」,简单却有效,编织出来的效果有那种很简洁的美感,当年修建这座房子的人肯定用了心思。”

    “唔那么您能不能帮忙一下可以修剪的植物清单”

    阿尔弗雷德思考了一下“毕竟,您知道了我们对于所谓的阵地和工房,其实并没有多了解。”

    这不是什么麻烦事,诺克斯欣然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他们两个人看上去聊得太投机,以至于十几分钟里,魔女先生都没有向他所在的这个方向分润哪怕一点注意力。当然,这也方便了他对于对方进行观察大多数时候,诺克斯对于他人的视线都过于敏锐,他根本没办法长时间将目光停留在这个人的身上。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韦恩老宅是一个魔术工房,甚至很少有人向他提及这个词汇,毕竟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身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很少有人愿意去和后者探讨什么深入的神秘学话题。

    这确实是个漏洞,他想,但愿从现在开始弥补相关情报也还来得及。

    阿尔弗显然也有类似的想法,他在询问那些园艺话题的时候显得格外专注,就差拿个笔记本当场记录下来。然而根据诺克斯的说法,这里虽然坐拥哥谭最好的地脉之一,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布置,只不过根据房屋和庭院的设置走向,让生活在这里的人相对比较容易赚到钱,又不太容易遭受来自外界的诅咒。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布鲁斯顿时有些无语,他名下的韦恩集团商业范围涉猎广泛,远不止是“比较容易赚钱”的程度。

    “我想请问,您所说的诅咒是指什么”

    阿尔弗雷德突然问道。

    “在遥远的时代里,人类将一切肉眼无法分辨的攻击方式视作诅咒。rdquo

    诺克斯伸出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弯腰抚摸了一下那些修剪妥贴的草坪。由于土地的灵脉在这里交汇,就连这些速生人工草坪都生长得比其他地方要更加茂盛一些。

    “刀剑淬了毒,而毒液可以杀死人,这是通过肉眼可以理解的谋杀手段;而如果武器上附着诅咒,那么除了破解咒术以外,没有其它解法可言。”

    当然,这些归因方法也存在一些时代的弊端,比方说人们会将大理石当中所包含的少量氡气和辐射物也视作诅咒的一种,一些能够诱发慢性疾病的毒副作用更是如此在人治尚不够昌明的时代里,“诅咒”本身就是一个不甚清晰的暧昧概念。

    “但我刚刚所说的诅咒是狭义上,有神秘学要素包含在其中的那种。”

    诺克斯轻轻开口“我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留存着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人」的诅咒韦恩家族的魔术工房所试图隔绝的就是这种东西。”

    有风吹过庭院,观赏植物的树叶也跟着飒飒作响。

    布鲁斯很清楚,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在使用的魔力量有限的前提条件下,“指向性越是明确、所限定的目标越是狭窄”,就能够形成攻击性越强的诅咒。但按照诺克斯的说法,所谓哥谭的诅咒恰好反其道而行之其限定范围和此次圣杯战争一样,仅面向哥谭人展开,而这座城市当中生活着千万以上的常驻人口,这已经足够将任何诅咒都分摊得格外稀薄。

    “从医院的诊疗数据上来看,哥谭人并不比美国其他州的住民生病概率更高。”

    他忍不住说“也不存在毫无理由的衰弱我之前读过当地癌症发生率和白血病的诊疗统计记录。”

    “从肉丿体层面上,确实如此。”

    诺克斯看了他一眼“而灵魂的角度则不然。”

    现代医学对于精神疾病的解读尚不非常明确,许多领域都还处在一片晦涩的迷雾当中。阿卡姆精神病院在世界范围内发表的精神病相关论文都称得上是涉猎广数量多,但对于患者的治愈率却仍旧处在不高的水平而且还总有人越狱。

    “你应该听说过,我从杰森手里收到过一些儿童换牙时换下来的牙齿。”

    如果将人类的灵魂比作一棵树,那么这棵树在生长的过程中也会不断有叶片脱落,这是人类作为星球灵长的知性生物所具备的正常现象。

    哥谭的诅咒就更像是一片贫瘠的土壤,让枝叶无法繁茂,叶片脱落的速度加剧,而这个过程反映到现实生活当中,结果就是“精神病患者数量增加且难以治愈”,而且个个病得五花八门。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

    在这个时刻,他很难不回想起哈维丹特,对方恰巧也被遴选成为了此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而此前诺克斯就评价过他“从灵魂层面上裂开了”,或许这就是精神分裂症在魔女这种生物眼中的病理学指征。

    他

    走向这种结局,也有土地自身的原因吗

    又或者,在无数纷繁驳杂的命运里,有些力量在有意识地推动着他们走向更为糟糕的选择

    布鲁斯无法提问,或者说,他很确信自己不会得到一个清晰准确的答案魔女先生虽然平日里总摆出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但实际上,那些真正关键的问题在对方口中永远一副含糊不清的模样。

    比方说,如果他的目标是圣杯战争本身,那么这场圣杯战争究竟能为他带来什么;又比方说,哥谭的灵脉当中包含着诅咒,又是什么人为这座城市带来了这一切。

    “晚餐非常美味,十分感谢你们的款待。”

    诺克斯站在门口,向阿尔弗雷德告别,停车场当中停着他那辆迎来没一个多月的新车现在这辆车看上去甚至已经有些千疮百孔。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随后车子猛然后窜,撞在了正后方的一棵树上。

    “不好意思,挂档挂错了。”

    诺克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维持着那种处变不惊的微笑“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叫一个代驾。”

    “非常感谢,不过不用。”

    诺克斯自信发动引擎“我现在已经开得比较熟练了。”

    他现在能够很熟练地分辨刹车和油门分别是哪一边,并且记得在转弯之前打转向灯。

    两位人类目送着这辆车歪歪斜斜地离开,在过了第一个弯道以后,阿尔弗雷德才颇为感叹地问道“塔兰特先生有驾照吗”

    “”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这个由于对方的魔术效果,大街上很少会有警察主动去查他的驾照。

    所以多半是没有。

    同一时间,海上。

    企鹅人的远洋运输船悄无声息地更换了停泊的位置。

    rider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大声用一连串的脏话痛骂着迪克和archer,间或夹杂着攻击一下蝙蝠侠,显而易见,archer的宝具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折磨。

    “你真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企鹅人也显得很焦虑,如果rider一直是现在这种萎靡不振的状态,他很有可能会在这场圣杯战争当中提前出局“你还需要更多船员水手吗还是说,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清除你体内的毒素”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也很没底,那是宝具造成的效果,消耗了一枚令咒,肯定会在概念层面上造成损伤万幸的是,rider比想象当中的要更顽强,或许身为历史闻名的航海家和探险家,确实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意志力1。

    “不需要”

    rider大声回答“就算所有的护卫舰都已经沉默,旗舰圣玛利亚号也一定能够成功抵达新大陆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我所征服过的土地,自然也能成功征服第二次”

    就在这时,弦舱外

    的铁门突然被轻轻敲了敲。

    rider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停止了呼痛,做出非常冷静沉稳的模样。

    来者不是活人,这艘船就是他的宝具本身,登船的一切外物都能与从者有所感应。

    得到了哥伦布的暗示,企鹅人很自然地躲到了收纳柜的暗门里,铁门缓缓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战甲、头戴猫头鹰面具的陌生人。

    对方并没有真的开口,声音是从腹腔当中发出来的。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们会率先从圣杯战争当中出局。”

    眼前的怪人说“这是一个合作邀请只要你愿意帮忙解决掉一骑从者,我就可以支付给你一枚额外的令咒。”

    一枚令咒,这是十分令人心动的价码。

    如果rider身上的毒素迟迟无法解除,企鹅人就不得不使用一划令咒,强行让他短暂恢复到健康状态。然而这种健康能够持续多久谁也无法断言,最坏的结果是,在下一场战斗之后,他就会重新因为archer的毒素而陷入虚弱。

    放任他们自行衰弱而死,可真是狡诈又卑鄙的手段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起那个绿色的从者。

    但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同样令他警惕诺克斯可没说过死人也能参加圣杯战争。

    “听上去很有诱惑力,但你要如何保证自己的诚信”

    哥伦布问出了企鹅人的疑惑,他们两人在思维习惯上确实有着高度的相似“只派一个使魔过来商谈,这可不是谋求合作的好态度。”

    头戴猫头鹰面具的男人从腹腔当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要知道,除了你们以外,我还有别的合作备选方案相比而言,不得不谋求同盟的是你们才对。”

    对方说道“不过说得不错,只要你们愿意发动攻击,我确实可以提前交付准备好的筹码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令咒的转移现在就可以进行。”

    他脱下自己的手套,露出右手手背上扭曲缠绕着的三道荆棘。

    这是真货。

    令咒当中蕴含着魔力。

    看样子对方确实是aster,哥伦布不动声色地打量由藏在暗处的魔术师进行操控,将令咒放置在死去的人类所制作而成的使魔上,十分有效的作战策略。

    只可惜,虽然他的aster有钱有枪,却不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术师哥伦布思考了一秒钟临场倒戈的可能性,遗憾发现可行性不大,于是另一只手比划出了一个“暂时安全”的手势,于是暗门翻转,全身高度接近两米的长腿企鹅人曲着膝盖从暗室当中走了出来。

    眼前的男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如果您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可以交易令咒了。”

    “我很奇怪如果你提前将合作的报酬交给我的话,又怎样保证我能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毕竟在一场贸易当中,如果交易的另一方已经提前付了尾款,那他发不发货

    就完全看心情了而众所周知,企鹅人的道德水准一向不算太高。

    “因为那个目标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来者说道“詹姆斯戈登,碍眼的警察,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就是此次圣杯战争当中ncer的aster,只要他能成功出局,警方就不会再对全城进行大规模的排查,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得益于文斯芬克尔大桥事件,企鹅人其实也怀疑过戈登的身份,既然眼前这位如此断言,那么对方也是aster这点就毋庸置疑了。不管其余的对手有哪些,先把警察解决掉确实符合他的利益,科波特点了点头,向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对方手中的令咒亮起光芒,随后,企鹅人的手背上增加了一串暗红色的荆棘圈,将自己原本的令咒环绕其中。

    等到陌生的来客消失之后,船上的这对主从都显得各怀心事。企鹅人看上去非常焦虑,而向来表现得畅快洒脱的rider这一次也没有像是以往那样主动挑起话题,而是沉默了许多,像是在忍耐毒素所带来的痛苦。

    新闻当中传来一条地铁线路突然停运的消息,圣杯战争的进程进一步加快,企鹅人难免对此感到辗转难安理由很简单,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那个自称魔女的男人撒下掺了毒的诱饵,把他骗上了这条贼船,可他又不得不登船谁知道其余的参赛者会许下什么愿望科波特隐约有种预感,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分一杯羹,他或许就再也追不上这座城市即将发生的变化。

    “圣玛利亚号,起锚”

    最终他还是下达了自己的指令,决心将这艘船从海港口的位置开到城市里来哥谭的地理位置本就临海,整个城市被河道分为三大块和一小块,其中虽然能行船,但却很难容下那种成规模的远洋货轮。

    然而rider的宝具本身更像是一种被升格了的概念,不受吃水量和河道深浅的限制,很顺利地在逐渐变得暗淡的天色当中驶向这座他无比熟悉的城市。

    这一幕恰巧被附近游荡的小孩子看到,对方撒开腿飞速在夜里奔跑,没有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响,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半小时后。

    “那艘船动了”

    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孩子大叫着跑进了古恩太太的空教室里,大厅的长条桌上摆着一张卷了边的哥谭地图,杰森从地图边上抬头“是吗吃了一发毒箭以后,他总算想起来要进行一点餐后活动了。”

    “看来他很快就会出局”

    就在这时,另一个孩子同样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而他带回来的消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那些滴水兽”

    他说“我看到有滴水兽活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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