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这是最有趣的一样东西,人总是在发愁该如何消磨时间,真到要命的时候时间又永远不够用。
前两天乌遥闲得无聊,还下载了一个天堂岛本土的联机游戏和系统打了个通宵。
现在想想,那些时间与其用来虐系统,不如拿来算计镇长。
乌遥想到了七八种破局的办法,每一种都需要时间,不到五分钟的剩余时限远远不够。
将超时的方案筛选出去,将需要团队配合的和风险大的也摘出去。
脑海中浮现出乌拾忆光明圣子一般圣父的笑容,乌遥略微思索,还是决定赌一把。
傻狗和他伺候过的傻逼反派不同,他应该可以相信它。
打定主意,乌遥不再犹豫。
他随手把还在喷血的人头,朝着远处的打手扔过去。打手吓得惊声尖叫,对着人头疯狂开枪。
打手的注意力都在人头上,乌遥将昏厥过去的负责人丢到地上,一边在他身上摸索,一边对系统道哥,我能定制道具么
道具什么意思小遥你想出办法了,卧槽牛逼
没时间闲聊,哥,照着负责人和那两名打手做人头。做出被枪击中的效果,不用多逼真,越惊悚越好。
得嘞瞧好了您。这是哥们的老本行,保证给你做的漂漂亮亮
小光球支棱起来,放下做了一半的腰子,拿起肉泥开始搓人头。
乌遥语速快,系统是碎嘴子语气更快。他交代完,几个打手还没射完。
负责人身上藏着一些看似有用的东西,乌遥没空仔细看,全都塞进了怀里。
等枪声逐渐平息,乌遥举起枪冷笑一声,“这种废物都可以当小弟看场子这里的竞争压力可真小。”
几个打手错愕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瘦弱的男人是他们的同行。
或许他只是伪装的人畜无害,背地里犯下的罪杀过的人,比他们还要多。
二楼不断传出枪响,被强行扣在一楼的观众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乌拾忆一手勒着富婆的脖子,一手持枪恐吓观众。它身材高大健硕,刻意冷着脸时,单靠外形都能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有几个观众偷偷报了警,乌拾忆没管。
枪声响起前,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枪响后,它心思全放在了乌遥身上。
乌遥洗澡很勤,经常围着浴巾在它眼前走来走去。它知道乌遥只是看着单薄消瘦,衣服下其实藏着肌肉。
可那玩意又不防弹,枪声响了那么多次,只要有一次打中要害乌遥就死了。
二楼的落地窗前早已看不见半个人影,乌拾忆收回目光,紧咬着牙看向眼前的观众。
这里面还有人带了保镖,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全靠枪口震慑。
就在这时,原本还有些躁动的观众突然齐齐闭了嘴。二楼的枪声也停了,整个斗犬场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下一秒,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
“我是被骗到斗犬场的,我不是自己要来看的,你们相信我,我是好人”
“我经常做社区服务,我还捐过款这次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求你们放我一条命”
乌拾忆对天开了两枪,将惊慌失措的观众控制住。
杀人了,死人了。
有人回到了二楼的窗前,但它不知道活下来的人,是不是乌遥。
乌拾忆转过头,看清二楼景象的瞬间,它忍不住瞪大眼睛。
一个满身是血的长发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提着几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依稀能看出其中一颗是斗犬场负责人的。
男人姿势怪地扶了扶眼镜,扔掉人头,拉过一旁的麦克风。
在这期间他的右手始终死死攥着,手里似乎握着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广播里传出男人沙哑的嗓音,“喂,听得见么”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缘分,麻烦大家分出一分钟听我讲个故事。我不希望中途有人离场,我的狗就在楼下,它会杀死每一个擅自活动的人。”
乌拾忆看着地上的人头,愣了一瞬,才配合地呲起牙。
“有一个孤儿他懦弱胆小不讨人喜欢,所有人都欺负他,好在他被收养了。他以为离开孤儿院就能开启新生,但养父母只是想用他赚钱。他们故意将他烫伤骗取网友的同情,获得了大笔的捐款。”
“后来事情败露再没人给他们捐钱,两人很快想到另一个法子。他们找人侵犯孤儿再把视频发到网上,人们太爱看这些了。这种折磨整整持续十年,这可真是真是一大笔钱。”
男人清秀的面孔愈发扭曲,“孤儿成年后看的人就少了,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赚钱。既然如此不如把他卖了吧,眼角膜、肝脏肾脏、骨髓精子。他就是个商品,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标好了价格”
广播里响起古怪的笑声,像是只有在精神病院才能听到的声音。
“孤儿杀死父母逃到一座小岛,他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新生,没想到岛上的人和他的养父母是一路货色。他在岛上待了不到一周就遭遇拐卖,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再次变成商品。”
男人衣服鼓鼓囊囊,下面似乎藏着危险品。
他晃晃手,距离太远,楼下的人只能勉强看清他手里握着一个漆黑的东西。
“我在斗犬场藏了炸弹,只要松手炸弹就会爆炸。在场所有人都会被炸上天,我也不例外。”
“故事讲完了,接下来是游戏时间,我们来玩躲猫猫,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你们有一分钟躲藏时间,范围是整个一层。倒计时结束我的狗会开始抓人,看到人直接射杀。”
“我会全程待在二楼监视,一旦让我发现有人想逃跑我就引爆炸弹。有人反抗我同样会松手。到时候,我们一起看烟花。”
“现在,游戏开始。”
男人腰间缠着炸弹、衣服沾满血污、脚边还躺着几个面目全非的人头。
在观众眼中这就是个被命运逼疯的精神病,他刚杀过人,没人敢赌炸弹的真实性。
广播里响起男人轻柔的倒计时声,观众呼啦一声散开,拼尽全力找地方躲藏。
乌拾忆被指派到了靠近入口的位置,那片地方很空旷它又是抓人的,没人敢在它附近躲藏。
人群不约而同远离入口,彻底打乱分散在场地各处。
这是躲猫猫,每个人都会选择藏在掩体后面。
有几个人担心被乌遥看到,甚至合作搬开地上的石板,躲进塌陷的地面里。
时间越短压力越大,留给人思考的空间越少。
但也不能太短,如果让人觉得希望渺茫他们就会摆烂。
生活中有很多挑战都会设置成一分钟
一分钟吃面挑战、一分钟憋气挑战、一分钟打破某某记录,人们经常听到一分钟对这个时限的接受程度更高。
至于到底够不够藏,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问题。乌遥人工倒计时,快慢完全由他控制。
一分四十秒,所有人都藏在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担心暴露位置没有人敢出声,整个斗犬场一片死寂。
就算真知会此时冲进来,想把他们一个个拉出来毙了,也需要不少时间。
乌遥扫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
他暂时关闭麦克风,给小刘警官打了通电话,质问他警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逼他们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电话里响起小刘警官焦急的喊声,“秦姐王哥那边要来不及了咱们再快点”
得到准话,乌遥冲乌拾忆打了几个手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男人躲在靠近入口的掩体后面,表情复杂地望着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乌遥。
这次它没有立即执行命令,而是略微思索,才转头走向斗犬场角落。
乌遥舔舔下唇,烦死了。
往常最爱接话的系统,这回没吭声。
乌遥轻叹口气。
烦死了。
无论打得多热闹,坐在斗犬场四角的真知会成员都没有动作,既不阻止乌遥也不逃跑。
乌拾忆走到其中一名成员面前,抬手摘掉鸟嘴面具,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它轻轻一碰,男人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和乌遥预料的一样,这四名真知会成员早就成了尸体。
他们身上的瘟疫医生制服,和王叔等人穿过的防护服一样。只要穿上就会暂时失去镇民的身份,给了镇长杀死他们的机会。
镇长不是个蠢人,在乌遥提出躲猫猫时,他就意识到今晚的计划已经失败,果断杀人灭口。
乌拾忆明白了乌遥的计划,一边装模作样吓唬人群,一边朝着他打手势。
乌遥看得一楞。
它打的居然是军队常用的战术手势
眼下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乌遥定了定神,对乌拾忆露出安抚的笑。
在场的人都死死藏在掩体后,真知会用枪杀人,时间太长。用炸弹,动静又太大。
只要镇长还不想完全放弃这枚棋子,真知会的人哪怕赶到了斗犬场门口,也会被紧急召回,尽量和警方错开。
情况有变,今晚只有警察会冲进来。
警察干不了脏活,没有混战,子弹就没机会误伤到这里的人,他们安全了。
指尖轻敲着玻璃,乌遥轻声道“我知道你能监视斗犬场,镇长。”
“我说过我只是来这座岛上度假的,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针对你。乌拾忆是我的狗,我只是想保护好它,这个要求你应该不难接受。”
包间里一片死寂,半晌后,乌遥眼前的落地窗缓缓浮现出一行血字。
欢迎来到天堂岛。
与此同时,乌遥听到叮的一声响,那是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镇长最终还是将他拿出了棋盘,只要他不乱来,以后镇长的计划就不会波及到他和乌拾忆。
除非他想到了百分百弄死乌遥的法子。
对方的妥协,在乌遥的预料之中。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麻烦。
话痨系统罕见的沉默了,乌遥扭头看向一楼,乌拾忆依旧用复杂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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