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追问道“理由是什么”
白恒一两手一摊,从容地说“说好了走到底,却分出了两条路;两条路里面,又只有一条有指向,说明说话的人希望我朝那边走。”
荆白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白恒一没得到荆白的反馈,只好自己补充“但是,红线媪说的那句话又有歧义。既然一边已经明确了指向清净台,在我不认为解除婚姻关系就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我会认为她所说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另一条路。”
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黑了,屋里的灯却早就亮了起来,是白恒一方才站在门口时顺手打开的。
他自己没有光感,倒记得给荆白开灯。
温暖的黄色光线下,荆白垂下漆黑的长睫。
他没有看着白恒一,却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微笑,向来冷硬的心岸也变得温软,像融化的春雪。
他鲜少有这样不带讽刺意味的纯粹的微笑,放在那张冷淡而清隽的脸上,让那平时显得不近人情的冷漠气息冰消雾散,像一缕春风融化了整个严冬。
白恒一虽然瞧不见他在笑,却能听见他声音中的笑意。
他听到荆白用很柔和的语气说“所以,我也是这么选的。”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白恒一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能真的看到他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如果能摆脱红线媪的控制
他的眼眶猛然变得滚烫
空洞的眼眶像是被人摁上去一块烧红的烙铁,疼得白恒一额头立刻迸出了青筋。
他很痛,痛极了,但他必须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大脑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因为他不自由,除了这个身体,他连一丝一毫想要摆脱束缚的思想都不能拥有。
这次疼痛持续的时间似乎格外久,等白恒一缓过劲来,有余力关注身边的事情时,才发现荆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修长的小臂甚至正被他握在掌中。
白恒一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疼起来是完全顾不上控制力气的,也不知荆白那只手现在怎么样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道歉,但又忍不住生气,苍白的脸上神情数次变换,最终都变成了无可奈何“你你不该过来的。你明知道我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好了。”
他说完了,却等不到任何动静,荆白既不动,也不说话,白恒一只能试着去找方才被他松开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握住手腕,问“伤到没,疼不疼”
荆白凝视着他的脸,白恒一自己没有感觉,但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远比之前沙哑。
白恒一平时痛起来的时候总是忍着,一言不发,荆白这次却听见他痛苦的喘息,破碎而急切的呼吸。他躬下身蜷成一团,捂着眼睛,荆白根本瞧不见他的状况,手足无措之际,心里涌上一股戾气,和深深的杀意。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杀了红线媪。
第294章 阴缘线
但很快,荆白发现了古怪。
他向白恒一走过去时,白恒一的状况似乎松缓了一些。他那个时候像是没有什么理智,原本埋在臂弯里的头却抬了起来,微微偏着,像是猎食者在捕捉什么猎物的气味。
如果这时候他还能闻到香的味道,那说明那个味道对他有用。
想到这里,荆白不仅没退,反而加快了脚步。他步伐轻巧,无声无息地蹲到白恒一身侧,把自己点过香的那只手递到了他面前。
白恒一身体猛地凝滞了一下,然后一把攥住了荆白的手臂
荆白虽然早有预料,也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疾暴烈,像只蛰伏忍耐已久的猛兽。
荆白被他攥得死紧,却忍着痛没动。白恒一见他配合,手上力道就放松了一些,鼻尖耸动,像只野兽似的在他手臂上嗅来嗅去。
荆白见状,心情反而放松了。虽然白恒一这时候也不怎么知道轻重,力道放轻了,他手还是发疼,隔着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但反正他也不怎么怕痛。
白恒一还在嗅闻,荆白轻轻吸了口气,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摸着他绷得紧紧的背脊。手下的皮肤甚至还在颤抖,哪怕身体已经紧紧相贴,荆白也根本感觉不到这个姿势有多么亲密。
所谓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荆白没有这种明确的概念,也不想这样定义。
他只是觉得,如果非得燃烧,甚至毁灭,如果能两个人一起,那总比一个人要好。
过了不知多久,白恒一的脊背逐渐放松下来。荆白能听出来他呼吸的节奏逐渐放缓,知道这疼痛终于快要结束了,果如所料,没过一会儿,白恒一放开他的胳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根本没留意到他之前在荆白怀里。
荆白自然不会提醒他,直到白恒一说“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他眉头才拧了起来。
荆白自己把衣服撩开验伤,白恒一也摸索着再次触碰他的手腕。
那里的骨骼线条原本非常流畅优美,再往上,是原本明晰有力的肌肉曲线;现在却留下了几道分明的指痕。
近乎狰狞的紫红色淤痕盘踞在他的小臂上,白恒一很小心,只握住了手腕,没有碰到伤痕,荆白当然不会再告诉他,便说“没事。”
他准备挣开白恒一的手,省得一会儿露了痕迹。白恒一手一松,随后猝不及防地往下一握,荆白不防,疼得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白恒一只是为了试探他,其实根本没用力。但听见荆白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被他伤到了,忙道“感觉怎么样我刚才没轻没重的,骨头伤着没有”
荆白没好气地把手抽出来,他自己方才已看过了“你不动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顿了顿,想起方才白恒一的言论,冷笑道“反正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白恒一素来舌灿莲花,冷不丁被荆白用自己说过的话噎了一下,一时竟然哑巴了。
他这时候自然不敢说自己的疼痛不会留下伤痕,荆白的手臂却是货真价实的伤了,不然荆白肯定要动真火。只得老老实实说“我不该那么说的你还是看看伤,要是伤着骨头,不是开玩笑的。”
他原本就没有恢复元气,脸色还是白得像纸,说话声音也很轻。此时低着头说话,竟然显出一种从没出现过的低眉顺眼的样子。
荆白知道他多少是装的,仍不由心头一软,只说“我有数,就是一点淤青而已。”
白恒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白恒一翻箱倒柜地把家里的药膏倒腾了出来,荆白一边涂,一边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是不是和我说的事情有关系”
但是他们也没说什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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