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
但排序在后的,比如代表身识的周杰森和兰亭他们今天去了月老祠,靠月老祠烧香的气味,还能再跳过一天的供养,不至于身体状况持续恶化。
但如果明天继续供下去,兰亭就真未必能起来了。就算是情况好些的周杰森,再供上一天,也未必还有体力再跑到清净台这么远的地方去。
正是因为考虑到过来一趟不容易,荆白才决定告诉他们木盒的事。只是现在看来,难道这个决定真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极目远眺了片刻。目光所及的尽头离他们不算近,但仍未能看到周杰森等人返回的身影。
算算也去了挺久了,他将自己的疑虑告诉白恒一,白恒一摇了摇头,道“你没有错,木盒这东西恐怕是必得取的。”
既然能取出来,就必定用得上。
荆白很快反应过来,惊疑道“所以红线媪的目的,确实是要我们和清净殿里的那座大神像发生正面冲突”
白恒一正想说什么,却发现不远处的罗意却身形一震,猛地转过身来。
他动作的幅度不小,荆白也注意到了。
罗意长得不算多英俊,但也说得上浓眉大眼,气质温厚,虽然耳不能闻,给人的印象却十分可靠。此时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反复眨动着,似乎还在适应,头颅微微偏向一边,仿佛在捕捉什么声响。
荆白和白恒一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季彤最终还是取出了木盒。
罗意脸上的表情则十分复杂,好像悲喜交加,又似乎惊喜多过遗憾。他显然听见了白恒一和荆白方才的对话,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带疑虑,来回地看着两人,好像有些不能判定方才到底是他们俩中谁说的话。
最后,他似乎放弃了,只盯着离他更近的荆白,似乎用有些奇怪的语调说“深什么正面冲突”
荆白眉头一挑,惊讶地说“你能说话了”
罗意点了点头“以致、一直能。”
他好像也发现自己发音不准确,说话的速度明显放慢了,磕磕巴巴地说“以前、听不见、自己说什么,声音、发不对说了、也不如手语、好懂。”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打手语,果然比他说话好懂一些。他表示自己听力就是刚刚恢复的,表达还不太顺畅。
白恒一和荆白方才就猜到了,并不意外。罗意忍不住又问荆白,他们方才说的是什么事,什么叫做和神像的正面冲突。
有了神像摆在眼前,所有人的立场都是一样的。荆白和白恒一原本也没有藏私的心思,就把两个人的分析都说明白了。
因为白恒一没去过清净殿,主要还是荆白在说,正因如此,他有些意外地发现,罗意存在感不高,因为是聋人,平日几乎不参与众人的讨论,但这样看着,竟然还挺沉得住气。乍闻神像可能会活过来的噩耗,脸上竟然也没怎么变色。
等荆白说完之后,罗意点了点头,还彬彬有礼地打手语说“谢谢”。
他抬起手,大拇指弯曲了两下,脸上本来还有个礼貌的微笑,但打完这个手语之后,他自己愣住了。
荆白看他这个动作,也想起了什么,虽然那个场景他并没有目睹,罗意却恐怕极难忘怀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目送着另一个会打手语的纸人做了这个手势,然后从容地走进了火海中。
罗意沉默下来。虽然听力已恢复,他仍退开了几步,没有打扰白恒一和荆白的意思。荆白则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天色。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再过一阵子恐怕就要日落了,幸好,季彤等人应该也已经开始返程。
荆白一想到江月明,就忍不住去看白恒一。
他全程没有参与荆白和罗意的对话,正眺望着清净殿那边返程的方向,姿态非常放松。荆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天际泛起金光的云彩。
他宽阔平直的肩线完全打开,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插在裤袋里。金黄的暮色落在他的脸和头发上,他整个人看上去旷逸舒展,好像下一刻就能与自然相融,像一阵自在的风。
荆白凝目看了他一会儿。
白恒一这个人很擅长控制情绪,无论是之前被荆白发火,还是方才两人一起推测出,不久之后就要和那个拔地参天的巨大神像正面对决,他总是很快就镇静下来。
荆白其实也是如此,但他觉得白恒一的态度和他不一样。
荆白自己性格坦荡直白,却并不冲动,从不在不能改变的事情上浪费情绪。对于神像,他不是不忧虑,而是知道忧虑这种情绪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想想还有什么能做的,尽可能让形势变得对己方更有利。
但白恒一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如此。
从方才开始,荆白就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忧惧。
这个人根本不预设任何预期,也坦然接受任何结果。
荆白很欣赏这种态度,但他再次鲜明地感觉到,这和他第一天见到的那个蒙眼青年差得太多了。
从早上开始,这个疑问在他心里藏了一天,随着白恒一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深。终于,在白恒一意识到他走到自己身边,转头来看时,他还未来得及展开一个微笑,荆白就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还是白恒一吗”
这问题来得实在突兀,白恒一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当然是,千真万确”
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几分错愕和恼怒“不是,我不是白恒一谁是啊”
荆白看白恒一调门都变高了,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心里也吃了一惊。怎么刚刚还在心里夸这人情绪稳定,他就恼了
白恒一狐疑地看着荆白的脸,见他神色沉静,相较平时看着别人,并没什么咄咄逼人的成分,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隐约感觉到,比起审问或者判定,荆白这里似乎是“疑问”的态度占上风,这就让他更迷惑了。
荆白质疑他是不是白恒一时,他以为荆白是把独属于他的这个名字以为成了什么别的人,又或者以为是他被什么鬼物顶替了。但荆白态度这么镇定,看上去并不像是对这两者有质疑,他就实在不知道荆白到底想问什么了。
荆白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白恒一无法躲避,只好也看着他,望进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得好像能映出他自己的眼睛。
荆白停顿了一会儿,他向来是有话直说的脾气,反应也快,白恒一甚少看到他在发言之前思考措辞的样子,难免也觉得新鲜。
下一刻,却听荆白张了张口,用踌躇的语气说“我没有说你不是白恒一。我只是觉得,你和前两天的时候太不像了。”
开口之前措辞,说话时候踌躇,对荆白来说都是非常罕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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