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白恒一当然也惊醒了,坐起来,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侧耳听着门外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在敲门
“砰砰砰砰砰砰”
“卢、路、路玄白恒一你们开门”
“救命”
除了敲门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也出现了。
白恒一和荆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和衣起身,轻手轻脚地逼近门口。
门外的声音不算很耳熟,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昨天下午起他们才能听到。
中偏低的声线,咬字不太准,发现发音不准确会自己纠正过来。这正是罗意说话的声音和习惯。
难道是发生了和昨晚一样的事,季彤被纸人接走了,罗意过来求援么
荆白和白恒一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听了一阵子,没等到其他的动静,只有罗意断断续续的、央求的声音。多过一会儿,他拍门的声音也逐渐轻了。
荆白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开门。
白恒一摇了摇头,房屋此时漆黑,只有一点浅浅的月光照在他纸质的面容上,显出几分阴冷。他比了个方位,示意荆白躲到门后的盲区,自己去开门。
荆白摇头,白恒一在自己的嘴唇和声带的位置各指了一下,荆白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他是担心神像拿回了声音以后,会用其他人的声音来迷惑他们。
其实一开始听见罗意声音的时候,白恒一就有这种怀疑,只是多听了一阵,看门外的人动作越来越轻,几乎要放弃了,反而觉得大概率是他本人了。
因为鬼怪是绝不会放弃的,只会变着法子勾引人出去。
荆白倒没他这个想法。他这时没有副本经验,但有别的判断方式昨晚的纸人也没来拍门,可他们若是躲着不出门,也一样是死。
门是隔绝不了那些东西的。
因此白恒一表示要自己开门,他没阻拦,只配合对方的动作,灵巧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门后的阴影处。
他站在阴影中,身形颀长,神色宁定,只向白恒一轻轻点了点头。白恒一冲他微微一笑,原本如潮的心绪迅速冷静下来。
他的心境一片空明,手放在门锁上,直到听见门外的人要转身离去,才拧开门锁,轻轻拉开了大门。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的纸人猛地回过头来。
新月暗淡的光线洒落在纸人雪白的面容上,他幽幽注视着白恒一,在月光的冷色下,显得格外凄寒。
白恒一把着门,开了半扇,正好容下他整个人的身形,一言不发地同站在庭院里的罗意对视。他淡定得仿佛刚刚才被吵醒,且不觉得此情此景有丝毫诡异之处。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白恒一正要开口,罗意忽然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两位,请你们救救、救救季彤”
荆白虽然未曾出现,但罗意猜他只是没有现身,因此虽然只面对白恒一,话却是对两个人说的。
白恒一感觉一只手轻轻覆上了自己握着门的那只手,他不自觉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给身边人让出一个位置。
门这时才完全打开了,罗意见他们两个人果然在一起,情绪不禁激昂起来。他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发颤,伏下身去给两人行了个大礼,再抬起脸时,即使纸人的眼睛在午夜时分漆黑无光,荆白也能看出他眼圈泛红,只道“它们它们说季彤犯了罪,要拉她去过堂,已经把她带走了”
过堂
白恒一是好奇,荆白是纳闷,两人对视了一眼,荆白先道“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罗意整理了一下情绪,尽可能地试着给他们描述得清楚,但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仍然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们人很多很多,只有一群人闯进了院子,但是能看见,外面影影绰绰地,站了好大一片人影子闯进来的那群人脸画得很花”
他们原本就没关门,一直敞着,那群纸人一路畅通无阻,闯进门来,便是语气严厉的几声暴喝,命两人速速交出“犯妇”。
荆白顿了顿,纳闷道“它让你们交出犯妇,却没直接找季彤”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白恒一。
昨晚纸人队伍来他们家接“爹”的时候,派谁去尚有得说,毕竟两个人都是男的。可是这次直接指明了“犯妇”,竟然没有直接找上季彤吗
他一语正中关窍,罗意忍不住抬头盯着荆白,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顿了顿,道“是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首的纸人大汉身形少说有两米,虽是纸人,体魄却看着十分惊人。纸人脸上的五官自然也都是画上去的,脸上色块缤纷,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钢叉。
他抬起胳膊时,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寒光闪闪的钢叉直直面对着两人的脸,看上去锋利无比“尔等岂敢藏匿速速交出犯妇”
他似唱似叹地怒喝完这句,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只是站在了最前面,后面还有几个拿着钢叉的人,都面露不善。罗意和季彤都已经贴着墙根,退无可退了,但拿着钢叉的几个人仍然在不断逼近。
他们每说一句话,就会拿着钢叉往里走一步。发现这个规律以后,有荆白说过的经验在前,季彤知道,这些纸人不可能任由他们僵持下去。
如果钢叉到眼前时,他们还没交出这些纸人要的“犯妇”,估计那尖利得泛着冷光的钢叉就会直接插进他们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的身体里。
方才这些纸人隔着好几步远时,季彤已经试图和他们沟通,她先是否认,表示这里没有“犯妇”,只有她和罗意两个良民。
这话应该是没有说对,因为纸人根本不搭理她,也不作答,只叱了一句“莫想狡辩”,便又齐刷刷地换了一个持叉的姿势,往里踏了一步。
钢叉自然也离他们更近了一步。
听到这里,白恒一眉头再次蹙了起来,他觉得这个模式有些熟悉。
罗意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季彤却一把将他拦住,神情苦涩“你是男的他们要的是犯妇,要女的。”
她想起昨天路玄是靠结婚证上的假名混过关的,鼓起勇气,继续尝试,对着两三步以外的纸人道“你们要找的犯妇究竟是谁,报上姓名这里是我家,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没有犯罪”
纸人再度齐齐往前踏了一步,换了个反手持叉的手势,为首的大汉高声道“人证物证俱在,速速交出犯妇陈氏,休得抗辩”
这是一个新信息,罗意惊疑之下,转头盯着季彤。
他已知道了路玄和白恒一昨夜逃出生天的来龙去脉,当然也知道结婚证上的“季彤”不是眼前人的真名,难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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