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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生命之塔(无限) 作者:镜飞
    ,自然该由我们的神明来裁决。”

    罗意的胸口正在不断地剧烈起伏,荆白扛着他,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似乎情绪激荡,便用手背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在罗意能看到的角度,白恒一也冲他小幅度地摇头。

    罗意想做的和方才的白恒一一样。正因为不愿把真假陈三娘的裁决权交到神像手上,才不惜冒险提到别的神。

    可从戏的逻辑来看,大汉的说辞并无破绽。这个流程显然非走不可。

    罗意的身躯仍在微微发颤,却不再作声。

    纸人大汉浓眉大眼的纸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弓下背脊,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上前来吧,让神明看清楚了,好做公断。”

    荆白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侧首去看身边的人。神像的眼睛都还给白恒一了,它倒是想看呢,看得见吗

    白恒一留意到他看自己,强忍着没和他对上眼神现在嘴角就很难压了,再对视一眼,他真怕自己在这么高压的环境里笑出来。

    横竖此事势在必行,纸人大汉既然请了,他们也不再相让,跨过那层无形的屏障,上了戏台,几步走到了端坐的神像面前。

    大汉落后他们几步,也走了过来。另外四个大汉很快站好队形,照旧侍立在两边,把他们四个人拱在中间,正对着神像的位置。

    大汉先看荆白和他麻袋一样扛着的罗意,不卑不亢地道“神明面前,行止需庄重,请将这位小友放下。”

    荆白侧过身给他看罗意的腿“这两条腿就差没踩碎了,放下来跪不住,也站不住。躺着见神明,就很庄重吗”

    罗意的腿也是这些纸人踩成这样的,现在又来和他说礼仪,荆白实在看不上他们说一套做一套的德行。

    这次离得近,他很清楚地看见大汉脸皮抽搐了一下。

    大汉抬手示意了一下,后面站着的两列纸人就一边出来一个人,将罗意从荆白身上扶了下来,搀着他和他捆着的陈三娘,“站”在其他人之前,靠右的位置。

    剩下的两个人则把绑在木板上的季彤,连带着四根钢叉都移了过来。

    这样子看着实在是惨了些,季彤还是垂着头,她被挪过来之后,又被连人带木板推到了最前面,荆白的站位能看见她的脸,也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

    她的确睁着眼,可看上去没有意识,眼神空荡荡的。

    两个“陈三娘”都被绑着,送到了离神像最近的位置。

    另几个纸人搬运两个陈三娘时,大汉就找白恒一要他的钢叉。

    白恒一没有犹豫,很痛快地还给对方。

    他心里很清楚,这时不还,后面就该来硬的了。这群纸人大汉体型力气都十分惊人,白恒一无意加演一场必输的打戏,毕竟台下的观众也不给他演出费。

    他同荆白一人站在一边,只管等神像的反应。

    大汉站在两个女人身后,荆白和白恒一之前。等她们的位置都固定下来,那座小山一样的身躯便轰然跪倒。肌肉虬结的双臂捧着钢叉举过头顶,是一副虔诚无比的姿态。

    他重重磕了下去,长拜不起,但声音仍然响亮清楚。众人听他喊道“此女动用非人之力蒙蔽众人,我等识人不明,拿着您赐的钢叉,竟也辨别不出真假,实在是无能至极。此二女身形样貌皆不相同,请神明公断,哪个才是真的陈三娘”

    第346章 阴缘线

    前后的人都跪着,中间站着的荆白和白恒一就显得非常突兀,尤其是两个人个子都高,又站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

    荆白没打算跪。配合是不可能配合的,这神像又不是什么好货,他也不信它。

    白恒一也一样。他站得更随意些,抱着胳膊,面上的表情说得上是饶有兴趣。但荆白能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放松,更接近于一种警戒的状态。他应该只是习惯把这一面隐藏起来。

    不知是不是出于敬重,除了扶着罗意的大汉低着头,其余的纸人也都伏倒在地,维持着磕头的动作,不敢直视神像。只有两腿拖在地上,被扶着的罗意在两人的注视中,竟真的动了起来

    它自然垂落的左手,原本正好位于两个女人之间,不偏不倚。此时抬手的动作虽慢,却透着一股雍容典雅的感觉,并不僵硬。

    白恒一看着它的动作,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审视的意味。两个陈三娘,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眼前的这出戏,也经历了一次反转。如果神像作为这出戏的最终审判人,不做公正的裁决,台下的这些纸人会砸它场子吗

    如果它们不砸,这出戏显然就是有问题的,它们就算坐实了为保证神像阵营的胜利串通一气。这违背“塔”所有副本最基本的公平原则,也就意味着副本被污染了。

    如果真被污染了,他这副纸人的身躯,自己都成了副本的一部分,还能调动净化之力去处理吗

    如果荆白的白玉还在,倒是能想想办法,看是不是能试着调动一下。但从荆白来到这个副本,他就没见过白玉。难道是因为玉以前裂痕满布,荆白才不得不随身带着;自己给荆白修好了,他就不需要随身携带了

    若真是如此,白恒一不会觉得怅惘,只会为他高兴。但他现在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根本不是荆白这个人的性格。

    哪怕他们只是朋友,荆白也不可能将白玉抛掷一旁,何况

    何况在白恒一死去之前,他意识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荆白爱他。

    荆白那时或许自己都不完全明白,但爱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不懂爱,不代表不会爱。他的爱意在每一个眼神的关切里,在每一次舍身相救中,在每一滴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流下的眼泪里。

    白恒一早在喜欢上他的时候,就明白这个人在情感上总是慢半拍,所以真知道要死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管他要个名字。

    白恒一从前是一个副本换一副皮囊,没有人认得出他,他随心所欲地活着,也随时准备无名无姓地死去。可荆白记得他这个人,记得他在他面前出现过的每一个身份。

    他知道自己在荆白面前是一个完整的、独一无二的人,才开始期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至于死前还能剩下一些余力去修复荆白的白玉,那都是意外之喜。

    因此,从记忆恢复以来,白玉到底去了哪里,就是白恒一心里一直揣着的疑虑。可惜荆白现在完全失去了关于“塔”的记忆,他想旁敲侧击一下都不行。

    他越想这副本,越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荆白,那就是aa“塔aa“做了什么,可这同样有说不通的地方。

    白恒一想着想着,脑袋隐隐作痛,不知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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