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半的感官。
他们都是普通人,身体的力量不可能对抗得过村子里海量的纸人和巨大的神像。满状态时不可能,“供养”之后体力下降,更不可能。
所以,纸人夜夜上门这件事,虽然要命,却也是给他们获取线索,以便从神像手中幸存或者逃出村庄的机会。甚至这机会,应该也是他们一开始和红线媪交易才得来的。
这样的话,神像越强,要破解纸人的局就会越难,相应的,他们得到的线索也应该更接近核心才对。
如果这个线索仅仅对应着神像的来历,在第一晚得到,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他们第一晚时,还不知道会有神像和神像的分身。
可现在是第三晚。荆白通过第二晚的“白事”拿到的线索,就能指引他取出莲台里的木盒,夺走神像的视觉。
第三晚远比第二晚危险,破解起来也更吃力,得到的线索就应该更有效。何况早上,等周杰森取出了神像里的木盒,他们就要直接面对从莲台上脱身的巨大神像。
如果今晚获得的只是一个介绍神像来源的线索,未免也太不合理了。
这至少应该是一个能帮助他们对抗神像,或者逃离村子的线索才对。
可问题是,这几句话假如不是说神像,还能是在说什么呢
这个思路讲出来过于复杂,荆白不想耽误时间,索性道“你先说你知道的。”
季彤知道今晚能得救,除了罗意拼尽全力,就是荆白和白恒一的鼎力相助。她没了半点藏私之念,荆白问了,她就一五一十地答“在我印象里,天清地浊这句,包括后面的太虚,应该是道教的观念;法相那句是佛教的。”
她努力想了想,又补充“清净殿里困着那个大神像的莲台,普遍来说,更接近佛教的法器。然后兰亭曾经说过,月老祠里的那位手里拿布囊的月老,是一位道教的正神。”
荆白点了点头,陷入了思考。
这样起码是挂上钩了,但按他的思路,还是不太合理。
莲台与佛有关,月老是道教神,两个都对神像有一定的警示和抵抗作用。这都是他们昨天就知道的事。
周杰森他们昨天去月老祠,月老都已经指着神像的方向了。如果明天神像追出来,他们还不知道应该往月老祠躲,非要等到今晚似是而非的提示,那未免也太傻了。
按昨晚的思路,线索提示的东西应该是对他们第二天有帮助的才对。
荆白昨天能找到木盒,就是因为夜里,童女的歌谣说“神仙压顶难翻身”。第二天见到清净殿里巨大的神像,他就意识到底下莲台可能有东西。
前一天他根本没去清净台,按周杰森等人的说法,当时那里只得一个放抽屉的台子,里面没有神像,更没有莲台。
所以,理论上,线索应该是对他们第二天或者至少是暂且还不知道的事有所提示,而不是这些他们本来就已经知道了的东西。
季彤等了一会儿,见荆白神色端凝,显然还在思索,不像有成型的推论的样子,又搜肠刮肚了一番,试图更多可能有用的知识。
可惜她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储备,想得脑门出汗,也想不起别的。她想了半晌,越想越是挫败,只能对走在旁边的荆白低声说“不好意思啊,路哥,我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再往深了想,也想不出别的了。”
荆白还在想这段话,耳边捕捉到她说的,过了片刻才反应出来,随口道“没事”
他脸色忽然一滞。
不对。
季彤或许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是在这里,还有一个昨天早上仅凭纸人上门的顺序,就猜出了他们各自代表了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的人。
他不知道白恒一了解多少,但总该比季彤了解得更多。
方才季彤解释自己没有听错时,白恒一也确实说了,季彤说的能内容串联起来。
可从那之后,他就没再说过话了。季彤和罗意提出的观点,荆白能意识到不合理,白恒一不可能毫无察觉。后面季彤提出对一些概念比较模糊的分类,他肯定也知道,却不说话。
白恒一的确喜欢开玩笑,偶尔也爱卖关子,但只在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更不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荆白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害自己,甚至更胜一筹,他根本不在乎白恒一是不是要害他。但他不喜欢白恒一悄悄背着他计划他不知道的事。甚至只要一想到,他就觉得心底涌起一股不知道打哪儿来,却切切实实存在着的、如坠深渊般的不安。
他心里发沉,悄悄看了一眼白恒一,比他略高一些的青年没有立刻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垂着眼帘,看着好像在看路,神情宁静而悠远,任谁也瞧不出他的心事。
不像是在想事情,更像在出神。
荆白收回视线,先自己在心里默数了许多遍自己的心跳,直到确认自己完全冷静,才开口道“白恒一这段话,你有什么头绪了么”
他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全副心神都放在白恒一身上,才发现对方在他开口之后,几乎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方笑道“有一点吧”
荆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也不问他怎么直到自己问了才开口,只点了点头,道“说来听听。”
季彤和罗意和白恒一之间原本隔着荆白,这时两个人都好奇地转了过来,齐刷刷地盯着白恒一看。
白恒一这时才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连语速也放慢了“季彤说的那两个分类是没错的,但我不是很同意关于神像的部分。”
他看了一眼荆白,道“天清地浊这一段太玄了,暂时跳过,我其实想说说法相。”
季彤用力晃了晃脑袋,恍然道“对啊,白哥,六识的观点是你说的都是今晚演了这破戏,搞得我脑子现在都有点晕,一不小心班门弄斧了。”
白恒一笑了笑,他虽然面向左边,瞧着是在和三个人说话,其实眼睛看的只有荆白。
他的语气很柔和,说“佛法中说的法相,是诸法之相状。无论是法还是相,都是非常玄妙广博的概念,难以简单阐释。但是既然后面说“体性本空”,我觉得这段话的意思,并没有那么深。”
他说着“没有那么深”,季彤和罗意的表情却几乎已经把迷惑写在脸上了。
白恒一知道自己非得把这段讲明了才行,只好继续解释“算了,体性的概念更好懂。这么说吧,无论是法相和体性都有很多种理解,我现在说的,只是我对这句话的理解。体性,是体和性,体是一个东西的实体,性是它的性状,体性本空,是说这个东西”
他故意停了下来,双目静静看着荆白,似乎在等他接上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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