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一场硬仗(二十)

小说:明明,明明 作者:姑娘别哭
    苏景秋一整晚心神不宁。

    酒吧里吵吵嚷嚷,那个女酒蒙子又来了。这次仍旧是呼朋唤友,见到苏景秋就上前用胳膊揽他脖子,苏景秋一闪身躲开,对她说“放尊重点”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好歹有喝过一整夜的交情,也算是相熟。苏景秋虽然不喜欢这姑娘,但也心知这姑娘就是看着缺心眼儿点,人应当没有大问题。

    陆曼曼又揪了一群人来捧场,苏景秋越让她放尊重她越故意逗他。满场追着苏景秋跑,还大声问他“你上次说你结婚了,那婚姻生活怎么样啊幸福吗”

    “你老婆长什么样啊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苏景秋就说“关你屁事爱喝就喝,不喝滚蛋”

    “你这是对待顾客的态度吗”陆曼曼仍旧嬉皮笑脸“你跟我说说呗怎么样啊幸福吗”

    幸福不幸福苏景秋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嘴上跟陆曼曼打哈哈“多关注我的藏酒,少关注我的婚姻。结婚了能离婚,但酒这个东西,你爱上了就戒不掉。”

    “那不是酒腻子吗”陆曼曼切一声。

    “你不是酒腻子吗”苏景秋反问她。

    “好好好。”陆曼曼转身对司明明说“你老公嘴挺厉害啊”

    司明明早就开始睡养生觉,原本一夜睡得很好,天刚擦亮就听到外面乒乓响。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她那个上夜班的老公回来了。司明明热爱养生,一直不理解这种常年熬大夜的行为,你熬大夜就熬大夜,每天回来都这么吵闹,就不能安静点

    司明明跳下床,决定找苏景秋理论一番。到了客厅见苏景秋又一件一件脱衣服,看起来像喝多了。想起陆曼曼昨晚又去“闹场”,猜测她没少拉着他喝酒。

    司明明不喜欢酒腻子。

    她父亲司明天爱好喝一口小酒,但每顿至多一两,不过就是为了咂摸点滋味儿。但他父亲的老工友可是有常年喝酒出了生产事故,早早就离退了的。那几位叔叔她很有印象,年轻时候气宇轩昂,四十五岁后就开始有老态,整个人像浸在酒里,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身味儿。苏景秋现在看着干净,那是因为他还年轻,还没被酒腌入味儿。

    司明明走到他跟前,还没开口呢,就听到苏景秋说“我去洗澡,出来用。”

    “用什么”

    “避孕套。”

    司明明愣了一下,她当时嘴欠不过是恶趣味图一个乐子,要说真跟苏景秋睡觉,她当下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苏景秋见她不说话,就笑了声,又接着说道“我为了好好用它可是努力了的。我虽然喝酒了,但我掌握了酒量,时间么,比正常再翻一倍。毕竟婚后第一次,我很认真。”

    越说越不像话了,苏景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司明明在他进卫生间冲澡以后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反锁上,打开手机,才看到陆曼曼给她发的消息。

    那是半夜两点,陆曼曼说“你老公今天很会控制进酒速度,

    而且总是看手机,我怀疑他待会儿要干坏事。rdquo

    dquo你老公出去接了个电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回来时候摔了一跤。人没事,但我感觉他不对劲。”

    “你老公肯定不对劲。”

    陆曼曼一条一条消息,一直到两个小时前。司明明回她“你不是说回国后要重新做人,再也不熬夜喝酒开派对了吗”

    想到这个时间陆曼曼应该到家睡了,司明明叹了口气。苏景秋应该已经洗过澡了,司明明听到他趿拉着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开屋门站在门口,看到苏景秋正打开冰箱找冷饮喝。

    “你怎么了”司明明问他。

    “你要不要洗澡“他没直接回答她,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晚上吧。”司明明说“我今天工作内容很多,这会儿我先补觉,辛苦你动静小点。”

    “那我今天不去酒吧,在家里死等你。”

    苏景秋怕是中了什么邪,司明明瞪他一眼,又回到床上补觉。

    下午五点,她去了施一楠在北京的办公室,那是整栋办公楼里最安静的楼层和最好的位置,能看到很美的夕阳。施一楠见到司明明,示意秘书出去并关上门。

    司明明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安静等待施一楠开口。

    “昨天说的事有问题吗”施一楠问。

    “我想跟老板汇报我的想法。”司明明说。

    施一楠抬起手,打断她的汇报“不用说想法,说能不能接受,以及对应的解决方案。我知道你肯定准备了。”

    司明明了解施一楠的风格,当他觉得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时候就是此刻的反应你只需要执行,不需要对此有想法。而95的时候,他都是愿意听下属的想法的。司明明察觉到施一楠或许也遇到了什么困境,但那已经是她这个位置无法探知结果的了。

    “好的。”司明明说“那么我先说方案,请老板指正。”

    司明明快速说了自己的想法,从当下的舆论情况、业务结构、业务目标以及各团队的诉求给出一个基本的解决方案。譬如如何判断团队组织架构冗余等。

    “我不同意那天隔壁事业线的看法,单独以在岗时长判断非常武断。”司明明说。

    “那你的细化方案什么时候出”施一楠问她。

    “老板,这次我想申请慢一点,晚半个月,比其他事业线慢一点。”司明明说。施一楠是聪明人,他能看出司明明对当下条件的担忧,也知道她在等一个时机。现在不是争完成速度的时候,不出错才是硬道理。司明明也变圆融了

    施一楠同意了司明明的想法,只是对她说“这是你我私下达成的共识。”

    “我知道,老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自然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在公开会议上您尽管公正地宣布进度就好。”司明明的言外之意,必要时候您也可以公开处刑我。

    施一楠就笑了。

    司明明并没主动问起施一楠对她结婚这件事的看法,也没提起那个

    岗位招聘的事。他们又聊了些别的,像每一次一样,施一楠来北京出差,都要跟司明明了解一些北京各部门的情况。这一聊就到了七点左右,窗外的楼宇间开始洒上金光。

    司明明很喜欢施一楠办公室的夕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施一楠也回过头去,看到夕阳从楼后缓缓而来,在楼宇之间缓慢移动,片刻后消失在另一栋楼后。

    “什么时候休婚假”施一楠忽然问她,自己也将转椅转了过来。

    “计划最近去办一场雪山婚礼。”司明明如实回答“提交休假流程的时候跟您报备了一下。”

    “我批了。”

    “看到了,谢谢老板。”

    关于结婚的事,司明明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多说。她多说多错,何况是否结婚是个人选择,与老板对她的专业判断并没有本质关系。司明明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没有急于解释、急于表达和站队,在她出了施一楠办公室以后,施一楠暂停了那个岗位的外招。

    老板的心思很难猜,司明明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只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一味猜测。她尚不可判断陈明给她看那条消息的真正目标,自乱阵脚大可不必。

    张乐乐打来电话问司明明雪山婚礼的事,还问“真不需要我们去吗”

    司明明说“不需要,没必要。我没有那个癖好,把各种人往一个锅里搅。”

    “那他呢你老公也这么想”

    “首先他也是这么想的,其次如果他不是,我会纠偏。”

    “这好吧”张乐乐挂断电话,捏着一一小脸儿说“你干妈这个婚结得真酷。”

    白杨罕见没有出差,且早早回了家,主动接管起照顾一一的任务。他趴在地垫上陪一一玩迷宫游戏,手机就丢在一边。两个人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没有安全感,总想翻对方的手机,后来在一起久了,就懒得看了。张乐乐忽然对白杨的手机有了兴趣,对他说“老公,给我看看你手机。”

    “查岗啊”白杨笑着问她,顺手将手机递给了她。

    张乐乐见他给得痛快,又没了兴致。晚上白杨哄一一睡着后冲澡上床,主动搂过了张乐乐,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趴着。指尖在她光裸的背上划来划去,见她没抵触,就翻身吻住了她。

    这一天张乐乐很开心,白杨回家带一一,她多了几个小时意外的时间。刷剧、吃零食、运动,到了夜晚就觉得自己充盈起来。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就为她的身体充好了电。

    她对自己水汪汪的状态很满意,也对白杨满意。

    其间白杨对她说“上次你怎么都不湿,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张乐乐就搂着他脖子,颤声问他“现在呢”

    “现在很好,你要把我淹了。”

    张乐乐觉得女人可真好哄,白杨不过看了一次孩子,不过在性爱上积极一些,她就又开始觉得幸福了。可如今这种幸福她无法说出口,只得自己慢慢回味。但无论她多么认真回味,那滋味都很淡。

    我生病了。我感受不到强烈的幸福了。张乐乐忽然在群里这样说。

    司明明决定给她打个电话,她却挂断了,又在群里说道“姐妹们,趁年轻吧”

    司明明和陆曼曼当然明白张乐乐的意思,陆曼曼立即在群里发了一张腹肌,那腹肌格格楞楞,像搓衣板一样,她将做了精致美甲的手贴在其上,意思是在趁年轻了。

    司明明回她“显摆什么我家也有。”

    对,她家里也有一个。她渐渐熟悉起来的老公,她不讨厌的老公。司明明的欲望像她本人一样捉摸不透,往来并无规律。譬如早上她觉得自己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到了晚上又觉得自己或许是一个床上悍妇。

    推开门的时候,客厅沙发有一个抱胸而卧的人,跟死了一样。司明明走到他面前,在他身边挤了个位置坐下,用胳膊肘搡他一下“晚上用不用啊”

    “当然要用。”苏景秋说“婚都结了,还要过吃素的日子。那还结这个婚干什么我想通了,咱们得把当下的条件充分利用起来。”

    司明明丝毫不关心他为什么表现得跟被夺了舍似的,她只关心她的最终目标今天她想跟一个男人睡觉,这个男人没有传染疾病、很干净、相貌不错、身材也很好,用陆曼曼的话说这样的你要在外面找,且得花很多钱哄着呢话听起来挺脏的,但仔细一想全都是道理。

    在游戏人间这件事上,陆曼曼永远拿第一。

    司明明转身看着苏景秋“那我去洗澡。在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你房间那破床太小。”苏景秋说“不够人折腾的。”

    司明明就笑了,摸了把苏景秋的圆寸,起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径直去了苏景秋房间。

    她穿了一身方格子睡衣,因为不贪凉,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几乎不露胳露腿;她不喜欢湿哒哒的头发,所以将它吹干了;她的手指甲干干净净,但苏景秋发现她的脚趾甲却涂着鲜亮的颜色。

    苏景秋拍拍床,示意她上去。

    司明明就从一边绕过去,平躺在他旁边。见苏景秋看着她,她就朝他身边凑一凑,被他揽进了怀里。苏景秋只穿了一条短裤,他装模作样拥抱了司明明一会儿,手就伸进了她的格子睡衣。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将她越搂越紧,直到她整个人被他箍在了怀里。

    司明明呼吸有点乱了,下意识去找他的嘴唇,他没躲闪,微张着嘴唇含住了她的。

    卧室里幽暗的灯光,在司明明阂眼时变暗了。苏景秋的嘴唇离开她的,开始一颗一颗解她的睡衣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猛然拉下衣领,咬住了她肩膀。

    司明明哼了声,下意识推他,手腕却被他握住,送到了头顶。

    睡衣扣子解的苏景秋满头大汗,里头还有内衣,四排扣的。苏景秋噗嗤一声笑了“玩套娃呢”

    他这一笑,把气氛搞没了,司明明抬腿踢他,被他制衡住。两个人就这么在灯光里瞪视着彼此,再做一次心理建设。

    行不

    行啊苏景秋暗暗骂自己。察觉到司明明有要鸣金收兵的意思,又一瞬间有了不能就此作罢的念头,心一横压将上去。

    他感觉自己像在解粽子,他老婆可真是“人中龙凤”,上床睡觉还要穿得这么严谨整齐,他解开了粽子的一瞬间,被她的身体晃了下眼。

    再然后就勉强算顺理成章,司明明要求关灯,他关了。黑暗之中听到她的呼吸声改变了频率,平日里在她家里耀武扬威的人压抑着声音,偶尔叫一声出来,又被她自己的手堵住了嘴。

    苏景秋没做过这样缚手缚脚的爱,导致他无法收兵;司明明也万分不自在,导致她在那个点上一直徘徊。那种感觉她并不太熟,在她过往的经验里大概只有三两回,所以当它到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推搡他,拍打他,将他赶了出去。

    苏景秋不上不下,指责她管杀不管埋。司明明理直气壮,说他自己没掌握好时间。

    苏景秋想捏死她,就对司明明放狠话dquo没有下次了1515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没有就没有”

    他去冲澡,她抱着枕头回自己房间了。

    她知道他这方面的质素绝对算金字塔尖儿上的,他知道她当然也不赖。但就是差点什么。真的,差了点什么。

    司明明在手机里写道

    我们的工作、生活和婚姻,都是一场硬仗。没有任何事注定一帆风顺,也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是为你而来。

    小老鼠想安家,野猫也来凑热闹。

    她还没写完,听到苏景秋在门外对她说“你给我回来,你当我的床是什么睡完就走”

    “还有,你凭什么不管我死活”

    “在这件事上男女要平等,我不出来就不算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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