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悚然。
迟茸蓦地惊醒,睁开眼,呼吸微急, 下意识甩开手上的东西。
“茸茸”江枝惑手被挣开。
“咔哒”一声。
夜灯被打开,暖色的光流淌一室, 江枝惑坐起身,墨色眸子微沉, 瞧向身侧少年, 放缓声音。
“做噩梦了”
迟茸眸子有些空洞,胸膛起伏明显,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神, 看清面前男生专注望过来的视线。
“哥哥。”
少年声音很轻, 不自觉呢喃,指尖握住男生衣角。
“嗯。”江枝惑垂了垂眼, 又躺回去, 将少年抱近一点, 嗓音很低,“崽崽做什么梦了”
恍惚成这样。
迟茸窝在男生怀里,被熟悉的温度包裹,轻轻松口气,气息匀了几分,心跳也慢慢平复,自己两手互相握着藏在被子里,声音很轻。
“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江枝惑语调和缓,摸摸少年脑袋,微微眯了下眼。
被小白扑倒,紧跟着就做噩梦
迟茸脑袋上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拨了拨他的呆毛,没进发丝,碰到头顶,带着点点让人心安的冷香。
江枝惑语气缓慢低沉,带着关切,目光落过来,问他做了什么梦,但迟茸并不想提及。
他试图把脑袋里的东西忘记,缓了缓,努力清醒几分,稍微弯出个笑,声音有些涩,“没什么,就是普通噩梦,想不起来了。”
江枝惑直白望着他。
夜灯模糊,男生深色的眸子投不出几丝光亮,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迟茸心脏颤了一下,移开视线,清浅弯起眼睛笑了笑。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快睡吧。”
迟茸梦里惊醒,但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江枝惑依然想问,但少年只若无其事的笑一下,随口说不记得了,模样好似和之前没有区别。
等回了校,更是一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该说说,该笑笑。
江枝惑瞧着少年模样,眼底黑压压的。
茸茸明显有事藏在心里。
周一,美院开了一次校内画展,在校内大型展馆,主要展出一些美院学生的优秀作品,为了提升学生们的自信心,也为了丰富校园生活。
其他任何院的人都能来看,美院学生自己更是会来,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作品,再看看其他人的优秀画作。
展馆里人不少,一个个惊叹的左瞧右看。
迟茸和赵箐还有几个美院学生走在一起,边上还有一块来逛的江枝惑虞山乐,外加一个凑热闹的宋元京。
赵箐哇了一声,突然往前窜了一下,指指墙上挂着的一幅,“署名罗琪梧,罗姐你的画牛批啊”
罗琪梧手指卷卷自己的大波浪,意味不明笑了一下,瞥眼迟茸和江枝惑,“我最厉害的画没拿出来呢。”
“最厉害的哪幅罗姐能给我看看不”赵箐一脸好奇,凑近几步。
有人接茬,“不会是罗姐之前画的班里同学画集吧”
赵箐猝不及防想到什么,也看看迟茸和江枝惑,凑到罗琪梧边上压低声音,带着点激动,“是迟茸那幅吗”
迟茸:“”
他听见了
迟茸耳朵一热,侧目望过去。
罗琪梧笑着点点头,嘿嘿一声,“就是迟茸坐校草腿上那幅。”
在活动室,还绑了手,洒了花瓣。
馆里人多,他俩就算耳语,为了彼此能听清,声音也不算小,边上的虞山乐听见几个字眼,皱眉嗯了一声,“迟茸坐什么腿上”
宋元京插嘴,“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江哥的名字”
迟茸:“”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迟茸脸上发红,推推虞山乐和宋元京,“没什么没什么,快往前走。”
江枝惑走在少年边上,瞧着少年弯成月牙似的笑眼。
从别墅回校后,迟茸一直睡得不太稳当,但每次一醒就没事人一样,半字不提。
江枝惑瞧着少年身影,眸子微沉,晦涩瞧着,快步跟了上去。
“迟茸的,我看到迟茸的画了。”
“哇塞,一排啊,厉害。”
前面突然有人出声,迟茸就站在不远处,瞥眼看过去,墙上挂着一排的画作。
茂密的森林,湖里跳出来的鲤多是些景观画,颜色基调也基本是清新自然,看的人耳目一新。
虞山乐笑起来,有点遗憾姑姑进不了展会,拿着手机一顿拍,“画的很好嘛。”
赵箐哎嘿一声,虽然不是夸自己,但神奇的与有荣焉,“那可不,迟茸的专业成绩在整个美院数一数二。”
迟茸倒是没那么高兴,浅弯了一下眼睛,瞥过画,稍稍抿唇。
这也就是校内学生展,来看的也全是学生,看不出来,其实他画的,徒有其形。
少年垂了垂眼。
展厅最中央摆着几副院里老师们挑出来的,公认的前十幅优秀画作,挂在极显眼的位置。
最中间位置的画也最大,最显眼,高高的挂了起来,一眼望去十分瞩目,刺目的红。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蝶,半边羽翼破碎,翅膀沾了猩红血液,孤苦振翅,却愈发衰败的倾斜下去,像要被血液吞噬,安静挥动羽翼。
虚弱,狰狞,残破,濒死。
它已然放弃挣扎,疲弱的等待死神的来临。
明明是一只蝴蝶,却平白看的人心里一颤,有些油然而生的畏惧与绝望。
周围人学美术或者不学美术的,都能轻易感受到那幅画的感染力,不由安静下去,热闹的展厅中心平白安静到有些诡异。
有个美院学生喃喃,“这是谁的画展厅里的我们之前基本都见过,这幅怎么没见过”
画的一角贴着几个细微的小字,一旁人凑近细细看了看,下意识读出声。
“申请京大美院保送名额参赛作品,作者”他顿了顿,惊讶出声,“作者迟茸,作画时间三年前”
迟茸三年前
三年前迟茸才多大,十五岁
怎么能画的出这么让人心悸的东西。
周围人一阵心惊。
而且迟茸画画不是这个风格啊。
美院学生经常彼此看画,迟茸的画更是抢手,不少人都看过学习过。
有个女生颇觉疑惑,“迟茸大学期间画的作品,和这幅用来保送的,风格差好大啊。”
“何止,简直完全拧过来了,相反的画风。”
迟茸几个人已经到了这附近,迟茸看见那幅血蝶,没想学校把这幅画翻了出来,抿抿唇,移开视线。
江枝惑瞧着少年反应,墨黑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再瞧一眼画。
周围人没看见迟茸过来,还在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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