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虞渔带进客房。
冬天,屋里暖气热烘烘的,客厅壁炉里的木炭烧的哔啵作响,听的人很闲散安逸。
迟茸夜里多梦睡不好,白天就容易犯困,意识一秒钟游离出去。
他没睡太熟,感觉指尖上传来一点细微的触感。
少年轻轻睁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温柔女人。
她只简单挽着头发,虽然穿着宽松居家服,但与生俱来的美艳并没折损半分。
美丽中带有攻击性,但眼底神情太过柔和,攻击性便弱了几分,嗓音轻缓水流一般淌过。
“我吵到茸茸睡觉了”
她轻声细语,指尖把他手上沾了水的创可贴取下来,“我给你换个新的。”
迟茸朦朦胧胧,摇摇头,眼睛半睁不睁,目光里带点重影,瞧着虞姑姑身影,一瞬间觉得熟悉,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似的。
“我自己来就好。”他撑着床想坐起来。
“别动了。”虞渔把他按回去,瞧他手上那道细细的口子,声音很轻,带着关切,“这怎么弄的呀”
迟茸顿了顿,“画纸边缘划的。”
虞渔轻轻应声,碘伏擦过,再缓缓吹了几下,“茸茸这么怕疼,要小心一点。”
迟茸枕着枕头,恍惚以为自己是个才几岁大的小孩子,小手小脚的蜷着,又意识模糊混沌的想,不,他不怕疼了。
“和江枝惑吵架了”
虞渔把新的创可贴包上,她一早就发现,茸茸情绪不太对,一会儿走神一下,一会儿走神一下的。
耳畔声音轻柔,擦过心尖,迟茸抿唇,瞥见虞渔指腹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愈发觉得熟稔,声音也轻下去,不自觉就说出口,没什么顾虑戒心。
“我也不知道。”
迟茸眼睫垂着,长长的睫羽投下一小片细密的影,在虞渔跟前好像变回了小孩子,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呼吸平稳。
隐约间,他感觉头发被人轻抚了抚,近处嗓音似水。
“那茸茸可以慢慢想,但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可以来找”
来找什么
后面的话语声弱下去,他下意识觉得是来找姑姑,可似乎并不太像。
意识一点点沉进黑甜乡。
迟茸难得无梦,半晌清甜。
迟茸睡醒,伸了个懒腰。
他没睡太久,时间短,便也没梦游,很快和虞姑姑虞山乐告别回去了。
虞渔想留他吃完饭,迟茸笑着弯弯眼睛,摇头婉拒。
他不想让江枝惑一个人在别墅等他太久。
迟茸换回自己的裤子,再次谢过虞山乐,飞快出门了。
虞山乐跟着下来准备开车送他,迟茸到楼下,外面的雪白茫茫一片,寒气逼人,一瞬间给他冻清醒了,原地蹦跶两下,往手心哈气。
但就是蹦高的一瞬间,迟茸猝不及防看见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身形颀长,两条长腿随意支着,倚着车,修身外套系的很松,领口大开,面容清俊通身的斯文。
江枝惑
迟茸倏地睁大眼,心脏急跳几下,飞快跑过去。
就是,就是江枝惑他没看错,他这次一定没看错。
“哎,茸茸”
虞山乐看他跑了,诧异出声。
迟茸没听见,大睁着眼,一下子冲到跟前,刹不住车撞进男生怀里,抬眼急忙看过去,清脆出声,“你怎么在这啊”
迟茸摸摸他身上,哪哪都是凉的,他心脏一缩,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哥哥,你来多久了”
江枝惑捏捏他耳垂,慢条斯理,“你出来没多久我就来了。”
迟茸:“”
那不是在外面呆好几个小时了
迟茸心脏一紧,当即想脱了外套往他身上裹,“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不用,不冷。”江枝惑摁住他,把少年往怀里拢了拢,垂眼,眸子暗色浓稠,“只是在想,崽崽为什么不想记起我。”
迟茸心脏酸软的厉害,额头蹭蹭他颈窝,“不是不想记起你,唔”
江枝惑突然捏住少年嘴巴,嗓音清润,“我猜得到,估计和迟行堰有关系,既然这样,那崽崽不想记得也没关系。”
江枝惑垂眸瞧着他。
他确实在发现崽崽不想记起他时有些不高兴,但江枝惑握着少年手,触碰到那片创可贴。
“总归是以前的事,我可以不问。”
江枝惑直直盯着他,目光幽暗,嗓音低沉,“只要崽崽以后不离开我、不逃避我,不记得也没关系。”
男生声音平缓,低低的,乌黑眸子半敛着,眼底沉的可怕。
他不知道崽崽具体为什么不愿意记起他,但这是已经过去的,也便罢了
可这是明面上,实际他心里,总是定不下。
如果以后哪天,也出了什么事,崽崽难不成要再一次丢下他,然后再一次不愿意想起他
不可以,绝不可以
江枝惑眼底戾气一闪,又被他迅速藏匿好。
迟茸感觉他从上到下浑身都是凉的,心尖发涩,捂着他手搓来搓去,感觉心脏被戳的乱七八糟,也没多想,连忙点点头,“好。”
江枝惑这才轻轻笑起来,眸子幽深。
他不是什么好人,崽崽叫他大尾巴狐狸一点没叫错。
崽崽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他退了一步,以退为进,再在外面冻一通,让他的崽崽不回避他,不跑出来躲他。
不亏。
少年握着他手哈气,满是心疼的只看着他一个人,江枝惑心底泛起几丝愉悦,稍稍弯起唇。
“江枝惑你笑什么呢”
虞山乐看他唇角那抹弧度,再看看一脸心疼的少年,心脏咯噔一下,出声打断。
江枝惑:“”
虞山乐怎么还在这
江枝惑把唇角弧度收好,虞山乐看着他俩,再结合刚刚听见的几句话,眉头拧起来。
“什么和迟行堰有关系什么以前的事不记得茸茸失忆了”
迟行堰是茸茸父亲,已经入狱挺长时间,还是在迟茸举报下入狱的,迟行堰干了什么,让让茸茸失忆
虞山乐紧紧拧着眉。
迟行堰他不喜欢,入狱活该,但茸茸失忆失忆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姑姑知道吗
虞山乐一瞬间觉得自己漏掉许多事情,紧紧看着他俩。
江枝惑自然不能擅自说出去,转而也看向迟茸,迟茸猝不及防被四只眼睛一块直勾勾瞧着,一阵头大。
“哎,这、这说来话长。”
迟茸头疼,攥着江枝惑指骨下意识捏了捏。
“以后再说吧。”他垂眼。
虞山乐心脏悬着,总觉得忽略了很多事,开车送他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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