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几个人,被子底下的手攥住床单,纤细指节绷紧,若无其事弯起唇笑一下,声音有点哑。
“怎么都盯着我看啊,我就是头疼睡了一会儿,没事了。”
他揉揉江枝惑僵硬的胳膊,虞渔在一边坐着,也不太说敏感的话题,柔和弯了一下眼睛。
“嗯,茸茸,买的糖葫芦还想吃吗乐乐在商场尝过了,他说很甜。”
她从一边拿过来几根,应该是又买的,从冰箱冰一会儿,再拿出来温一会儿,反反复复。
迟茸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明亮的糖晶诱人的裹了一层,隐隐飘着甜味。
很惑人。
可他没什么胃口。
他现在脑子根本空的,混混沌沌,但瞧着虞渔担心的脸,还有不时从门口来回路过的虞山乐,少年抿了下唇,稍微露了个笑。
“好。”
他接过来。
“先喝点水。”虞渔递过来杯水。
迟茸指尖蜷了蜷,又轻轻笑一下,垂眼喝一口,“谢谢妈妈。”
不喝水没觉得,温和清澈的水一进到嘴巴里,苦涩的味道倏地蔓延开,像记忆里的药味。
他抿唇喝了几口,胃有点不舒服,咬走最顶上那颗大红色的山楂。
微微的酸,配上糖晶,应该是很甜的。
但他嘴巴里苦,便觉得吃不下,勉强吃了一个。
可惜了。
他原先很想尝尝的。
真的很想。
少年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住眸子,表情空荡。
江枝惑拿走他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想吃下次在吃吧,店家就在那里,什么时候吃都行。”
迟茸走神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拉着江枝惑衣摆拽拽,抬起眼。
“我想去庄园。”
少年目光定定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做。
江枝惑有点疑惑,不过既然他想回,那回庄园便是。江枝惑望向虞渔,“晚上回去给您发消息。”
虞渔有点放心不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茸茸,要不要妈妈陪着你啊。”
迟茸朝她扬起个笑,“不用呀,陪什么,妈妈不用担心,没事的。”
车辆启动,迟茸很快跟着江枝惑到了庄园,天已经黑的只剩浓青色,靛蓝里沉着黑。
迟茸一下车就跑到花园里,现在是正月,天气冷,能开花的不多,花园打理也少。
少年有些着急,匆匆忙忙找来一把铲子,在花园里低头认真找寻。
江枝惑不知道他急着找什么,跟进去,“崽崽,这是做什么”
迟茸左一铲子右一铲子,终于找到位置,使劲往下挖了挖,露出一个银色的硬质小角。
底下埋了东西
江枝惑诧异两秒。
迟茸眼睛微微亮起来一点,把箱子整个挖出来。
是个不大的金属箱,他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张张画过的画纸,还有个包着礼品盒的东西。
时隔两年,箱子密封好,里面的东西居然没有半点损坏。
“这是什么”
江枝惑蹲下身,握住少年手腕。
迟茸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拆开那个礼品盒,声音很轻。
“两年前,想给你的新年礼物。”
是个陶瓷烧出来的小人,两个人挨在一起,眉眼间轮廓清醒。
一个他,一个江枝惑。
两个人。
是迟茸亲手做的。
江枝惑怔了怔,抬手接过,少年努力笑一下,心脏收紧,“迟了两年,现在补一声,新年快乐。”
“崽崽。”
江枝惑拢住他手。
迟茸移开眼,脸上笑容平常,不经意的把手缩回来,又打开下面的画。
一张一张全是江枝惑,极厚的一沓。
江枝惑看向少年躲开的手,又望向画,心悸一瞬。
他都不清楚崽崽画了这么多他。
“这什么时候埋的”男生嗓音温润。
迟茸长睫垂落,“就离开的那天。”
偌大的花园馥郁繁茂,盈盈生机。
这里埋着他的灵魂,他的活气,还有他年少的在意。
江枝惑知道他记起来了,低声问他,“当时怎么被迟行堰带走的”
迟茸看着画,看着准备许久的信,咬咬唇。
他从迟行堰身边逃离半年,迟行堰应该是一直没放弃找他,那天江枝惑不在,他自己去市区取陶瓷小人意外看见了迟行堰。
错开视线的一瞬间,他觉得对面好像看了过来。
但他不确定。
不确定迟行堰有没有看见自己。
江枝惑不在,回了别墅,他止不住的心慌,在房子里惴惴不安的转了两圈,下意识把画了江枝惑的画全藏起来。
他担心,迟行堰认得出他画笔笔锋,万一见了画,会心生恶念。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即便迟行堰没见到画,他也迫切的相对江枝惑施加恶行。
但当时他埋完画,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反反复复总静不下心,便去找小白。
“小白”江枝惑疑惑一声。
迟茸点头,“就是萨摩耶,你的小狗。”
他招动物喜欢,那时候还不害怕动物,想抱着小白定定心。
外面冷,江枝惑把礼物和画妥帖放到盒子里,一手拎着,一手轻松抱起少年,抬腿往屋里走,“乖,你继续说。”
迟茸趴在他肩膀上,似有似无的出神。
小白一向散养,经常跑去后山玩,那时候后山四周没有围栏,是开放的。
“我去找,结果”迟茸顿了顿。
“又看见了迟行堰。”
小白已经被麻醉放倒了,正被迟行堰往远处拖,男人口袋边缘的刀身反射一点刺眼寒光。
他不知道白天迟行堰有没有看见他,但小白被拖走,他一时着急,就冲了出去。
也被麻醉针放倒了。
等清醒过来,就已经在画室里,大把的药片融进胃里,抽走了他的绝大部分力气。
之后一直是这样,他要么不吃饭饿死,但凡吃东西,里面必定有大量的药品融化其中,维持着他头脑昏昏四肢无力的状态。
他话太少,两个月时间,迟行堰硬是没发现他哑了,得了失语症。
他自己也不清楚失语症什么时候好的。
江枝惑抱着少年坐下,把少年搁在腿上抱稳,眼底黑压压的,“崽崽做的很好了,都是迟行堰的错,还有小白,这么大只狗,居然能被这么轻易放倒。”
迟茸在男生怀里莫名有点紧绷,不自觉想挣脱,抿了抿唇,“迟行堰对这种事很熟练的。”
“迟行堰”
江枝惑轻咬牙,眼底墨色浓郁,带着冷厉恨意。
气氛有点冷凝,迟茸坐在男生腿上,被他抱着,暖融融的温度伴着熟悉的气息裹挟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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