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点,直直的对着他。
迟茸怔住了,他有时候能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候不知道。
少年茫然坐着,思维有些空洞,无意识的安抚着身侧一只遍体鳞伤的小兽,一下一下的摸着。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毛茸茸的触感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光滑,微凉,带着筋韧的弹性。
好像人的皮肤一样。
他一顿一顿的低头看过去,脖子好像生了锈,每动一下都是生涩的疼。
大腿上枕了个人。
肤如冷玉,眉目清隽,浑身透着股斯文劲,好似一抬眼,就会温温柔柔的笑,然后面不改色的黑你一手。
但现在,那双眼睛闭着。
眼尾沾了血,麦芒似的,细细小小,在那冷白皮肤上却刺眼般的红,好似把他唇瓣上的血色全部吸走,浓缩成了这小小的几点。
迟茸慌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真的。
这是假的。
江枝惑好好的。
他在做梦,他要清醒。
迟茸轻轻抖着,想挣扎,可不敢大幅度动,即便是梦里,他也不想磕到伤到江枝惑。
他想把男生挪到一边,手心抵上前,触之冰凉。
好冰,真的好冰啊。
还有些微的弹性,触感真实,和现实里的真人一模一样。
难道他搞错了,这里就是现实,这个就是江枝惑
不是,不会的。
如果是江枝惑,他叫他,他是会应的,是炙热的,是会笑会动的。
“江、江枝惑”
少年轻轻出声,叫叫腿上枕着的人,声音很软,“江枝惑,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笑了一下,有些哽咽,“我在画室呆着的时候,每天每天,感觉时间好长,怎么也过不去,就想和谁说说话。”
但是没多久,迟行堰就真的弄来了几个动物,扔进来。
活着的,奄奄一息的。
能陪他说话的。
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如果之前,他没有想和谁说话,这些个生灵,就不会被扔进来
是不是他想的太多,神智不清的时候乱说话,被迟行堰听到了,或者他说梦话,被监控录到了。
所以那些个生灵才会出现在画室里。
迟行堰很疯,但如果,如果他不招小动物喜欢,如果他讨厌那些动物,是不是,它们也不会那么倒霉的落到迟行堰手里
“江枝惑。”
迟茸声音有些颤,摸着膝上人的脸,“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从这里离开,好不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迟行堰可恶,或许,他也一样
不,不能这么想。
不可以。
不可以。
迟茸心脏紧缩着,莫名喘不上气,头很疼,“江枝惑。”
哥哥。
身子被晃了晃,意识抽离,模糊又清醒。
他被人叫醒了。
江枝惑模模糊糊听见少年叫他,应声之后对方又不理,抬手碰碰他脸,摸到一手濡湿。
他瞬间清醒,开了夜灯后把少年也摇醒了。
迟茸睁开眼,正对上上面望过来的眸子,乌黑深邃的瞧着他,嗓音低缓,摸摸他脸。
“做什么梦了”
难过成这样。
迟茸感觉脸上被摸到的地方湿润冰凉,他把脸往对方手心贴了贴,触感是温热的。
他轻轻松口气,嗓音发着哑。
“梦见画室了。”
“已经没事了。”江枝惑眼底幽沉一片,放缓声音,“把那个人抓到,就都解决了。”
低沉嗓音传进耳朵,迟茸点点头,手臂勾着男生脖颈,把撑着上身坐起的江枝惑拉下来,“我不吵你睡觉,你快睡吧。”
江枝惑没使力,顺着动作压到少年身上,扭头正好瞧见少年侧脸。
上面泪痕没干,莹莹晃光。
江枝惑心脏发沉,无声轻叹。
这是心病。
是被关在画室两个月,鲜血拢身,抹不掉的阴影。
少年全无睡意,他瞧了对方一会儿,低头亲亲少年唇角,“不困不困就干点别的吧。”
江枝惑抬起少年下巴,在他耳后颈侧落下一个炙热的吻。
迟茸睡着了。
明天还要上课,江枝惑只弄了一回,把人弄累了,抱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江枝惑加紧进度查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的事,也查严诚。
严诚是特聘专家,他的本职工作不是教师,是一名私立精神疾病疗养院院长,家里传下来的产业,做到今天,无功无过,生意平稳。
但,即便只是生意平稳,在寸土寸金的京市,那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力量。
严诚是制药工程专业,又是出身心理咨询精神疾病治疗的家庭,对于人的心理操控相当熟悉,私下研究精神类药物也完全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突然出现搅动安稳现状的人真的是严诚,那意味着,那些药,很可能是严诚研究并且给迟行堰的。
那严诚和迟行堰之间的联系,起码从两三年前就开始了。
江枝惑从那些药物入手去查严诚,中午,迟茸自己在学校食堂吃饭。
食堂里人多,吵吵嚷嚷的,迟茸临吃完饭的时候手机“叮”响了一下。
江枝惑:吃完饭了么我马上回去,没吃等我一起。
迟茸:“唔”
迟茸看看自己吃了一大半的餐盘,喝了一大半的水杯,抬手打字,“没呢,我等你。”
江枝惑:
江枝惑:吃了就算了,给我打一份带回去。
迟茸:“”
大尾巴狐狸怎么看出来的
他扁扁嘴,发消息询问,那边回过来个微笑。
江枝惑:自己猜猜看。
迟茸:“”
他才不猜呢。
迟茸放下筷子起身,食堂人多,等他吃完再去,好吃的饭都被打完了。
他去打饭,回来感觉也不太想吃了,留点肚子还能陪江枝惑吃一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自己带的保温杯,水是温热的。
一口下去,一股说不出的腥苦味倏地直击脑神经,带起股熟悉的反胃感。
“唔,咳咳”
这是,那个药味
迟茸拧着眉呛咳几下,瞳孔一缩,低头看去。
他吃了那么多精神药物,不会认不出来。
苦的令人作呕的土腥味,不管药换了多少种,这股腥味一直没变。
这么重的味道,估计兑进去的药剂浓度不低。
那个人就在这里,就在食堂里
迟茸猛的抬眼搜寻,心脏砰砰跳起来,又虚又快。
食堂里人太多,他四处搜看,在门口电光火石间看见个一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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