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再无瓜葛,总是做不得假的
少年束冠上的羽缨微微耷拉下来。
“不跟上么。”
几丈远外,忽响起那人冷淡清声。
云摇抬眸望去。
就见覆着青铜面具的白衣琴师微微侧身,负袖等她。见她抬眸,那人才又开口“你是我的贴身侍卫,贴身二字,你可明白”
“又要去哪。”
“天陨渊收服玄武卫降者,须得我露面,”慕寒渊等她走到身侧,才转身往外,“你一并来。”
云摇心绪郁郁地跟了上去“难不成今天开始,你睡觉我都要贴身伺候着”
“不必伺候,同榻便是。”身旁那人淡声平静。
“”
云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来扭头看他。
“又怎么。”慕寒渊也随之停下,再自然不过地回眸。
云摇微微咬牙“同、榻”
“嗯。”
慕寒渊抬袖,一覆心口“我从前被最亲近之人在这里捅过一剑,如今最怕自己睡觉。”
云摇哽住。
慕寒渊拿黑漆漆的眸子淡然睨她“你不是说,你并非断袖之癖么,那今夜便同榻而眠,又有何不可”
“”云摇,“”
第78章 双兔傍地走四
魔域东域。
青龙城,城主府。
一位蓄着长胡,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城主府正堂的主位上,皱着眉望堂下跪地的青龙卫左使“探子可回来了天陨渊附近战况现如何了”
“回禀城主,天陨渊战事已经结束。”
青龙城城主面色一变“这么快”
“是。昨日玄武卫绕天陨渊而下,长驱直入长仪山脉西侧的狭长谷地后,原本与之合围两仪城的朱雀卫七营忽倒旗,叛投向两仪城内的白虎城城主。之后,朱雀卫与白虎部合力,共逐玄武卫十万精兵于天陨渊前。”
“玄武卫败了那可是十万精兵”青龙城城主难置信问。
青龙卫左使颔首道“玄武卫据天险之地,自古易守难攻,少受操练;年前,城主亲信幕僚挟宝逃离,城内人心四散,已为今日之祸埋下根由。且此次行军,玄武卫十万精兵跋涉数千里,疲于奔袭,而朱雀卫早至两仪城下数日,休整精良,以逸待劳;此番以有心算无心,使玄武卫众入彀受惊之下一战即退,自是溃不成军。”
“那十万精兵如何了”
“这”
青龙卫左使犹豫了下,还是坦言道“白虎城新任城主有言,凡降者不杀。故而十万玄武卫中除了城主亲卫营数千人外,少有抵抗,皆降于白虎。”
“玄武城城主呢,他不是亲自领兵了吗还有他那号称精锐的亲卫营呢”青龙城城主语气有些焦急,胡子都跟着抖了两下。
青龙卫左使憾然垂首“亲卫营斩逃兵上千,以儆效尤,起初有效,但终究难当大势,反而彻底激怒了有意叛降的玄武卫外营,不待朱雀卫与白虎部出手,玄武卫便已兴内斗最终包括玄武城城主在内,尽数覆灭于天陨渊前。”
青龙城城主面色微变,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形一停。
他似乎朝身后屏风后抻了下脖子。
几息后,青龙城城主转回来,问道“那伤亡如何”
“玄武卫亲卫营素来精锐,但只有五千余人,对上十万玄武卫外营,难免寡不敌众,最终玄武卫伤亡过三万,余者尽数归降白虎部。”
“清楚了。”
青龙城城主沉思片刻后,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罢。近些时日,青龙卫操练须时刻注意。”
“是,城主。”
待青龙卫左使告退后,青龙城城主又等了片刻。
只待对方离开了神识范围,青龙城主登时便从椅子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他绕过正堂后的屏风,直奔后堂而去穿过了层层帘帐,终于到了藏在最里面的密阁。
“陛下。”青龙城主毫不犹豫就折膝,朝晦暗处那道坐在圈椅里的身影跪了下去。
只是他双膝还未着地,就被一道无形的风拂托住,然后将他身影抬了回去。
灯火昏昧处,圈椅里的那人垂下手“龙宫早已埋没万年,我说过,不必再行这些虚礼。”
“是,是。一切听凭陛下不,大人吩咐。”
青龙城主擦过额角的汗意,忧心忡忡地抬头看向昏昧内,“这天陨渊的战事,竟当真按那位所说的第二种境况发展了,如此一来,我青龙部难道真的要依言掺入其中”
“我与那些最喜背信弃义的狡诈人族不同,既是我所应承之事,他也办到了他应允的条件,那我们自是应当按原本的约定履行。”
青龙城主迟疑道“可如此一来,为他任做嫁衣不说,我青龙城的伤亡恐怕也会惨烈。”
“慈不掌兵,你若同我当年一样,始终持此等愚昧之仁,那终究也会落得我当年的下场。”
昏昧里,那人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地冷声笑了。
“更何况,我只应允若天陨渊战事不起,便主动出兵,未曾应允过出兵结果。若青龙城能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将之吞并,那也并非是我违诺。”
“”
青龙城主暗忖片刻,终于还是将心一横“是,我这就暗中吩咐下去今夜便趁夜色开拔,明日一早必过长仪山脉、赴两仪城天陨渊”
暮色沉沉,千山落日。
晚霞披泽过寥廓无际的林野,整座魔域南疆都似湮入了融融的血色长河里。
作为慕寒渊新晋的“贴身侍卫”,云摇跟在白虎城新城主的身旁,几乎是寸步不离。今日晌午过后,她便乘上了慕寒渊的辇车,随着白虎部亲卫一路向西南行下。
在云摇看来,天陨渊危局已解,“凡降者不杀”的命令又是她在旁看着慕寒渊亲令传下,当无余患。
她巴不得早些离开那个地方。
很难说清缘由,但那座传闻中陷落千年的魔尊殿的旧址,即便藏在魔焰滔滔的天陨渊下,也总让她心中有种诡异的感觉。每每神识扫过,她甚至都会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惊悸。
就好像,天陨渊里藏着什么叫她仙格都随之栗然的、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这感觉,早在云摇初至两仪城,将小伶带离那夜就已经出现了。
而随着辇车卫队渐行渐远,进入朱雀主城的疆域之后,云摇感知到的那种像被什么过往之目紧紧逼逐在脑后的惊栗感也总算淡褪了些。
恰逢辇车卫队行经洱清河的某道分支河流,落下来供飞兽饮水休憩,云摇瞥了眼覆着青铜面阖眸休憩的慕寒渊,就也偷偷掀了帘子,溜达到了辇车外。
护送辇车的卫队,是由白虎卫与朱雀卫各出了一支亲卫。两边合军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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