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一听见是让祁聿风罚他,原本还装作一副“被抓了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瞬间就全垮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祁聿风,以前怕,今晚办公室过后,他更怕了听到“祁聿风”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他的催泪剂,眼泪瞬间就往上涌,泪珠吧嗒吧嗒全滚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偷孩子”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不要、不要”
祁家父母真没想到祁聿风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现在看这个家能治得了这个混账女婿的也就他这个做大舅哥的了祁父想说什么,忽然,窝在祁母怀里的小娃娃张开嘴哇哇哭。
祁母“哎哟哎哟宝贝川儿怎么哭了呢”
路听仰头一看,是饿了。
祁母肯定也明白是饿了,她看了眼四周,上上下下都是家里的下人。但小孩哭的厉害,也不能不喂奶吧
祁母把祁川往路听怀里一放,让阿姨拿过来奶瓶,对路听说道,
“先给川儿喂喂奶”
“”
好多人都红了脸,一直有传闻祁家的外孙都是那个做女婿的喂,大家不相信又好奇。他们以为路听会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解衣宽带,却没想到路听半点儿抗拒都没有。
路听擦了擦脸,伸出手,接过了祁川。
他依旧跪在那里,解开了上半身穿着的羊绒毛衣。里面其实并没有穿多少,从上往下脱,半边胸口露在外面,半边的衣服退至肋骨处。
那么大的一颗红宝石就这么露在了很多人眼前,那些淤青还未散去。路听稍微用胳膊挡了挡,让那些被祁聿风爱过的痕迹,不要让人看到。
他就这么抱着孩子,夹着奶瓶。
给孩子喂奶。
祁家父母也不愿意看,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这个女婿是真的丢人路听很快就给小孩喂完了奶,宝宝满意打了个奶嗝。孩子交还给祁母,路听这才套回了衣服。
大家重新开始审视他要偷孩子这个问题。
祁父抱了抱宝宝,宝宝咯咯对祁父笑。人上了年纪都喜欢小孩,心都要被融化。
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等着责罚的路听,心情一好,似乎连带着女婿都没那么憎恶了。祁父把孩子给祁母,给了眼神。
示意祁母,要不然今天就算了
祁母这才去看自家儿子,刚刚祁父亲自让祁聿风来责罚路听祁母瞥着路听,态度也没那么冲了,对祁聿风道,
“要不让小路和川儿一起留下,以后就别说离开祁家了。”
“让他就住在祁家,小孩留下他也留下。这样一家人一起照顾孩子,就也没有什么孩子之争抚养权打架,不是吗”
“”
路听听到这一建议,其实第一反应就是想同意。
他真的不想挨打祁聿风看着好吓人那手掌他感受过他的力道要是祁聿风拿着马鞭抽他,他会被抽烂了的
“可以可以”
祁聿风却没有同意。
他手里拿着那又长又硬的马鞭,根本没有要松开的迹象。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只是他的妹夫,大家不要闹的太僵
半晌,祁聿风站了起来,一甩风衣,
“偷了就是偷了”
这下就连祁父都愣住。
祁聿风把那马鞭两角对折,中间形成一个结实的弧度这条马鞭是祁家祖传,祁聿风小时候犯错挨过它的威力,祁舒尔也挨过。现在居然轮到他这个妹夫了真奇怪,以前祁舒尔挨揍,都是他爸来动手。
祁母问过为什么祁聿风不会揍妹妹,祁聿风斯文着调子,说哥哥和妹妹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但现如今看,他是要亲自惩罚他这个妹夫。
路听被几个下人推搡,摁在了拉过来的长凳上。那那长凳看样子是上了一些年纪,上面斑斑驳驳各种被抽裂的痕迹路听一想到他可能会被抽碎在这条板凳里,眼泪鼻涕一起飙,拼了命整整。
泪水狂飞中间,朦朦胧胧,他似乎看到祁聿风又叠了叠那马鞭。
双手一拉,用力一抻
啪
整整二十鞭
二十鞭抽完,也花费去了将近四十分钟现场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那鞭子一并抽在了所有人身上。
太可怕了
但被抽了一顿的路听居然没有昏死过去,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死路听死死抓着凳子前面的两条腿,撅着肿肿的屁、股,两颗眼睛哭成了桃子,眼泪一撮一撮从眼角涌出,混合着汗水,在下面的大理石地板上晕出好大一个水圈。
祁家父母彻底被自家儿子的严厉给吓到。
祁父甚至都有些心疼那便宜女婿,认为祁聿风是不是打过了祁聿风却依旧面若霜寒,他收起马鞭,将其递给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双手接过。
祁聿风完全没去看还狼狈趴在长凳上的路听,他转过身去,走向祁家父母。
“聿风,你这是不是有点儿”
祁聿风一言不发,突然从祁母怀中抽出祁川。祁母有点儿怕自家这个儿子,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让他抱走了外孙。
他们眼睁睁看着,祁聿风抱着祁川,重新往路听的方向走去。
直到祁聿风将甩在地上的行李也弯腰捡起,和孩子一起,一并放到路听手里那一刻,祁父祁母才纷纷回过神
“祁聿风你要干什么”
“不许放路听走”
祁聿风让人把路听从凳子上搀扶着下来,转过身去。面对父母突然的震怒,他依旧是刚刚嫌恶妹夫的那张冰块脸,挡在路听面前,对他爸妈放话道,
“放他离开”
“爸,妈路听已经为他今夜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而我已经责罚了他。犯错认错,如果我们再继续压迫他,那就是我们的不讲道理。”
“”
祁父要气死了
他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到最后是祁聿风这个最厌恶路听到人,放了路听一马但祁聿风不是别人,是他们整个祁家都要听从的当家人
那说辞或许听起来十分荒谬,祁父祁母却根本无法反驳。
路听站都站不稳,努力抱着孩子和行李,从椅子上踉踉跄跄下来。他看了一眼,祁聿风背对着他站在前方。但他没功夫去想其他的,感谢的话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口。祁聿风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神色跟几个小时前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试图求他时,一模一样。
路听抱好孩子和行李箱,连滚带爬朝着对面的大门狂奔。
门被推开,冷风扑面。没有人敢拦他了,是祁聿风亲自下的命令。离开前那一刻他似乎看到祁聿风的目光也在望着他,整理风衣,在祁母愤怒声中一言不发。路听不愿再看一眼,他再也不要回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这辈子都会怕死祁聿风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以后跟他提到“祁聿风”这三个字,恐怕他腿肚子都会直打颤
生活还要继续,孩子也还要好好养。路听离开祁氏后,就开始马不停蹄找工作、找住处。
他大学学的是传媒,就因为学的新闻方面专业,大二暑期实习那年在祁氏的公司遇见了祁舒尔。祁舒尔是对路听一见钟情,那个时候路听扭扭捏捏,最终还是接受了祁舒尔女强人似的求爱。
那个时候路听以为,他“嫁的好”,好日子在后头呢。
谁知道老天爷就这么给他开了天大的玩笑,一夜间什么都没了。好在传媒专业好就业,路听去面试了很多家自媒体公司,凭借着o气十足的脸蛋,成功进入到一家自媒体运营公司当打杂的。
公司还给路听包了吃住,当公司人事主管听到路听还有个小孩时,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为路听申请了带娃入住。只不过总管说公司内部对考勤十分严格,强调路听,绝对不能利用上班时间,照看孩子。
路听举双手愿意,能给孩子安排房间,他很知足
就这样,路听开始了单亲爸爸带娃的日子,每天公司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他的业务能力不是很强,公司就让他先去跑一段时间龙套。每每有合作品牌方在大型商场举办线下活动,公司里那些出名的网红便会喊上路听,让他帮忙出镜一些小小小配角。
春节过后,祁氏在cbd区投资的一家大型新型商业步行街正式启动营业。
步行街周围聚集了大量国内外品牌的线下实体店,都在启动营业那天一并开业。这对津港这座网红常居城市来说,商业大型活动无疑是一次特别好的直播赚流量的机会路听所在的自媒体公司也安排了好几个知名网红前去走红毯,路听一听有活,自告奋勇帮忙去拎包。
现场真的很热闹。
九十九发礼炮锣鼓喧天,一线大咖网络红人纷纷走红毯合影留念,公司里那几个美女姐姐也得到了不错的曝光。路听只有一张临时工作人员的牌牌,一个人坐在场地的角落里,拿了个现场发的苹果,有些呆呆地望着前面漂亮的人啊灿烂啊绚丽多彩啊。
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满足现在的生活,满足现在的状态,他只想好好养大儿子,慢慢过完每一寸粗茶淡饭的时光。
贵宾通道处的电梯骤然降落,停在一楼大厅最醒目的位置。电梯门推开,专业安保人员瞬间就围了上来,手拉手拦成人肉防护墙。
祁聿风走在最后面,双手插兜,一脸“生人勿靠近”的冷漠。走了几步,许特助突然靠了过来,
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祁聿风抬了抬头。
前面的商场经理陪着笑脸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祁聿风没理会他,稍微转了转目光,往红毯那边看去。走红毯的长廊,聚了一波接一波的明星和网红,祁聿风看了一会儿,视线似乎聚焦在某个点。
他们这个身份地位的人,要明星有明星,要网红一堆网红跟着往上赶。
经理好奇,伸长脑袋想知道大名鼎鼎的祁总究竟在看谁。祁聿风好像有点出神,半晌,他转回过头去。
收了视线,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
“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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