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玩家沢田纲吉加入房间
心烦意乱之时,房间又来了新人。
栗发的青年,一身笔挺贴身的黑西装。身形清隽,眸似朝阳。
那是个让人无法描述的青年人,他站在光与影之间,清俊的面容上是柔和的笑意,朝阳般的双眸中,却又落着寒凉的月光。
矛盾的男人。
我看了看他的等级,很好,又是个0级新手。
“初来乍到,在下沢田纲吉。”
“先坐吧,一会人齐了,我再给你们讲解游戏规则。”
沢田纲吉坐在离我稍远些的单人沙发上,惨白的月光浇在他象牙白的侧脸上,白与黑的交织,月光与朝阳的融合,我凝视他半晌,在他略带疑问侧过头来看向我时,我沉默几息问他。
“脸不错,从哪买的。”
他轻咳一声,唇角微弯,周身的冷凝倏忽间消散,似是有些忍俊不禁,他道“这是我本人的脸。”
这游戏确实可以倒入真人面貌,但鲜少有人这般做。游戏里烧杯已经多到见怪不怪,尤其是像我这种仇家巨多的,倘若敢顶着真人样貌,第二天绝对会被人找到学校暴打。
所以这个id叫沢田纲吉的新人,实在是太单纯了,等他见识过这游戏里的嘴臭喷子,我想他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沢田纲吉似乎认识五条悟和太宰治,他同前者打了招呼,又同后者点头示意。只是太宰治似乎并没有与他交谈的想法,直奔我而来,一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斜倚着将全身的重量放上去。
他离得有些近,我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涤剂的清香。
“说起来,乱步小姐姐,听口音似乎是关东地区的。”
他对我的id有些想法,一旦提及,唇边总会带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没有回答他,只冷漠反问“我的id很好笑”
我不止一次被喷配不上这个id,对此我稍微有些敏感。
似是看出我的不耐,太宰治眉心紧起,一双鸢色的眼眸苦恼之色在其中铺开“不,很可爱很适合小姐你。”
旋即,他轻柔的笑开“是真心的夸赞。”
我面色稍霁,漫不经心的回。
“我是哪里人都和你没关系吧”
“说的也是,只是听到小姐的口音稍微有些亲近,说来惭愧,我是横滨人,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几乎大江南北的跑,好不容易听到乡音,难免有些思念家乡,所以才忍不住和小姐攀谈。”
他坐在我对面,眉眼低敛着,浓密卷曲的鸦睫颤颤巍巍,仿佛他那颗受了冷待的心脏。
这个清瘦冷峻的男人,在这一刻脆弱的仿似黑夜中即将凋零的花,即便月光都能将其烫伤,如此支离破碎的斑驳。
我有些愧疚和不忍,抿了抿唇,小声答他。
“我是神奈川人。”
而恰在此时,最后三名玩家终于进入了房间。
玩家安室透加入房间
玩家魔法梅莉加入房间
玩家费奥尔多加入房间
璀璨圣洁的光芒,照亮这令人心生恐惧的黑夜,这光芒刺的人眼睛生疼,我眯起双眼,待光芒褪去,率先印入眼帘的,是少女无暇的,宛如天使般悲悯圣洁的面容。那是一张纯真如稚子,美丽如鲜花,圣洁如神明的完美面容。
“魔法梅莉”我呆呆的念出那美丽少女的id,良久回不过神来。
而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id为安室透的玩家,在进入房间第一时间,屏息着、浑身僵硬着宛如一块石头。他轻手轻脚藏进书架旁的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暗中观察着室内。
实际上,不管是费奥尔多,亦或是安室透,我已然没有余力去关注,我的视线全然锁定在我面前少女上。
魔法梅莉她手握一柄缠绕着鲜花的权杖,洁白的银发如银河般绚烂夺目。她的光辉如星辰,璀璨柔和。她的美丽如朝阳,亘古不变。任何外物的光华,都无法淹没她的美丽,那是让人心生向往的,如同神明般的辉芒。
简称玛丽苏
我嘴唇微动,挣扎良久才说出了我发自内心的欲望。
“脸从哪找的,数据发我一下呗,给钱的。”
费奥尔多是一位肤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男子。他似乎和太宰治认识,但关系并不怎么样。我注意到,费奥尔多进房间后率先和太宰治打了招呼,随后寻了个距离太宰治最远的地方,和其他人攀谈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费奥尔多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我,每每我回以注目之时,他总是柔柔的笑笑。
许是他看起来略显病色,模样又好看,我总在那时忍不住心生些怜爱来。
与此同时,房间人满了。也是时候和他们讲解游戏规则了。
这是一款语言类的推理游戏。
游戏分为两个阵营,好人和恶灵。
好人分平民和神职两种身份,而我这个房间设置的神职有三个,智者,猎人,以及法医。智者可以选择查验一位玩家,确认对方的身份,每局只能使用一次。
猎人拥有一刀,可以杀死一名玩家,但是攻击距离比狼人短,每局仅只能使用一次。
而法医可以查验尸体的位置,同样也只能使用一次。
而这个模式的三张红名身份。
第一张是夜魇恶灵,夜魇恶灵可以使用技能让天黑,天黑的情况下,除了恶灵所有玩家视线内一片漆黑。
第二张红名身份是智鬼,智鬼可以查验死者的身份,用以冒充死者。
第三章红名身份,是一张无法杀人的牌,背叛者。背叛者属于恶灵阵营,需要帮助恶灵玩家胜利,但是恶灵并不互通身份。
好人拥有体力条和血条,血条需要做任务才可以恢复,倘若不做任务就会活活流血而死,而体力条是用来奔跑的,一旦体力条空了,就只能走路。
好人胜利的条件,要么是把任务全部做完,又或者是把所有的恶灵找出来投票出局。
恶灵的杀人技能有cd,一旦恶灵杀了人,尸体被发现后,好人可以选择报警,报警之后,所有玩家必须尽快返回地图中心的教堂,超过时间大门关闭后,逗留在门外的玩家将会被迫出局。
同样,在除了报警以后的发言阶段,其余时间玩家无法交流。
“哇哦这种游戏对于沢田君而言,简直像是开挂了吧。”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向沢田纲吉,因笑意而弯起来的双眸,不知怎么的居然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一听到开挂两个字,我仿佛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鬣狗,警觉的盯着沢田纲吉认真道“开挂者一律踢出房间。”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抿唇笑了笑,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与尴尬。
“那么诸位,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圣洁的哭泣天使雕像矗立在教堂的最后方,她一只手抚摸着自己悲痛的面容,另一只断掉的手臂,则静悄悄的落在她的脚边布满灰尘。
室内昏黄,一圈燃烧着火焰的篝火坐落在教堂的正中央,那像是血液在流动跳跃,猩红到让人侧目。
破旧掉漆的老旧长椅分落在四周,灯光昏黄,被传送进教堂的所有人,手中忽然都多了一只手电筒。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获得了自己的身份牌。
您的身份是好人旅行者
我踏着血渍满布的地砖,路过诡异的哭泣天使雕像,电梯就在教堂的左侧。
我坐着电梯下到地下室,漆黑一片的走廊,伸手不见五指,而我手中的手电筒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我的目的地是走廊拐角处的杂物间,这是我两个任务其中之一。
与此同时,我发现有两位不速之客追在我身后,和我一同下了地下室。
太宰治和费奥尔多
我径直穿过狭隘的走廊,打开杂物间已经掉漆的红木门,灰尘纷纷扬扬,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如同雪花的影子。
杂货间内货架林立,我一路穿过走至尽头,墙角的纸箱子就是我的任务点。
费奥尔多正站在杂物间门口处,手电筒的光芒冲着外面。
太宰治则站在我身旁,我侧目看他,四目相对的一霎那,他笑眯眯的冲我眨了眨眼。
很快,任务读条完毕,我快步跑出杂物间,将这两个人甩在了身后,一个人摸上电梯,回到了教堂。
教堂是安全区,狼人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动刀杀人。哭泣天使巍峨在原地,她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诡异的勾起。
我穿过教堂,走到大门楼梯处。
左侧是破旧的红木扶手,扶一下都嘎吱作响,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轰然倒塌。
右侧是血迹斑驳的绿色墙壁,墙皮已经层层剥落,露出内里如同被蛀虫腐蚀过的痕迹。
而此刻,五条悟就悬空站在墙壁的尽头处,得意洋洋的朝我挑眉。
这是游戏里的一个穿模bug,倘若出大门时贴着墙壁走,人就不会下楼梯,而是会直接在墙壁上悬空,走出一条直线来。
倒是没想到五条悟第一次玩,就会发现这个bug。
我闪了两下手电筒,当作和他打招呼。
随后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去二楼办公室做任务。
漆黑的室内,四处散落的文件,猫在角落衣柜处的黑色小人。
等等
我把手电筒照在衣柜旁边,安室透关着手电筒蹲在那里,正仰着头怔愣与我对视,在我面无表情的审视下,他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站起身来打开手电筒,施施然朝我走来。
安室透行动这么诡异,一看就有问题,再不跑我会死在这里
我被他的举动吓到疯狂倒退,退出办公室,一路朝二楼中间的楼梯狂奔而去,我站在楼梯中间,五条悟还在墙壁上蹦蹦跳跳。
我的视线落在楼梯下方,安室透已经追到了楼梯下方的大厅中,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手电筒冲我闪了闪,然后换了个方向,朝着右侧门诊部旁边的楼梯下去了。
与此同时,我们所有人都收到了同一条提示。
玩家五条悟因为血条流失而消亡。
伴随着一阵烟雾,卡在墙壁上玩bug玩的不亦乐乎的五条悟,愕然瞪大双眼。
须臾间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烟雾中,无影无踪。
烧杯,让你不做任务,流血流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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