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郎君如玉

    时安夏重生回来后,之所以顺利做成许多事,缘于她善于利用人脉资源。

    比如让宏达大师配合离场,是因为出示了寂元大师的特殊记号。

    再比如能请到阳玄先生,是因为这人上辈子曾是她的钦天监,算得了别人,却算不出自己妹妹到底流落在何处。

    而她那夜亲自去请人,便是告知他,年后就可以帮他找到失踪的妹妹。

    申大夫也是如此,上辈子是太医院使,专职负责她的身体状况。

    她对这个人不可能不熟。

    知道申大夫毕生未婚,就是在找他从小订过亲的小青梅。她也承诺年后定然帮他找到。

    以及她今后需要用到的一些人,无一不是因为她知他们弱点,了解他们需要,然后再重点攻破。

    如年后要请来挂名族学教谕的大儒黄万千,便是醉心研究祖上传下的一种名为“和书”的字体。

    那本黄家先祖的孤本字帖如今就在时安夏母亲的嫁妆里放着,十分珍贵。

    起初没人知道孤本是黄家的东西,还是她后来在宫里闲得无聊,觉得字体好看,便认真练习。

    结果手稿流出,被黄家后人认出来,辗转问到宫里才发现那本黄家先祖的孤本。

    时安夏在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也就把孤本赏赐给了黄家。

    她如今就是练得一手非常漂亮的“和书”字体,比黄万千本人还要写得更流畅,更具神韵精髓。

    只要黄万千收到她亲手所写的手稿,必感兴趣。

    到时寻过来,她便将他祖上的孤本还给他,如此顺势请他出山挂名侯府的族学教谕,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拒绝。

    所以不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她能准确投其所好。

    时安夏曾经为晋王筹谋,绝非纸上谈兵。而晋王手下那些幕僚,和他本人一样平庸,办不成什么大事。

    所以那一件件,一桩桩,到底是派谁去办的

    不是大伯父,也不是舅舅,还有谁呢

    时安夏心里掠过许多名字傅青松,陆桑榆,顾柏年

    骤然脑子一阵刺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咬牙让自己清醒,渐渐意识到,这些人虽然或多或少都有长处,但绝对不是她真正的倚仗。

    一定还有个谁那么重要的人,为什么她会忘记

    浑浑噩噩中,终于在元宵节前,时安夏收到了大伯父和舅舅的来信。

    信中说,朝廷救灾及时,使得受灾程度降至最低。

    并且在他们到达时,还有一个陈姓富贾几乎散尽家财帮助玉城脱困。

    为此,他们把陈姓富贾的义举也写进了折子里,上报给了明德帝。

    时安夏将信放在一旁,沉默半晌。

    看来很多事,跟上一世的轨迹都不一样了。

    也不知这陈姓富贾前世是散尽家财后死在玉城的呢,还是这一世有什么机缘巧合跟她一样,知道玉城雪灾而专门去救灾。

    不管怎样,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安夏决定约魏采菱元宵那日去报国寺上香祈福。

    当她一有这个决定后,就愣住了。

    因为她和晋王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发生在报国寺。

    当晚她在芙蓉灯楼赏花灯,猜灯谜,又遇上了晋王。

    晋王猜中九十九道灯谜,赢得了每年由皇太后亲手监制的一盏红木宫灯。

    当时晋王就是在灯楼门前当众把这盏红木宫灯送给时安夏,震惊了整个京城。

    郎君如玉,灯火迷离。惊才绝艳,风姿卓绝。哪个少女抵挡得住

    那时候,用一眼万年来形容时安夏对晋王萧晟的感情都不为过。

    就是因为她得了晋王的青睐,才真正受到时老夫人的看重。

    在她嫁入晋王府后,有一次晋王喝醉了,跟她吐了实话。

    他说,他哪是真有才情能猜中九十九道灯谜

    他早就买通了人,把答案背得滚瓜烂熟。

    他说的时候,还一脸得意,丝毫没有作弊的羞耻。

    却不知时安夏在那一刻,如坠冰窖,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那是九十九道谜语的事儿吗

    那分明是一种信仰的破灭。

    抽取掉幻想,晋王殿下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无知又肤浅的男子。

    原来她爱的,从来都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人而已。但她已没有退路,肩上扛着的是家族的兴衰,以及无数人的人生。

    元宵当日,时安夏早早就起来了。

    一番梳洗停当后,正要出门,红鹊小跑着进来,一脸神秘,“姑娘,您猜猜今天是谁赶的马车”

    北茴屈起手指,在红鹊脑门上弹了个崩,“嘿,这小鬼儿还敢叫姑娘猜”

    红鹊摸了摸脑门,笑嘻嘻,“猜一下嘛猜一下嘛大过年的,北茴姐姐也猜一下。”

    时安夏问,“陈渊”

    红鹊“啊”的一声,好失望,“姑娘怎的这般聪明,什么都知道不好玩。”

    时安夏一脸纵容的笑,“你就差把名字写脸上了。”

    北茴又在红鹊脑门上弹了一下,“也不想想咱们姑娘是多冰雪聪明的人儿”说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件事,“府卫长把咱们提前支的月银和过年给的红包,全退回来了。”

    “是吗”时安夏并不喜欢干活儿不拿银子的人。

    如果不肯拿钱却非要留在侯府,说明他图的是别样。

    但见红鹊吐了吐舌头,娇俏极了,“府卫长确实是个怪人。看着冷,心头热着呢。一听说马车夫吃坏了肚子,他二话不说就顶了上去。”

    “所有马车夫都吃坏肚子了”时安夏皱眉问。

    “对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得去问问厨房。”红鹊吱吱喳喳说了一路。

    北茴却道,“主子们和其他人吃了都没事,就马车夫吃坏肚子,这不就是有人故意不让主子出门吗”

    时安夏唇畔勾出个意味深长的淡笑,时安柔又出来活动了。

    挺好。不过该出门还得出门,急死她。

    说笑间,时安夏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边上,站着一人一狗。

    时安夏笑,拍手脆声喊,“夜宝儿”

    夜宝儿哪还立得住,瞬间如风蹿出,后腿蹬起的雪全部洒落在陈渊身上和脸上。

    陈渊驻立不动,只用幽深的眼眸远远望着那个肤白胜雪的姑娘越走越近。

    她长得娇气,雪白的小脸已经被烈烈寒风吹红了,小巧的鼻头更是红得可爱。

    她看着他,娓娓问出声,“陈渊,为什么拒了月银和红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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