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各归各位

    我猛然起身,踮起脚尖,就一股脑栽进他的怀里。

    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抱着很紧很紧。

    “这么热情”

    他很受用,揉着我的后脑勺,“让你考虑的事,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

    我刚开口,视线就扫到了站在门口,面沉如水的傅祁川。

    还没等我说话,傅祁川指骨分明的手指屈了屈,轻扣在门板上,“老婆,该回家了。”

    “我去解决。”

    周放拍了拍我的脑袋,轻轻松开我,欲要转身。

    “周放。”

    我开口叫住他,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精瘦的身躯僵了僵,却还是应我,“嗯怎么了”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稀疏平常地开口“他是来接我的。”

    他扯了下唇,但不是在笑,语气怔忪,“你说什么”

    “玩够了,我该回去做我的傅太太了。”

    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周放,我们各归各位吧。”

    我残忍的抛下他,一如那次在地下室,傅祁川抛下我一般。

    傅祁川揽着我的肩离开。

    宛如一对恩爱佳偶。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我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傅祁川,这一个月,不包括陪睡吧”

    字眼这么不堪。

    我却平静的,像在和客户谈生意。

    “当然”

    他抽了张消毒纸巾,一根一根地擦着我的手指,“不包括。”

    我迎着他的视线,继续说“我不会搬去老宅,也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替他守节”

    他眉宇浮现讥诮,“那作为傅太太,你准备履行什么义务”

    “比如替小三坐月子什么的”

    我淡声说。

    傅祁川骤然冷了脸,电梯门开,拉起我的手腕就阔步出去,三两下把我塞进了车里。

    “阮南枝,这个傅太太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我挪开距离,“还是有的。”

    男人面色稍缓,正欲说话,我低低吐出两个字“枷锁。”

    昔日日思夜想的梦。

    心心念念想抓住的人。

    令我欣喜若狂的身份。

    如今全是枷锁。

    束缚得我连喘息,都艰难。

    傅祁川如遭雷击,愣了好一会儿,才耐下性子,吩咐司机“回家。”

    我坚持,“我说了,我不去老宅。”

    他嗓音冷厉,“由不得你。”

    “要拿周放威胁我”

    “你可以这样理解。”

    “哦,好吧。”

    我是懂如何激怒他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只要你不再为难他,怎么样都可以”

    他青筋暴起,咬牙冷嗤,“陪睡也可以”

    “傅祁川,”

    我笑了下,轻声道“如果你想杀了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眼睑瞬间通红,伸手想要摸我的脑袋,却因为我下意识往后躲的动作,顿在了半空中。

    我不再理他,偏头看着窗外。

    夜色沉得吓人。

    我脑海里不断闪过适才在楼上的一幕幕。

    周放抓住了我,指尖都泛着凉意。

    他问我,“是不是有谁威胁你了阮南枝,我警告你,做什么都可以,不许犯蠢。”

    他不肯松手,“阮南枝,阮南枝”

    我意识有些恍惚,好像听见了鼻音。

    我说,“你多想了,周放,我本来就是傅太太。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等你结婚了你就懂了。”

    他眸色暗得恨不得将我吃进去,面上却是笑了,嘲讽反问“等我结婚你很希望我结婚”

    “对啊,你还比我大三岁呢,该结婚了。到时候我和祁川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傅祁川倒是难得这么守信,没两天,周家那个私生子,就退出了周氏总部。

    周爷爷还没出院。

    周放的生活好似慢慢回到正轨。

    一连拿下好几个大项目,动作又快又狠。

    又成了往常那个行事张扬肆意,让人摸不着深浅的小周总。

    而沈家,傅祁川也托关系找到了隐世中医大佬,出山替奶奶搭脉,尝试从根源上解毒。

    奶奶之所以昏迷,与毒入了心脉有关系,那天医院的抢救,治标不治本。

    这天,公司聚餐结束。

    周茉状似无意地慢慢落后其他员工,与我并肩,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哥”

    我知道,她是来替周放问的。

    可是昨天,周父刚打电话警告过我。

    我笑了笑,“嗯,从未。”

    “什么从未”

    傅祁川阔步走来,挺拔身姿在我面前停下脚步,“老婆,我来接你了。”

    这些日子,他都俨然是个好好先生。

    有恢复了宠妻狂魔的形象。

    送我上班,接我下班,风雨无阻。

    只不过回到老宅,我只会直接回客房,反锁上房门。

    他换着花样讨好我。

    想着法儿哄我开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对。

    有些事就是这样,时机一旦错了,做什么都是多余。

    我好像在他身上照镜子,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南枝,开开门,我给你热了牛奶,喝点助眠。”

    傅祁川站在门口,敲响房门,“佣人说你昨天又一整晚没睡。”

    我不开,他会一直敲下去。

    就像在餐桌上,我不吃饭,他就不让我走。

    他以为我在和他置气,但我是真的吃不下去,闻到味道就反胃。

    我打开房门,接过杯子,逼着自己一股脑的喝下去,把杯子还给他,“可以了吗”

    而后关上门,重新反锁,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吐个一干二净。

    吐完出来,我拿起书桌上的台历,用笔缓缓把今天的日期划掉。

    只剩七天了。

    再过七天,谁也管不了我了。

    眼看还剩两天,我连工作效率都高了许多。

    带着蒋桉,加班加点将夏款的设计稿敲定下来。

    中午,我去茶水间冲咖啡提神,端起来的时候,手一滑,杯子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咖啡液泼了我一脚背。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晚些时候,江莱脚步慌张地走进我的办公室,“阮阮,你还好吗”

    “啊怎么了”

    我从设计稿中,茫然地抬头。

    江莱无声地调节好呼吸,神色自然地拿起我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把你的借我打两把游戏。”

    “你没充电器我借你。”

    我作势要去拔,江莱连连摇头,“不用,充着呢,只是边玩边打太烫手了。”

    她工作之余是个游戏迷,我没多想,重新埋头工作,“好吧。”

    江莱脚尖踮地,坐在我的办公桌上,边玩边问“你这两天去医院复诊了吗,吃了药有没有好点”

    我头也没抬,“好多了。”

    “最近单子多,你这阵子眼睛都没离开过画板,休息的时候多看看绿色的东西,少玩手机,小心以后出门还要带导盲犬。”

    “嗯。”

    我总觉得她有点,话里藏话的意思,抬头看向她,“莱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拼命摇头,“没有。”

    我伸手,“手机给我。”

    “我打游戏呢”

    “你竖屏打游戏”

    我一把将手机拿了回来,翻了翻,没看见什么东西,狐疑地看向江莱,“你是不是删什么了”

    “没有啊。”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公共办公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茉,你跑慢点”

    我倏地起身,动作太猝不及防,脚都崴了一下。

    但我似感觉不到疼一样,不管不顾地跑出去,“周茉怎么了”

    “不知道啊,她就稀里糊涂说了一句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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