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远,同他便也更热络。
“军使你放心,踏风我们一定好好招待,崔娘子的签信属下也都会写好。”
霍檀点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领着崔云昭进了军营。
可能临近过年,又刚打了胜仗回来,军中的气氛比平时要放松一些,偶尔能看到士兵成群走在路上,并没有都去操练。
他们说这话,脸上也都有笑容,看起来确实精神不错。
他们见了霍檀和崔云昭,都是先愣神,然后就一起同霍檀见礼。
当着霍檀的面,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多看崔云昭了。
霍军使太凶了,谁敢看他家娘子
崔云昭垂眸跟着霍檀一路往前走,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霍檀”
崔云昭抬起头,就看到一名略显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屋檐下,他身边站了两个年轻的人,显然正在听他们汇报军务。
叫住霍檀的正是那名中年人。
崔云昭觉得他有些面熟,却也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便猜测他同霍檀肯定来往不密切。
果然,霍檀拽了一下崔云昭的衣袖,领着他上前对中年男子见礼。
“冯刺史。”
崔云昭眨了一下眼睛,也跟着一起行礼“见过冯刺史。”
冯朗面容端正,四方脸,浓长眉,只是他人有些消瘦,看起来没有寻常将军那般气派。
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儒雅。
他这是第一次见崔云昭,愣了一下才道“这是崔氏的二娘子吧”
他问的是崔云昭在崔氏的排行。
霍檀上前半步,挡住了右侧年轻男子打量崔云昭的目光。
“回禀冯刺史,正是属下娘子。”
冯朗便点点头,颇有种邻家长辈的风范“既然成婚,便好好过日子,霍檀,你好好待你娘子。”
霍檀一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冯朗没有问崔云昭为何来军营,他摆了一下手,道“去吧。”
霍檀再度行礼,领着崔云昭就要离开此地。
却不料那个一直都用吊眼看崔云昭的年轻男子开了口“军营里什么时候成他霍檀的了怎么他娘子还能在军营随意行走”
冯朗没来得及训斥他,霍檀就忽然转过身来。
他面容整肃,眼神犀利,看着人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气势摄人。
“岑军使,怎么,你没有带自己娘子来过吗”
“我记得上月初九,十五,二十八,”霍檀一字一顿道,“你家中的妻子和妾室,都来过军营中。”
“我记得可对”
即便当着冯朗的面,霍檀也面不改色,有什么就说什么。
军中都知道霍檀是硬骨头,他从来不挑事,却也不怕事,事情到了头上,要么往死里硬磕,要么就有理有据,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那位岑军使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得很。
“你,你因何偷窥我”
霍檀冷笑一声。
他直接打断了岑军使的话“第一,我平日很忙,除了要训练士兵,还要照顾家小,没时间去“偷窥”你,第二”
霍檀抬起眼皮,冷冷看向岑军使。
“第二,上个月刚好由木副指挥轮值监管出勤,我帮忙整理卷宗时,刚好看到了签信记录。”
“岑军使,我只是就事论事,你生什么气呢”
“毕竟,军中也没有规定,不能带家中女眷进入军营,”霍檀说到这里,忽然看向冯朗,这一次他重新变回了恭谦有礼的模样,“冯刺史,您的意思呢”
从霍檀的态度上看,他确实对冯刺史很尊敬,也是很诚恳讨教他的意见。
跟他一比,那个直接出言不逊的岑军使就显得不够尊重了。
冯朗自从家里遭逢变故之后,就没那么强的进取心了,他看起来总是很和气,既不同吕继明争这个防御使的位置,也不去管军中的勾心斗角,他就踏踏实实做他的差事。
也正是如此,那名岑军使对他就没有那么恭敬。
但霍檀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
冯朗是上峰,是长辈,那他就尊敬他。
岑长胜说话办事就没那么顾忌了。
两人争吵时,冯朗也一直没有开口。
现在被霍檀这么一问,不由淡淡一笑,捋了捋胡须“都是同僚,何必因小事不愉快,九郎,你去吧,长胜,你随我来。”
冯朗根本不去评判两人对错,他直接让霍檀离开,自己则带走岑长胜,全当这事不存在。
霍檀本也不是想要他主持“公道”,现在听了这话,淡淡瞥了岑长胜一眼,带着崔云昭转身就走。
崔云昭耳朵尖,听到身后岑长胜咒骂一句“什么东西,不就仗着亲爹是功勋”
霍檀一路前行,等来到无人的巷中,他才略顿了顿脚步。
不用崔云昭问,霍檀就低声道“那个人叫岑长胜,同我平级,也是木副指挥麾下,不过他家中父辈都很勇武,其父乃步兵营指挥,目前率队驻守武平,岑长胜能做军使,全靠其父喂军功。”
父亲还在就是这样简单。
如果霍展还在,霍檀现在的日子也会很舒服。
崔云昭点点头“看来,这位岑指挥同冯刺史关系也一般。”
霍檀就笑了“他是吕将军一力提拔上来的。”
军营中的人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只要看这人曾经隶属于谁,大抵就能知道他的派系。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
霍檀还是吕继明一手提拔上来的,崔云昭瞧着,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
崔云昭听到这里,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然后就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岑军使很嫉妒郎君。”
霍檀有今日,人人都说他是年少有为,靠自己一身军功傍身,而岑长胜,可能人人都说他是靠爹。
两个人年纪相仿,出身相似,岑长胜成日里被拿来同霍檀比,心里肯定恼火。
日积月累的,态度自然就好不了了。
霍檀倒是不在意,他道“我同他虽然都隶属在木副指挥麾下,不过一般不会一起出征,他爱说甚就说甚,与我们不相干。”
他倒是很豁达。
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就来到了霍檀的营帐前。
此时还不到早课时候,长行们也都没到齐,霍檀询问了崔云昭的意见,就带着她去了马场。
清晨的博陵风轻云淡,即便是冬日,天色也总是蔚蓝的。
马场上很空旷,只有打扫马厩的士兵们在忙碌。
霍檀特地给崔云昭挑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道“这一匹马脾气很好,许多骑兵营的新兵都是它教会的骑马,你不用怕,它很有经验。”
崔云昭自然是不害怕的,不过也要做做样子“我不害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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