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齐景云垂眸看向说话之人,是朝廷下派而来的使臣张玉庭。他浅浅勾了勾唇,一脸不以为意的道,“阿沅既为世子,这些政务迟早都是要接手的。早些过来听听诸位爱卿的见解,也能早些熟识起来。并无不妥之处。”
张玉庭本也就是随口试探,闻言自然也顺势告饶,“景王明鉴。是臣下失言了。”
“无妨,张大人也是一番好意。”齐景云似乎当真未放在心上,三两句结束掉这个话题,转而看向众人问道,“本王此去京城月余,王城可有大事发生”
见他提及正事,一众大臣赶紧正了面色。
文相顾汝霖率先禀道,“回禀景王,景王出行后不久,万州知县秦虎便被查出贪污官银五十万余两,今已关押大牢,只等景王回来定夺。”
“区区万州知县竟也能贪污五十万两官银,想来平日里怕是没少欺压凌辱百姓。着本王命令,万州知县秦虎身为知县不但未能克己奉公,反倒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令三日后将其问斩于万州菜市口,罪行书张贴公榜曝世三月,以儆效尤。”
“臣遵旨。”
顾汝霖刚退下,又有武相陈炼上前禀事,说是军中有人监守自盗,偷运了军粮出去贩卖,已被他关押大牢,只是人数竟足有数十人之多,也等着他回来裁决。
齐景云听得皱眉,直接下令问斩,将这事揭了过去。
再后面又有大臣陆陆续续禀报了些事情,不过都是些小事,齐景云并未费多少功夫便了结了。
正打算休息一下,就听外头侍从大喊有急报送到。齐景云赶忙又打起精神,让人送进来。等着拆开信件一看,面上忍不住出现凝重的神色。
将信件交给侍从,让他拿给众人一一过目,随即开口道,“汶州知府传来急报,汶州连日暴雨以致山洪暴发,周边好些村落庄稼尽数被淹,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而最致命的是,那些河道汇入的汶州河河水也跟着连连上涨,暴雨尚未停歇,怕是不日洪水就会泛上堤岸,届时整个汶州怕是都要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说着,齐景云顿了顿,看向众人,“汶州水患情势危急,诸位可有何良策应对”
齐景云话音落地,一众大臣也将信件流传完毕。却是纷纷蹙起眉头,显然有些愁眉不展,更有大臣愁道,“汶州水患已是常态,几乎年年都会泛滥,每年为此花费的银两更是不计其数。如今灾情更甚,若是整个汶州都被淹没,其损失更是巨大。可若是疏散民众将其迁徙至别处,怕是所需花费只会更广。一时间,臣倒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汶州毕竟在景王管辖之内,又是王城最为繁荣的城池之一,百姓更是多达几十万人,若是就这般放任不管,王城损失是小,怕是届时引得百姓动乱便是得不偿失了。”
“既然全数迁徙不行,又不能放任不管,不若先将汶州城里的百姓迁徙到别处,周边村落的百姓再视情况而定这样既彰显了我王城的仁义又救助了受难民众”
“那依李大人之意,这剩下的百姓要如何视情况而定汶州城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庄少说也有几十个,大些的村庄甚至能赶上一个集镇的人。皆是我王城的百姓,数量如此之多,又该如何安置才叫妥当”
一群人说着说着便争吵了起来,听得齐景云一阵头疼。正烦乱之际,就听身侧传来小孩小小的声音,“老师喝水。”
齐景云侧头看过去,就见小孩双手端着茶杯望着他,一双清澈的大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齐景云缓了缓神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听底下的人约莫是吵出了点名堂,文相沈汝霖拱手道,“景王,依臣下看,这汶州城的民众都是要迁徙的。毕竟都是王城的子民,舍去谁都不合适。不若视灾情而定,能迁徙的便尽数迁徙,等着水患过去后再返回故土。才不失我王城对百姓的仁德与重视。”
齐景云闻言没有搭话,将杯盖盖上往一旁放,余光里却瞥见一旁的小孩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察觉到他看过去却又很快收敛住,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齐景云忍不住心头一动,莫名就觉得这小孩怕是有自己的见解,只是碍于场面不敢说出来。从上一世便看得出这孩子聪慧敏锐,是个治世的天才。而他本就有心培养小孩,这时候哪能放过,当即笑着喊他道,“阿沅可是有话要讲”
沈沅卿大概是没料到会问他,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底下众臣,随即忙不迭的摇头,“没,没有。”
瞧见他这副反应,齐景云更是笃定了心头的猜测。但也大约猜到这小孩怕是心头对外界不信任,并不敢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放柔神色,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到老师这里来。”
沈沅卿看了眼他,还有些犹豫。齐景云却不管他,径自起身将小孩抱起来坐回座位上,而后像往常那样,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阿沅别怕,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唠闲话。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出来便是,好与不好为师都自有定论,即便是说错了也无妨,没人敢笑话你。”
沈沅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犹豫明显退散不少,齐景云见状,又道,“为师的确为这水患头疼不已,那些都是咱们的子民,等着咱们设法救济。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刻便多危险一分。阿沅也不忍心看百姓流离失所不是”
沈沅卿抿了抿唇,明显有些被他说动了,环视一圈底下众人,他慢吞吞的道,“沅卿只是觉得堵不如疏。”
齐景云笑着替他顺了顺耳边的乱发,鼓励道,“说说看。”
“汶州水源丰盈,总有水源缺乏的地方,若是能将这水引过去,岂不两厢都能受益。何况”
沈沅卿抿了抿唇,“汶州城百姓众多,若是一到水患就迁徙,也太过劳民伤财。”
沈沅卿一口气说完后,书房里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人恍然道, “往昔只顾着将河堤加高加固,尽可能的杜绝洪水上岸,却依旧防不胜防,还得时刻提防河堤垮塌之险。而普通的凿渠引流并不能分担太多洪水的压力。可若是能将汶州的洪水引入紧缺的州县那便又不一样了”
这人话音刚落,便听又一人道,“水源紧缺汶州南北相邻的两州水源尚且自足,而再往北的梧州倒是常年干旱。若是能在两端凿渠,将汶州的水流引入梧州,如此便能缓解,顺便也解决了汶州的水患问题。”
顺着沈沅卿提出的思绪,众臣纷纷展开讨论,历经数个时辰,从水利建设到农耕利用,最后竟是连修建要用的材料以及工程要修建的样式都研磨好了。
齐景云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谈论,到这时才象征着附和了几句,继而看向众人道,“既如此,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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