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触感奇怪无比,朦朦胧胧中, 嘉贵妃被景元帝按着手蹭了一会儿。
她的掌心太柔软, 景元帝的衣服布料虽然精良, 可布料上有用金银线绣的花纹,加上那处本身就很坚硬,没一会儿,嘉贵妃觉得手心疼。
“陛下……您放开臣妾!”
嘉贵妃挣扎了一下,终究没有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景元帝热烈的吻着她的眉心, 情到深处, 根本就难以压抑。
“乖旌儿, 别动。”
他怕嘉贵妃蹭得他更加心烦意乱,让他忍不住残暴起来。
这时,嘉贵妃懵懵懂懂的意识到那应该是什么。
她虽然懂的不多, 可活了这么多年, 也并不是完全无知。
虽然不懂景元帝为什么要按着她的手去触碰, 直觉中,这应该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羞耻,厌恶,不解,各种感情在心里交织, 嘉贵妃的头脑乱糟糟的, 偏偏挣扎不得, 拒绝不得, 只能任着景元帝拉着她的手胡来。
不知过了多久, 她被压着吻了好一会儿,隔着衣料,她的手心也潮了很多。
景元帝紧紧搂住了她,舒了一口气,埋在她柔软的脖颈中去嗅她身上的香气。
嘉贵妃一动也不动,她有些沮丧。对自己处境的沮丧,对不能拒绝也无力保护自己的沮丧。
停了一会儿,景元帝抓了她的手看了看:“手心破了。”
时间太久,被绣花的那处衣料给磨破了。
嘉贵妃的脸色有点泛白,她觉得好恶心。
自己的手好恶心,强迫自己的景元帝也同样的恶心。
这时,景元帝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他轻轻捧过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生气了?”
嘉贵妃一眨眼,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猝不及防的,让他的心突然疼痛,好像她的眼泪都化成了针,落到了他的心窝里。
“你怎么就这么娇气?”景元帝喟叹一声,把她抱了起来,“知不知道朕很心疼你?”
他让宫女进来给嘉贵妃洗了手,顺便换了床上的东西。
最后她的手上被上了药,只是擦破了点皮,也不太疼,清清凉凉的药膏涂了上去很是让人舒服。
景元帝把嘉贵妃当成小姑娘,娇气天真不能碰。
可另一方面,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嘉贵妃让自己碰的话,估计孩子都生下两个了。
她也不小了,过了年,她就算是十八岁了。
景元帝把药瓶放在了一边,也进去换了衣服,再出来时,嘉贵妃长发散着,眉心的红色花钿只剩了一半,她回头时,看他的眼神仍旧有点戒备。
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
景元帝摸了摸她的头:“贵妃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或者见过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不喜欢朕对你这样?”
嘉贵妃的眸子紧缩,她咬了咬唇,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神色全然落在了他的眼中。
景元帝摩挲着她的长发:“是看了不该看的书?还是看了不该看的图?”
嘉贵妃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都不是。比那些还要脏。
有些话,难以启齿。
景元帝的眸子一直在嘉贵妃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神色的每一点变化,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深了,嘉贵妃明艳的面容在淡淡的灯光下更为柔和。
今夜的嘉贵妃,落寞了许多,更让人觉出一些哀伤来。
她低着头,眉间有几分哀愁。
景元帝简直想把整颗心挖了给她,让她看看,他有多喜欢她。
这么喜欢她,还不够吗?
她到底想要什么?
良久,景元帝揉了揉嘉贵妃的长发,把她搂在怀里。
“贵妃不愿意说就算了。”景元帝道,“朕并没有逼你,朕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昨天,嘉贵妃和景元帝讨论《西厢记》,她说: “如果那天张生遇到的不是崔莺莺,而是什么张莺莺,李莺莺,只要长得貌若天仙,又有一双小脚,张生肯定也会喜欢。只要是个漂亮女人,他都喜欢,恰好那个漂亮女人是崔莺莺罢了。”
或许她的心里,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认为他就是张生,不敢相信自己呢。
毕竟他对她,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嘉贵妃不信任自己,又如何敞开心扉。
景元帝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朕对你,是真的喜欢。当初带你回来,也是因为朕在永春宫旁遇到的人是你,换做别的哪个女人,就算再美,朕也不喜欢。”
嘉贵妃“嗯”了一声。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把景元帝当做张生。
她厌恶书中不忠的男人,厌恶花心的男人。
景元帝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可是,某些情况下,景元帝又是那么让她不敢放心。
他会将她心中最害怕的那些事情一点一点的都挖了出来。
“好了,睡觉吧,等你哪天想说了,朕会听。”景元帝拍了拍嘉贵妃的背,“朕值得贵妃相信,所以贵妃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嘉贵妃睡着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场景一直重复,那些本该模糊的面孔,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高高的宫墙,穿着绿裙的宫女,还有一片一片,身着绫罗绸缎的女人。
那些女人在花丛中奔跑着,突然一个男人出来,就永久的囚禁了她们。
男人自然是嘉贵妃的父皇。凌国的皇帝有无数的女人,那些女人给他生了很多很多的孩子。
嘉贵妃在梦里还不是嘉贵妃,她是天真稚气的小公主叶旌,本该午睡的时刻,她却偷偷的跑了出来。
一路走去,顺畅无比,没有碰见一个敢阻拦她的宫女。
她想去找皇姐玩,遇到问话的宫人,她也只是抿着唇笑一笑,并不说什么。
凌国皇宫并不严,没有那么多规矩,宫人们都知道,皇帝生的公主多,足足有十二个,有好几个都年龄相似,分不清谁是谁。
十二公主叶旌是不受宠的,宫人们骂不得打不得,也不愿意讨好,就由着她蹦蹦跳跳一个人自娱自乐。
毕竟是个小孩子。
小公主叶旌在路上拾了只小猫抱在怀里,她看到一个宫殿金碧辉煌,和皇姐住的宫殿差不多,一时看花了眼,竟然真的以为皇姐在里面,她走了进去。
一个高壮的太监拦路,扯着细嗓子让人把她给丢出去。
高壮太监的头发是白灰相间的,脸孔极为吓人,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吓得叶旌说出来话。
她手一松,怀里的小猫往宫殿里跑去,叶旌不顾太监的阻拦,弯着腰从太监的手臂下跑进去抓猫。
一时间,各种声音都有。
突然,叶旌身子一轻,她被拎了起来。
满身酒气的男人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带着她往更里面走去。
长得极为吓人的太监也不敢吱声了,悄悄地走了出去。
男人粗糙的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这是谁家的女儿,长得这般好看?长大了当朕的妃子吧。”
叶旌看着男人红彤彤的脸庞和歪斜着的眼睛,心中不由得又害怕,又恐惧。
这是她的父皇。
她曾见过父皇这般抱起九公主,可父皇对九公主说的话无非是“九儿又长高了”“九儿真乖”。
男人捏着叶旌的脸,满嘴酒气:“真是个好孩子,来,让朕亲一口……”
叶旌一扭脸不让他亲,她手脚挣扎扑腾,失声喊道:“父皇!放开旌儿!旌儿要回宫!”
男人迷迷糊糊的,被叶旌扑腾的手打到了脸上,心里也有些怒火:“你喊朕父皇?朕有那么多女儿吗?”
叶旌被男人扔到了地上,“噗通”一声,她磕在地上的腿生疼生疼。
她的父皇的确是喝醉了,在放下叶旌后,他爬到床上就呼呼睡了起来。
叶旌本想出去,可一到门口,她看到了那个高壮的太监,仅仅是一个侧面,就吓到了胆小如鼠的她。
她怯怯的又退了回去。
一面是凶残可怕的太监,一面是禽兽不如的父皇,叶旌进退两难。
最后,她找了个小柜子,躲了进去。
叶旌知道,第二天父皇会上早朝的,他的太监也会跟着上早朝,到时候自己再想个法子出去。
她的身子瘦瘦小小,虽然柜子里黑漆漆的很让人害怕,可叶旌午觉没有睡,困意很快就上来了。
叶旌是被一阵声音给吵醒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女人的声音甜腻,男人的呼吸沉重,交杂着其他的声音,让她清醒了过来。
这时,叶旌才真真正正的害怕了起来。
柜子里好黑好黑。
她缓缓的打开了一个缝,柜门正对着那张大床,床帐没有散下来,叶旌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女人似乎在挣扎,似乎很不情愿,可她的父皇仍旧强迫着那个女人。
各种声音入耳,叶旌小小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她被困在柜子里,捂着耳朵,有些事情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种恶心的感觉,仿佛她整个人,因为看到了这些事,听到了这些声音,都变得脏了起来。
嘉贵妃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身上穿了薄薄的纱衣,湿透了沾在身上。
坐起来的时候,她才发觉刚刚的只是梦。
景元帝为她擦了擦汗:“做噩梦了?”
嘉贵妃摇了摇头:“臣妾想去洗一下身子。”
她还是觉得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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