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在剧烈的颠簸中一骨碌滚出老远,额头砰一声撞在柱子上, 鲜血长流。
“怎么回事”军官大声叱喝。士兵们在船舰里慌乱奔走。
“长官, 军舰推助系统出了故障它正在加速下降”
“赶快”
话音未落,军舰猛地倾斜, 朝一侧翻转了四十多度。所有人一阵天晕地旋。凡是没有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里的人全都像土豆似的滚得七零八落,撞挤成一堆。
伊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面容平静,一双眸子暗沉无光,视线仿佛正注视着另外一个世界。
系统警报声炸开,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长官, 我们正在转向我们正想三号舰冲过去”
警报声变得短而急促,一条鞭子抽着所有人的头皮。
“撞击警告撞击警告”系统女声响起。
三艘军舰都正在通过大气层,迅速下降。剧烈的摩擦让它们全都遍身裹着淡金色的火焰, 如三颗陨石。而其中一艘军舰明显状态不对, 正朝着另外一艘军舰加速冲去
再没有人顾得上伊安。军舰里全体官兵都如一窝炸开的马蜂团团转。
“长官, 是有黑客入侵”
“改用手动操作关闭电脑领航”军官嘶吼着。
卡罗尔抹着一脸的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便看到呈入定状态的伊安。这年轻的男子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卡罗尔恍然大悟, 朝伊安冲过去。
“你这头母狗, 你做了什么”
一台固定在墙角的机械侍突然启动,飞窜过来,砰一声将卡罗尔撞飞。
“撞击警告”系统道,“还有五百米四百五十米”
千钧一发之际, 士兵冲进了机房,摁下了紧急按钮。系统自动领航系统关闭。
军舰在舰长的手动操作下,终于掉转了方向,同另外一艘军舰擦肩而过,避开了毁灭性的撞击。
自动领航系统关闭,同时也切断了星舰运行和地面总台的联络。就在同一时刻,光纪迅速入侵,将这一艘星舰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咔嚓一声,伊安解开了安全带,站了起来。
卡罗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吼“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军官抹着额角的冷汗,一脸莫名其妙。
米切尔主教正置身于一间满是士兵的军舰里,军舰又正在万里高空之中,他能往哪里跑
然而伊安下一步的举动,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仿佛有一阵风穿过宽敞的军舰中央舱,所有的机械侍接二连三地启动,脱离了固定装置,机甲在无人操作的状态开启,弹出了机枪
全员官兵们呆若木鸡,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这就是圣主的神迹。
“阻止他”卡罗尔指着伊安嘶吼。
一台高级机甲从高处一跃而下。伊安快步朝它奔去。
一名士兵懵懂地掏出了枪,对准伊安的背影一个点射。
光子弹嗖一声穿过了黑色的法袍,伊安朝前扑倒在了地上。
“蠢货”卡罗尔将那名士兵推倒,“你想杀了圣子吗”
伊安捂着腰侧,踉跄着站了起来,一脸苍白。
机甲飞到他面前,打开了驾驶舱,将他兜了进去。
“二号舰到底在搞什么”躲过了致命撞击的三号舰上,带队的军官怒火冲天。
“长官,二号舰出了状况,我们无法与他们取得有效联络”通讯员紧张道,“他们又突然开始减速,并且再一次调转了飞行轨道他们好像正在掉头”
通讯里的二号舰频道中,充斥着杂乱难辨的声音。
劈啪作响的电磁波干扰声,人的喊叫声,交火声
“二号舰你们遇到了什么请回答”军官焦急地呼唤。
“圣主呀”对方传来破碎的呼喊。
“他启动了”
“我们阻止不了他”
“所有机甲都暴走了被控制了我的圣主”
“一切都失控了”
“二号舰出事了”军官果断道,“通知总部,立刻开启远程操控,让他们迫降。”
“无法对二号舰远程操控他们在刚才关闭了电脑领航系统网络中断,就连地面总台也无法操控他们。”
军官破口大骂。
“是否要对二号舰武力阻拦”
“武力个屁”军官暴跳,“里面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长官二号舰又有动静了”
二号舰将航行方向调转了180度,随即又打开了底部的闸门。成群的穿着轻甲的士兵们像垃圾一样被倾泻出来,倒在了高空之中。
一号和三号舰上众人目瞪口呆。
而二号舰火力全开,重新冲朝太空冲去。
空无一人的指挥室里,伊安被机甲放在地上。
他身体一阵摇晃,扶着操作台才勉强站稳,跌坐在了舰长椅中。
冰凉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往下流淌,打湿了领口。
“你的伤口需要尽快接受治疗,伊安”光纪的声音从操作台的音箱里传出,“你的失血量已接近警戒线,你将会失去意识。而你刚才高强度使用了向导能力,已大量消耗了精神力。一旦引发器官衰竭综合症,以这艘星舰上的医疗舱水平,是无法医治的”
“你来操控航行。”伊安无力地喘息,斜倒在了椅子里。
一架机械侍带着治疗仪滑了过来。
伊安吃力地脱去法袍。里面的白色衬衫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血还在不断顺着座椅往下滴落。又因为星舰正向上加速冲过大气层,落在地板上的血随着剧烈的振动,滑落成一道道红痕。
治疗仪的光落在腰部的枪伤上时,强烈的刺痛让伊安扭曲了面孔。
但这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星舰也在这一刻冲出了大气层,继而开启了虫洞运行模式。
西林教廷军的军舰后知后觉地追了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号星舰一头扎入了虫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安,你会后悔的”一条来自卡罗尔的通讯在最后一刻被二号星舰接收到。
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等你赶到的时候,那边的战斗早就打完了。你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自投罗网。而你已背叛了教廷和圣主,就等着承受神的惩罚吧”
“神究竟是谁”伊安关闭了通讯,疲惫地闭上了眼,“不论是谁,都应该不是你们正在朝拜的哪一位”
太空舰冲出大气层的一瞬间,环绕周身的明黄色火焰骤然熄灭。
没有了阻力,拜伦帝国的皇家星舰宛如一群跃入大海的鱼,畅快地朝着前方遨游而去。
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船舱内,悠扬的钢琴协奏曲再度飘开。轻灵的旋律衬着落地窗外星光点点的太空,营造出梦境般的美感。
“我们上一次一起搭乘太空舰旅行是什么时候,安东尼”拉斐尔问。
奥兰公爵自落地窗前转身“应该是四个月前,陛下。我陪同您前去参加一个能源星站的剪彩。”
“我想起来了。”拉斐尔道,“但是当时你在随行舰上,尽管我一直邀请你上旗舰来。”
“这不合规矩,陛下。”公爵说,“当时我和陛下您是出行人员中最高级的两位领导人。处于安全考虑,我们必须分开乘坐星舰。”
“防止我们俩会被暗杀者一锅端掉,是吗”拉斐尔轻笑,“那你现在又愿意和我搭乘同一艘太空舰了。”
“因为我们这一次是短途出行。”公爵从容道,“而且您不是出访,只是去度个假。我相信,在格洛瑞这片星域里,卫军已经将潜在的危险都清扫干净了。而且,陛下,刚才也是您强烈命令我跟随您上旗舰的。”
拉斐尔笑出了声“噢,安东尼,你永远是个厌恶被命令的男人。”
“这么评价有失偏颇,陛下。”奥兰公爵道,“我自认不是个刚愎自用的男人。而且我一直都对您的命令言听计从。至于其他人,我想他们也没有资格来命令我,不是吗”
拉斐尔斜倚在沙发里,端着红酒,毫不掩饰他迷恋的目光。
“这么多年了,你说的话永远能戳中我心里最痒的点。话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奥兰公爵说“我离开帝都的时候才十二三岁,那个时候您才七八岁吧。我们并不常见面。”
卡特琳娜女皇不喜欢艾瑞斯皇后,艾瑞斯生下了拉斐尔后,一直住在克鲁维亚。直到菲利克斯接替兄长了皇位,母子两人才来到帝都。
八岁不到的拉斐尔第一次见到了他被自己的父亲夺走了皇位的堂兄高挑俊朗,像一匹野马驹一样的aha少年。
“我真喜欢安东尼。”拉斐尔记得自己当时曾对艾瑞斯皇后说,“我将来要嫁给他。”
“噢,这可不行。”艾瑞斯皇后直笑,“他可是你的堂兄,相当于你的亲兄长了。帝国可不允许堂表通婚。更何况,安东尼是被你父亲废了的太子。”
“为什么要废了他”拉斐尔替英俊的堂兄打抱不平,“父亲完全可以立安东尼为自己的太子呀。”
“傻孩子”艾瑞斯皇后嗔道,“你才是你父亲的太子,拉斐尔。皇位现在是归于我们这一房的了”
自己获得了本属于堂兄的太子之位,而堂兄却小小年纪就被父亲打发去了封地。
随后的八十多年里,拉斐尔早已将这个堂兄抛在了脑后。
他恋爱,结婚,离婚,生儿育女,拥有了数不清的情人。作为太子,他可以享受的资源太多,只除了总讨好不了父亲外,弟弟不分外,他应有尽有。
所以在父皇的病确诊了后,拉斐尔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完全可以利用堂兄和他的子女,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于是他怂恿着父亲,把那个被他们流放边境的前皇太子找了回来。
当那个已成长为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的堂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拉斐尔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跳。他觉得自己灵魂中麻痹的一部分,突然恢复了知觉。
拉斐尔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奥兰公爵。
自己爱他吗
显然不是的。
奥兰公爵不是一个适合去爱的男人。
安东尼这个人,适合用来幻想,用来体验激情,用来冒险,用来让自己心碎。却不适合用来爱。
他是一头危险的雄狮,看似慵懒,实则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但是当他不发起攻击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大的力量。那样的他便会麻痹你,让你以为他只是一头漂亮慵懒的大猫。
“我能信任你吗”拉斐尔忽然问。
奥兰公爵从沉思中回过神,如往常一样,恭敬而优雅地朝皇帝欠身。
“这要问您自己了,陛下。忠诚和信任是相辅相成的。只有上位者给予追随者足够的信任,才能收获到他想要的忠诚。”
“那也给了被背叛的机会呀。”拉斐尔抿着酒,淡淡一笑。
“那就永远不要去信任任何人。”奥兰公爵说,“做一个君王,代价就是会被孤独纠缠一生。”
拉斐尔挑眉“那你会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当然不,陛下。”奥兰公爵道,“我有许多让我信任的人。甚至有可以将生命托付给他们的亲人和好友。我对做孤家寡人丝毫没有兴趣。”
拉斐尔沉默了下来。
“我们到了。”公爵望向窗外。
一个巨大的白色星环宛如一只漂浮在太空之中的戒指。
戒指内侧的景色一目了然,树林和大片的高尔夫球场占据了星环表面主要面积,最显眼的建筑便是避暑行宫贝特西宫。
随着舰队驶近,星环的磁力场如虹膜一般旋转打开,能量流转让原本透明的磁力场呈现出淡淡的蓝色。
整颗星环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太空之中张开,注视着来者。
与此同时的,帝都96区里,毫无征兆地,一队实枪荷弹的皇家士兵冲进了圣米罗修道院。
他们推开惊慌失措的修士,单刀直入,撞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正在办公的老秘书吓得跳起来,打破了咖啡。
而院长办公桌后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盒还没有打开的甜甜圈。
“阿德维院长呢”队长质问秘书。
“院长今天一早就外出办事去了。”秘书瑟瑟发抖,“我的圣主,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奉命前来拘捕阿德维院长。”队长道。
秘书惊骇道“以什么罪名”
“协同谋反”队长说,“你们的院长协助奥兰公爵要推翻拉斐尔皇帝陛下”
秘书目瞪口呆。
“队长”一名士兵打开的面包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里放着六个口味不同的巧克力甜甜圈,甜香扑鼻,上面摆着一张洁白的卡片。
卡片上没有半个字,却凸印着一朵金红色的火焰,明艳刺眼,充满了嘲讽。
帝都第5区的一栋高级公寓大楼里,另外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撞开了一间公寓的大门。
充满女性气息的单身公寓空无一人,空气中漂浮着香水和定型发胶的芬芳。厨房的中岛台上,还放着一只喝过后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
多媒体柜子上的光子相框里,正播放着褐发女郎和亲友的合影。女郎年轻貌美,对着镜头巧笑倩兮。
“今天早上还看到修斯小姐买了咖啡和早点回来,和我在电梯门口打招呼呢。”公寓管理员惴惴不安,“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不是在司法部工作吗她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讨喜的年轻富家女”
“长官”士兵们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浴室镜上,画着一个用口红涂抹而成的红色火焰,笔触流畅轻狂。鲜艳的颜色带着讥嘲,和火辣辣的热情,如一记耳光拍在士兵们脸上。
“通知将军,普罗米修斯要员已潜逃”队长恼羞怒吼,“消息走漏了发布全城通缉令。关闭航空港”
在他们头顶三十万公里的太空星环之中,皇家旗舰已降落在了贝特西宫的停机坪上。
“走吧,安东尼。”拉斐尔放下了酒杯,在侍从官们的簇拥下,先行朝舱门走去。
奥兰公爵刻意等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舱门。
当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瞬,数千名士兵就像蚁群一样,从停机坪的每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朝奥兰公爵举起了枪
军车冲贝特西宫里冲出,光子炮对准了星舰舱门口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
而先出来的拉斐尔已被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塞进了辆防弹飞梭里。
“安东尼科尔曼,亚当二世皇帝之子,奥兰公爵。你已被捕了”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叱喝,一名健硕的老者分开人群,大步而出。
奥兰公爵双手抄在裤袋里,朝那老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温斯顿侯爵。我想也该让你这老东西发挥一下余热了。”公爵随即高声道,“以什么罪名”
“谋反”温斯顿公爵怒喝,“你涉险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并且暗中组建民间反政府组织,试图推翻拉斐尔皇帝陛下的统治。现在,我们将以叛国罪将你逮捕”
士兵们朝着星舰包围而去。
“我自己能走,先生们。”奥兰公爵张开双手,缓步走下舷梯。
士兵们下意识退缩了半步,继而才又包围过去。
“不要试图反抗,公爵”温斯顿警告,“你的同党不是已被我们逮捕,就是正在被追捕之中。皇帝陛下也以于十分钟前发布了御令,解除了你所有的职务。你的卫队根本就不能和我们的士兵对抗。更关键的是”
“我的儿子还正在赶回帝都的途中。”奥兰公爵替他把话说完了,“就算接到了我的通知,威尔曼伯爵也至少需要十个小时才能赶到。”
“而到时候,迎接他的,会是全帝国的炮火”温斯顿咬着牙,脸部每一根皱纹都随着吐字而颤抖着。那种复仇的痛快灌满了他话中的每一个音节。
“威尔曼伯爵手中的军队远远无法同我们抗衡,公爵。我劝你不如现在就给令郎发一条消息,让他做好投降的准备。他有卓越的军功,我们可以之以从犯罪来审判他。”
“是吗”奥兰公爵举着手,任由士兵搜身,“真遗憾。莱昂现在恐怕正在进行虫洞跳跃中,无法接受任何信息。再说,你就这么确定,你们仅仅凭借拉斐尔的一个命令,就能把失去的权力重新抓回来”
温斯顿笑了起来“公爵,你还不知道自己就败在自己的狂妄自大上。自以为拥有了黑暗哨兵的儿子,就掌握了最强大的力量,这是你犯下的第一个,也是最严重的错误。”
“看来你们也对自己拥有的力量非常有信心。”奥兰公爵道,“不过您说错了,侯爵大人。我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军事武装。”
远处的飞梭里,车窗摇下,拉斐尔隔着人墙望了过来。
艾尔莎公主清秀的面孔出现在拉斐尔的身侧,也朝这边递来冷漠而警惕地目光。
奥兰公爵同艾尔莎目光交汇,宛如两柄长剑在空中交锋相击,砰一声打出四溅的火星。
“记住了”拉斐尔咬着牙,对妹妹道,“我要他活着”
“你放心吧,哥哥。”艾尔莎转过脸,翻书般变回她平时温柔知性的模样,“安东尼毕竟是我们的堂兄。我们不会自相残杀的。”
“那是什么”温斯顿侯爵追问着公爵,“你还拿得出力量”
奥兰公爵将视线转回温斯顿这一张衰老的脸上,无不遗憾地摇了摇头。
“真亏你能问得出这么愚蠢的话,温斯顿”他一改先前的斯文,突然爆喝,“你是三朝元老,温斯顿,你曾经是我父皇的臣子。他提拔你,器重你,甚至为你指过婚。而你就以无情的背叛来回报他”
不仅温斯顿,在场所有官兵都随之一愣。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虫”奥兰公爵嗓音低沉浑厚,气息磅礴,斥骂起来,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派流露四方,令人无法不在对他生出敬畏之意。
“当他和我母后惨死的时候,当我被上议院和菲利克斯欺凌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投靠了菲利克斯。你甚至为了投诚,甚至帮菲利克斯掩盖罪证你将有问题的事故报告掩埋销毁,将提出质疑的调查人员收买或者调走。”
温斯顿脸上每一块垂软的肉都在颤抖着。
“是的,我知道。”奥兰公爵笑容狰狞,“我什么都知道,温斯顿九十三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天遗忘过我父母的死我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真相。而当我找到了真相后,我则将我的余生,都用在为我的父母复仇,用来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温斯顿的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你说的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你根本没有依据”
“你想知道依据”奥兰公爵冷笑,“我可以告诉你们依据,我也可以让你们看一看,我最大的力量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设定时间了,今天起来一看,干脆又修改了一下
发晚了,很抱歉,所以今天比较粗长
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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