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微眼疾手快地把投影按了暂停, 往后退, 背靠在沙发边沿,说:“我在演戏。”
“看出来了。”顾砚秋清了一下嗓子,弯腰换鞋, 假装自己刚刚突然瞎了一阵。
“你怎么回来没有提前说一声?”林阅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极了。
“飞机十几个小时, 太累了就忘记了。”
“你出国了?”林阅微问道。之前顾砚秋给她的字眼一直都是出去,并没有说具体去哪儿,原来是出国了。因为一个视频千里迢迢打飞的去国外,情真意切得很了。
“嗯, 有点私事。”顾砚秋在心里犹豫了一瞬间要不要把她朋友去世的事情告诉林阅微, 但是一来林阅微和她朋友没有任何关系, 提起来有点突兀,二来她前两天在电话里的形象,她恨不得林阅微立马忘记, 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
顾砚秋没曾想她的一笔带过让林阅微在她们俩之间又竖起了一道阻碍。
林阅微漠然地心想:哦,承认了, 陪女朋友, 果然是很重要的私事。
“我买了点水果, 还有蛋糕, 你吃晚饭了吗?”顾砚秋很自然地走进来,温和地笑着道。她将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 水果放在桌角, 打算待会儿去洗。
林阅微将衬衣扣子一粒粒地扣好,说:“我吃过了。”
顾砚秋露出难以察觉的惋惜神情, 道:“晚上还要工作的话,再吃一点比较好。”
林阅微:“我减肥。”
她拒绝得毫不犹豫,顾砚秋怔了一下,接着说:“那就吃点水果吧,吃水果总不会胖。”
“有糖分。”
“……”
顾砚秋感觉林阅微有点针对她,她不知道原因,她就是出了个门,林阅微是生气了吗?难道是因为那天早上没有陪她吃早餐?
顾砚秋转移话题道:“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阅微闷不做声。
“阅微?”
“不想吃什么,随便吧。”林阅微用背对着她,把投影上的电影重新按了开始,但是客厅的灯都亮了,画面不清楚了。
林阅微:“……”
顾砚秋:“……”
林阅微把设备都关掉了,光着脚上楼。
顾砚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怎么了?
某论坛。
【我靠,林阅微拿下z家品牌大使了???下月官宣】
1l:???什么情况???
2l:哪来的瓜???
3l:z品牌的代言人不是简xx吗?
4l:解解主楼说的是大使
5l:林阅微是签了果实娱乐吧,果实娱乐和z品牌的关系向来很好啊,给她大使不奇怪叭[吃瓜]
6l: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小墙头被淘汰了,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抠脚呢
7l:踢走林阅微,非官宣不认,拒绝溜粉,楼下的苇草们不要咬钩
8l:有人知道林阅微签了果实哪个经纪人吗?
9l:就算是果实亲女儿,废物也糊不上墙,话撂在这儿了,科科
……
与此同时各大讨论平台放出了大同小异的消息,节目结束后只靠着零星的机场返图续命的粉丝们枯木逢春,分外活跃,已经在计划要为这个大使氪金了,有个别人甚至跑去了品牌官博底下感谢,被自家人拉了回来。
有些粉丝去果实娱乐官博私信求证,官博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不管事实如何,原本有了沉寂景象的苇草粉丝圈重新焕发了生机。
如果有圈内人在看,就会明白这是最基本的固粉套路,即画饼溜粉。一个明星,尤其是刚起步的明星,如果不是正当红而且备受公司喜爱,不可能有排得满满当当的通告,那么在长时间没有通告的时候,明星的团队就会进行溜粉的基本操作,让粉丝群保持基本的活跃度。
这样的操作是最简单且最没有风险的,粉丝们不会以为是明星团队自己做的,而是会将锅甩到品牌方头上,认为对方是蹭自己爱豆的流量。百利无一害,非要说害处就是溜粉溜多了粉丝也会心累,但是只要画的那些饼中有一张成真了,粉丝就能冰释前嫌,开开心心地追起来物料。
经纪公司不干事,这样的事情只能林阅微自费来做,她还糊弄江丛碧说是因为她们公司不玩这套。
江丛碧截了两张图,给她汇报成果,她所在的粉丝群里面,粉丝们一边说着非官宣不认,一边热烈的讨论z品牌,看得出心里还是信了的。
【两个木:花了多少钱?】
林阅微在输入框打字道。
【三点水: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今天跟我这么见外了?】
【两个木:没有,先问清楚】
林阅微整个人瘫在床上,看上去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江丛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阅微戴上耳机,接起来,说:“干什么?”
江丛碧说:“你才干什么,有气无力的。”
林阅微今天身体累了一天,晚上看见顾砚秋又是心累,现在直接心力交瘁了,也懒得伪装了:“就是累得慌,没什么。”
“你们公司给你安排工作啦?”如果是这样的话江丛碧可以理解,“你抓紧时间多休息休息。”
“唔。”林阅微含糊着,让江丛碧继续误会下去。
“你睡觉,那我不打扰你了?”
“等等。”
“啊?”
“没什么。”
“有话直说,我们俩什么关系,你跟我玩欲言又止干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阅微说,“你喜欢的人有了对象你怎么办?”
“…………”
“怎么不说话?”
“顾砚秋有对象了?”江丛碧吃惊道,“不能吧?她长得就不像个有对象的人啊。”
“我有说是顾砚秋吗?”林阅微心说我还长得不像个结婚了的呢。
江丛碧鄙视她道:“你除了顾砚秋,还喜欢过别人吗?你还不如说我有一个朋友呢,我说不定还相信一点。哈哈,放在我这里来说确实是我有一个朋友。”
“不跟你说了。”林阅微被她一顿损,更郁闷了。
“别介啊,性感人生导师,在线排忧解难。说吧。”
林阅微话没出口,先叹了一口长气。
江丛碧:“……”
她等了好几分钟,林阅微对她说了一句:“算了,我自己能处理好,而且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你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江丛碧把林阅微呲了一顿,还别说,她这以毒攻毒的疗法确实管了用,林阅微挨了顿骂后心情居然好多了。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她的拖鞋落在了楼下。
林阅微从二楼走廊往下看,客厅里有微弱的光在闪,走到楼下来看见被她关掉的设备又打开了,顾砚秋把她看的那部影片从头放了一遍,茶几上的果盘盛满了新鲜的水果,蛋糕也打开了,顾砚秋自己用小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从容优雅。
这是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片子,由当时香港很著名的两位女星领衔主演,导演十分擅于拍女人。
顾砚秋以前慕名看过,但是十几年后重新看又是另一种感受。她看得入迷,一时间都没察觉林阅微就站在她身后。
林阅微穿好了拖鞋,本来应该悄悄上楼的,却被定住了脚步。
一直到顾砚秋感觉到了身后另一个人的呼吸,回过了头,她条件反射地挖了一小块蛋糕,手举起来,问道:“吃吗?”
对了,林阅微说要减肥来着,顾砚秋刚要将手收回来,林阅微已经一低头,将蛋糕含进嘴里。入口即化,不是很甜的味道,很合林阅微平时的口味。
女生吃甜食的多,江丛碧就很喜欢吃甜的,糖越多越好,但是她是吃不胖体质,随意吃。她有时候会突然袭击,喂给林阅微一口甜食,林阅微能腻得当场吐出去。
顾砚秋的蛋糕却吃了一口想吃第二口,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林阅微心想。
顾砚秋给她喂第二口的时候,林阅微摇头拒绝了。
她好容易下一趟楼,顾砚秋想留她下来,开口问道:“你刚刚看的是这个电影吗?”
“嗯。”
“学的是张曼玉?”
“嗯。”
顾砚秋夸奖道:“演得挺好的。”
林阅微色变道:“你不是说什么都没看见吗?”
顾砚秋笑说:“反正你也不信,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可以看回来。”
“……”林阅微现在才发现顾砚秋还有无赖的一面,她手伸向顾砚秋领口,作势要解她衣服,顾砚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阅微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隐隐的期待。
林阅微:“???”
她都想狂摇顾砚秋肩膀,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啊,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是想诱惑谁?!无形撩妹,最为致命。
林阅微收回了手。
顾砚秋心里叹了口气,又失败了,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大吗?
林阅微收手以后没回楼上,而是坐在了顾砚秋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电影,四舍五入就是约会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部电影林阅微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常看常新,在她聚精会神地思考下,连顾砚秋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都没有注意到。
电影里演到王祖贤的那滴泪的时候,顾砚秋问:“为什么她会哭啊?你到底是爱青蛇还是爱许仙,我怎么觉得爱的是青蛇?”
林阅微皱眉:“嗯?没有吧,就是姐妹情啊。”
顾砚秋说:“哦。”
过了会儿,顾砚秋又说:“如果没有许仙,青白会不会在一起过得很幸福?”
林阅微回答:“没有许仙也有王仙和张仙,白蛇想修炼成人,就必须经过人世的这场修行,青蛇、法海也是一样。”
顾砚秋撇了撇嘴,“哦。”
林阅微听出来她大约是不喜欢这样的答案的,问道:“那你怎么想?”
顾砚秋淡淡地说:“我从小就觉得她们俩是一对。”
“他们,她们?”
“女字旁的她,青白。”
“哦哦哦,你要这么认为也没错,电影的解读权利在观众手里,你想怎么看都行。”林阅微一脸公正,心里却想,顾砚秋原来打小就是弯的。
电影中间有一段青蛇勾引法海的戏,顾砚秋没看懂,林阅微看过好多影评分析了,脑子里都是带颜色的废料,还把主人公偷偷地换成了她和顾砚秋,十分坐立难安。
顾砚秋不看电影了,转过脸来看她,问:“你怎么了?”
林阅微忍着口气,说:“没什么。”
顾砚秋还是看她,还眨眼睛卖萌,林阅微忍无可忍地啧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去:“好好看电影。”
顾砚秋的下巴被她两指压迫着,感受到了心底久违的激动,恨不得林阅微就这么不放开手,晦暗的光线里眼睛燃着两束火种。
林阅微却没给她多一秒感受的机会,正襟危坐。
两个人就这么在客厅看完了一部电影,期间林阅微特别安静,顾砚秋问一句她才回答,不问的话她就一声都不吭,和顾砚秋离家之前的那天晚上判若两人。
投影关掉,客厅灯重新亮起来,林阅微站起来,和第一次一样冷淡:“我上楼了。”
顾砚秋说:“好的。”
林阅微既为她没有挽留自己而生气,也为她没有挽留自己而庆幸。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就应该主动和对方保持距离,免得背上小三的嫌疑。
林阅微说:“晚安。”
顾砚秋回了她一句:“晚安。”
林阅微心里五味杂陈,回房间冲了个澡就睡下了,她今天真的太累了,心里的疲惫加上四肢的酸痛,别提了。连头发都是胡乱吹了个半干,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的房门被敲响了,林阅微游魂似的飘过去开门,一身睡衣的顾砚秋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她的枕头。
林阅微:“…………”
她忘记她现在和顾砚秋是睡一张床的了。
顾砚秋把枕头放下,林阅微不大敢直视她,目光便从上及下落在了她的胳膊上,胳膊上有三条划痕,看起来像是被指甲抓的。
林阅微看着十分刺眼,再看顾砚秋遮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更加笃定里面藏着更多的属于别人的痕迹。
顾砚秋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小臂上,登时满脸幸福。
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
林阅微终于出离愤怒了,忍不住背过去侧对着她睡。
顾砚秋:“???”
顾砚秋一晚上都感觉她怪怪的,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更是生她的气,有点委屈了:“你怎么了?”
林阅微闭着眼睛,冷淡地说:“睡觉了,我今天很累。”
顾砚秋说:“我学过一点按摩,要不要帮你捏一捏?”
林阅微说:“不用了,谢谢你。”
她这样,顾砚秋也不是泥做的菩萨,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啊。”
顾砚秋伸手握住她一边肩膀,将人强行带了过来,逼迫林阅微和她对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藏在心里。”
四目相接,林阅微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很多的情绪,有的她能看懂,有的确实一知半解,大部分都用来感慨顾砚秋的眼睛太好看了,好看又可爱,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她怎么就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妇呢要死了要死了。
“你……”林阅微嘴唇动了动。
“嗯?”顾砚秋明眸若水,堪称温柔地回应她。
林阅微别扭移开视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明天上班穿件长袖,遮一下手臂。”
“我手怎么了?”顾砚秋抬手看了看,唯一和平常不一样的就是那三条抓痕,说,“不用遮,过几天就消了,现在这个天气穿长袖很热。”
“别人会误会的。”林阅微委婉道,上次她把顾砚秋嘴唇嘬成那样的事还历历在目。
“误会什么?别人家不养猫么?”
“猫?”林阅微一滞,感觉自己有点窒息,她好像误会了。
顾砚秋说到这里咬了咬牙根,说:“对啊,你不知道我朋友有多坏,故意让我给薛定谔洗澡,薛定谔就是我养的布偶的名字,全程撕心裂肺,活脱脱一出大闹天宫,我这胳膊就是它挠的。”
林阅微不养宠物,但是在云养猫的潮流下大约知道给猫咪洗澡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她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刚才有多愚蠢,连忙问道:“伤口处理过了吗?”
“处理过了。”
“会留疤吗?”
“应该不会,我以前也被挠过,习惯了。”
“以前?”
“在国内的时候,叫皮卡丘,已经去世了。”
林阅微想起来自己给她取的备注名,没忍住:“噗。”
顾砚秋:“???!”
林阅微敛笑,严肃道:“节哀。”
顾砚秋摇头:“没事,皮卡丘是寿终正寝,我送了它最后一程。”
一提这个名字林阅微就想笑,但是她不能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林阅微艰难地忍着,一直到把笑意全都忍了回去,神色平和。
林阅微往顾砚秋这边靠了一点,也没有方才的针尖对麦芒的架势,态度好转,顾砚秋松了口气,眉梢染上悦色:“阅微,你喜欢猫吗?”
“还行,我怕麻烦,没有养过。”
“我有一只猫,可能过段时间会带回国。”
“薛定谔吗?”
“对。”顾砚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给她看了几张照片,“长这个样子,不是太丑。”
“谦虚了。”根据林阅微的眼光,岂止是不丑,颜值简直是高得逆天,猫中王祖贤了,林阅微道,“你要是想带回国就带回来吧,但我可能没时间照料。”
“没事儿,我自己来,实在没办法还可以请保姆,我主要是问一下你讨不讨厌猫,有的人是很讨厌的。”
“不讨厌。”
“谢谢。”
“不用客气。”林阅微想起来先前她看顾砚秋工作太忙,想让她请个保姆,顾砚秋说习惯了不愿意请,现在为了养猫就可以请保姆来照顾了,这世道,真的是人不如猫了。以后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最后一位了?等等,她又在想什么,顾砚秋和她的猫是一家的,自己是另一家的,别再往脸上贴金了。
“那你那个朋友,同意把猫送过来吗?”林阅微对这个名为朋友实则是女朋友的人耿耿于怀,她是想问其他问题的,但是愁肠百结,只能问出来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顾砚秋不解道:“她有什么不同意的,本来就是寄养在她那儿的。”何况程归鸢还要谈恋爱,她不喜欢把人带回家里,但是薛定谔在家她也不好在外留宿,按照程归鸢的性子,要不是因为薛定谔,哪会空窗半年之久,现在是时候给她自由了。
“薛定谔不是不认你么?”林阅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脑子空荡荡。
“养久了就认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朋友怎么办?”
“她可以过来看它啊,她过段时间回国,会顺道把猫给我带回来。”
“!!!”林阅微脑中轰然作响。
顾砚秋女朋友要回国了,两个人要结束异地恋彻底在一起了。那这个房子以后到底住几个人?顾砚秋搬出去还是自己搬出去。如果要一个人搬出去的话,顾砚秋为什么要问自己讨不讨厌猫呢?所以说以后她们俩还是要住在一起的,顾砚秋在外面金屋藏娇,时不时的这个“娇”还要回来和顾砚秋一起朝自己撒狗粮。
水深火热,火热水深。
林阅微脑子要炸掉了,不能再想了,她飞快地关了房间的灯,说:“睡觉吧。”
“啊?”
“明天上班呢,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好吧,晚安。”顾砚秋意犹未尽。
“晚安。”林阅微紧闭双眼。
林阅微睡梦渐深,听到了耳边有人唤她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也很轻,贴着她耳朵:“阅微……阅微……”
是顾砚秋的声音。
林阅微缓缓睁眼,面前一片白光晃得眼睛疼,她用手挡了一下,等待着眼睛适应光线,映入眼帘的是看惯了的卧室的布置,床头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上午九点。
九点,她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一下,怎么这么晚了?闹钟没响?
枕边人已经不见了,林阅微在冰凉的床上摸了摸,心里起了一丝疑虑,那刚刚喊她名字的人是谁?
林阅微穿上拖鞋下楼,头重脚轻,一深一浅地往下走。
楼梯的尽头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歪着脑袋,慵懒中透着高雅。这猫林阅微在顾砚秋的手机里见过,是薛定谔。
她蹲下来,好像千百次抱过似的熟门熟路地抱起了薛定谔,薛定谔在她怀中温顺地“喵”了一声,长着倒钩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林阅微笑逐颜开,抬头,目光在客厅逡巡,寻找到一抹熟悉的倩影。
顾砚秋款步上前来,浅浅地吻了吻她的嘴唇,双唇分开。林阅微勾住她后颈,不让她离开,强势地重新吻上去。薛定谔夹在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中间,兴奋地“喵喵”着。
薛定谔突然炸起了毛,从二人怀里跳了下来。
林阅微惊醒,看见顾砚秋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一条属于其他女人的手臂将顾砚秋圈在了怀里,林阅微定睛看去,这人脸庞模糊,看不清五官。
薛定谔蹲在了这个没有脸的人脚边,两只前爪抱住了对方的脚踝。
此人一手揽着顾砚秋,一脚勾着薛定谔,一脸得意地宣告主权:“人是我的,猫也是我的。”
林阅微胸口剧烈起伏,泪珠翻滚,差点气哭。
睡梦中的林阅微一手握拳用力捶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摸到眼角的湿润:“……”
居然真的气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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