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传来的美好触感让程归鸢愣了愣, 尤其是在门口这样的灯光下, 心上人微阖双眸主动亲吻她的样子透着说不出来的虔诚, 让程归鸢在心动之余更多了一丝满足和虚荣感。
屈雪松湿润舌尖小心翼翼在她唇缝试探,程归鸢紧闭牙关, 无动于衷。
几秒种后, 屈雪松含了含程归鸢的下唇,主动撤离了。
程归鸢把其中一只手背到身后, 握紧。
好险,差点就没能坚持住。
屈雪松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想和你谈谈。”
程归鸢一个傲娇:“我不想谈。”
屈雪松回头干脆利落地把房门反锁,“咔哒”清脆的一声,又转回来看她,抱着胳膊,一副“我说谈就谈你没有反对的资格”的霸道样子。
程归鸢:“……”
完了完了,她就吃这套, 每次屈雪松一对她这副表情她就忍不住眼冒红心, 什么理智都要被抛到九霄云外。
不行,她不能这么没节操。
程归鸢清了清嗓子, 故意摆出来一张冷脸,去开门锁。
屈雪松果然拦住了她的手,程归鸢象征性地和她纠缠了两下, 放弃了。她其实想再多你来我往几次,但是受不太了屈雪松这个眼神, 看久了她有点腿软。
屈雪松顺利把她往屋子里逼了逼,程归鸢坐在沙发上, 不动声色地缓解着自己被屈雪松撩得走不动路的腿脚。
屈雪松在她身旁单膝跪蹲下来。
程归鸢:“!!!”
干、干什么?这就要求婚了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屈雪松手指微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搭在对方膝盖上,最后还是放弃了,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自下而上望着她,说:“我想先和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程归鸢冷声说。
“我今天说的,我和林阅微的关系,不是那样,我没有喜欢她。”屈雪松的语速放得很慢,咬字也很清晰,生怕她听不清,“我以为顾总对她有意,但她在圈里没什么背景人脉,要真被盯上了很危险,所以就想帮她解围,所以才说她是我……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程归鸢想起来就一头的火,非要她说出来不可。
“女朋友。”屈雪松看她一眼,小声说。
程归鸢霍然起身:“你还说!”
明明是她自己要听的,屈雪松无奈,灵机一动道:“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她跟着起来,眨眨眼睛,很温柔地喊,“女朋友。”
“……”程归鸢心跟着腿一块儿软了,倒回沙发里。
这个丧心病狂的撩人精!
程归鸢勉强保留着一丝理智,冷冷道:“谁是你女朋友,你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了。”
屈雪松道歉:“我错了。”
程归鸢冷漠:“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
她大爷似的坐在沙发里,看似态度坚决,实则色厉内荏,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打从决定赴约的那一秒,程归鸢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林阅微那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她回过神来想想就知道屈雪松当时说的不是真心话,别说顾砚秋那个大醋坛子根本不会允许有一个觊觎林阅微的人绕在她身边打转,就林阅微那个怕老婆的德行也不敢拈花惹草,多半是屈雪松故意的。
可明白归明白,当时的难受是真的,以前程归鸢老是在小说里看到主角什么心如刀绞,觉得这些码字的太夸张了,但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的痛感是可以从心理传达到生理的。如果她这次没有和屈雪松在一起,以后应该不会再这么去追求一个人了,她不想再尝第二次这样的痛苦。
关键是,屈雪松已经这样对她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和冷眼,现在她不过好言说了两句,她的心已经像是脱缰的野马,朝着屈雪松狂奔过去了。
有点贱啊,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屈雪松手指突然抚在她唇上,程归鸢抬眸,眼里还有着未及掩饰的诧异。
屈雪松重新吻住了她。
这次程归鸢只抵挡了不足三秒钟,便启唇接纳了屈雪松。屈雪松单膝跪在她身侧,单手捧着程归鸢的脸颊,指腹温暖,贴在上面轻轻地刮蹭着,很温柔缠绵地亲吻她,唇舌交缠间,居然让程归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
她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了云上,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屈雪松最后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放开她,说:“我不喜欢你刚刚那样笑。”
“凭什么?你说不喜欢我就不能这么笑了?我亲姨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程归鸢冷笑,觉得自己今晚大抵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在彻底投降之前,她想给自己尽量留一点体面。
屈雪松对她的冷嘲热讽完全不放在心上,比起来自己之前所做的,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惩罚。
“你之前说,有一个人可以管你,她说什么你听什么,绝对没有二话,这句话还算数吗?”屈雪松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程归鸢很想掷地有声地说一句“不算数了”,但她看着屈雪松幽深的眼眸,话哽在了喉咙口,几度张唇,那个“不”字也没有吐出来。
屈雪松看着她,轻轻地问:“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程归鸢脑袋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愣在当场。
屈雪松手轻柔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像是那天夜晚程归鸢对她所做的那样,她仿佛有点不好意思,低眸笑了笑:“其实,你来片场找我,我们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我……心跳得很快,差点就答应你了。”
“差了哪一点?”程归鸢大脑里的零件慢慢重组,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没恢复,只能机械化地顺着她的话问。
“不知道,当时是觉得你不太可靠吧,我不想冒险。”
“现在我就可靠了么?”程归鸢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思路跟着清晰,屈雪松的态度转换得如此突然,她必须得问清楚了,这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可不行,万一明天早上起来她又抽风了,自己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程归鸢:“你先前在洗手间里为了拒绝我,连林阅微都拉出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想开了?”
可能是接吻的缘故,也可能是一晚上太焦虑,现在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了一些,屈雪松舔了舔嘴唇,说:“这个不急,今晚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慢慢和你说。”
程归鸢先看她唇妆花了依旧红润的饱满唇瓣,再听她这话,思想立刻拐到了一个不能言说的方向。
啧。
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又反过来为自己找借口,对喜欢的人的正常欲-望而已,没什么禽兽的。
屈雪松把酒店的拖鞋找了出来,给自己换上,来的时候为了能比程归鸢早到,匆匆忙忙,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不过幸好她没换,否则她本来就比程归鸢矮,程归鸢脚上还有一双恨天高,她不穿高跟鞋怕是踮脚都亲不到。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屈雪松抽空腹诽了一句。
她换好以后,拿着另一双拖鞋在程归鸢脚边放下,程归鸢弯腰,刚打算脱鞋,屈雪松已经蹲下,一只手托起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捏着高跟鞋的后跟,替她脱了下来,顺便体贴地帮她挤压在一起的脚趾做了个按摩。
程归鸢怔住,等她去脱第二只鞋才反应过来,往回一抽:“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她倒是帮前女友脱过鞋,却没让人帮她脱过。对她来说,脱鞋的感觉比脱衣服还要亲密。
屈雪松不由分说按住她,如法炮制,三下五除二给她另一只脚也套上了拖鞋:“好了。”
程归鸢浑身不自在,往沙发里蜷了蜷。
屈雪松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再看她脸上仿佛浮上淡淡红霞,一时心动,忍不住笑着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可爱。”
程归鸢:“……”
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出现在床下,再次让她心慌气短。
她突然觉得……这么被伺候着,感觉也不错?
不行不行,她是攻,她要保持攻的尊严。
屈雪松不知道她心里在做思想斗争,问:“想喝酒还是喝水?”
程归鸢抬头:“嗯?”
屈雪松重复了一遍。
程归鸢说:“酒。”
屈雪松去酒柜取了酒,倒了两杯红酒过来,皱着眉头沉思,又好像是回忆,说:“酒不是很好,喝个气氛,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别的。”
程归鸢看着她,目光里漾出一丝笑漪。
“屈雪松。”她温柔地喊她。
“嗯。”她更温柔地应。
程归鸢歪头:“我说的话,你记得?”
屈雪松又嗯了声,说:“记得。”
程归鸢就笑起来,一侧脸颊陷进去个小酒窝:“那你说你不喜欢我?”
屈雪松抿了口酒,说:“口是心非嘛,大部分女人都这样。”
程归鸢问:“你是大部分?”
屈雪松说:“我是啊。”
程归鸢摇头:“你不是。”
屈雪松好奇:“那我是什么?”
程归鸢说:“你是独一无二。”
屈雪松:“噗。”
程归鸢:“……”
屈雪松把酒杯放下,歉然道:“不好意思,没忍住。”
程归鸢不高兴地啧道:“你什么意思?”
屈雪松安抚她:“没有,我就是突然……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来她自己都笑了,问,“你都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肉麻情话,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张口就来?”
程归鸢眼神闪烁,差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低了低眸子:“嗯,是看得有点多。”
屈雪松以为自己扎了小朋友的心,往回找补道:“我就是不太习惯你们年轻人的情话,你想说就说吧,我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程归鸢沮丧道:“不说了。”
她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屈雪松还不知道她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人,要是她哪天知道了,那自己……万一她要和自己分手怎么办,程归鸢心情无论如何好不起来了。
屈雪松会错意,把错都揽自己身上,最后倾身吻了吻对方,才在程归鸢脸上勉强见到了一点笑意。
程归鸢快被自己的“万一”吓死了,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怎么突然想到接受我了?”
屈雪松笑了笑:“也不是突然。”
“那是什么?”
“嗯……”
那还要从很早说起了,屈雪松重新托起酒杯。程归鸢面对屈雪松是个话多的,叽叽喳喳,安静总是让她觉得心慌忐忑,好在屈雪松对她的打断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很耐心温和地回答她。
“哇,原来你第一次睡完我就念念不忘了。”程归鸢啧了一声。
屈雪松挑眉:“念念不忘是这么用的吗?”
程归鸢说:“老想着我不就是念念不忘了?”
屈雪松笑了声,好脾气地说:“那就是吧,我第一次睡完你就对你念念不忘。”
程归鸢突然向前倾倒进她怀里,屈雪松慌忙将拿酒的手偏开,才没让她把酒打翻,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这是?”
“屈雪松你太好了。”程归鸢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个天大的宝贝。
“是你的滤镜太厚了。”屈雪松失笑。
“不管,我就是觉得你好。”
“那我也觉得你好。”
“我……其实没有那么好。”程归鸢心虚道。
“这个话题先打住吧,不然要说到明天早上。”屈雪松完全没有多想,继续道,“白天我老是想着你,特别是你说我那天晚上把你弄伤了的时候,当时我就特别自责,但你又太懂事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程归鸢低着脑袋嗯了句。
那次也是说谎的,唉。
“再就是第二次,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就没办法用意外解释了,我确实喜欢上了你,那个,”屈雪松清了清嗓子,“这句话断句在喜欢后面。”
程归鸢琢磨了好一会才琢磨过来,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
屈雪松面红耳热,咳了声:“那天早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了一句话吗?”
程归鸢:“原来你喜欢上我啊。”
她又好笑地想,恐怕以后机会很少了,屈雪松有没有力气爬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屈雪松假装没听到,自顾自说下去:“我不是问过你,你想要我吗?”
程归鸢:“嗯,嗯?”
屈雪松笑:“其实那个时候,我有想过,我睡了你两次,第二次还不是意外,要不然我就让你睡回来,我们俩扯平。”
程归鸢语调拔高:“那你后来怎么没让我睡回来?”
屈雪松睨她一眼,淡道:“你很激动?”
程归鸢仰头,在她怀里撩了撩头发:“你睡我不激动?”
屈雪松又低低笑了声,诚实道:“非常激动。”
笑声有点低沉的性感,今时不同往日,程归鸢直接勾过她的后颈和自己接了个吻,吻完,说:“继续。”
屈雪松继续往下讲,程归鸢镇定了些,不再说两句就打断她,安心地静静听着。
讲到了那天晚上的拒绝。
程归鸢想起那个误解,心里都是苦哈哈的,讥讽地说:“我以为你接受我了,我还跟顾砚秋说,我阿姨答应我了,结果回头去片场,你居然让保安把我架开!还是三个!那么人高马大!”
屈雪松终于反应慢半拍地想起顾砚秋,问道:“顾砚秋是你的……”
程归鸢斜她一眼:“我闺蜜,国外留学时候的室友,我们一起住了好几年。”
屈雪松摸了摸鼻子。
程归鸢凶巴巴道:“怎么?你以为我和她有一腿是不是?你下次有这种问题就直接问我,自己在那儿用阿姨的名义东拉西扯地吃醋,有意思吗?”
屈雪松:“咳。”今晚洗手间的乌龙事件就让她知道顾砚秋和程归鸢不是她想象中的关系了,现在问不过是想听她亲口说。
女人对这种事情总是要计较一些。
屈雪松说:“那天晚上我的意思就是拒绝,你自己会错意。不过幸而你会错意,否则我也不会发现,我有那么喜欢你了。”
程归鸢没说话。
屈雪松说:“你周六日两天去片场,藏在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
程归鸢挑起她颈侧一缕柔软发丝放在手心,低声说:“你不是不想见我吗?我换了身工作人员的衣服,就在你旁边不远的地方。”
屈雪松沉默两秒,在她额头吻了吻,喉咙微哽:“对不起。”
程归鸢被她勾得有点想哭。
先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她简直太惨了吧,她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程归鸢委屈得不行,从她怀里起来,走到桌边将包里的手机摸了出来,回来重新坐下,点到微信界面,在屈雪松微妙的注视下将她从黑名单拖出来,往上翻聊天记录。
程归鸢:【屈雪松,我突然想,我是不是太自恋了,只要你明明白白说一句,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再纠缠你了,同样,不回复的话默认你喜欢我】
下一句是——
屈雪松:【我不喜欢你】
程归鸢说:“你知道我看到消息以后哭了多久吗?”
屈雪松说:“不知道,不过我哭了一晚上,我第二天要拍戏,晚上一边哭一边敷冰袋。”
程归鸢想象了一下画面,被她逗笑了,又气狠狠地说:“你活该。”
屈雪松嗯了声,低柔地说:“是活该。”
程归鸢看她几秒,大度地说:“算了。大家一起哭,扯平了。”现在苦尽甘来,受的那些苦都透着甜,她分不出心神去计较,眼前的才是最珍贵。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时间线终于拉到了今晚上。
屈雪松:“我本来一开始就想进去问你,我们有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但是一进去就看到你和林阅微抱在一起,身边还站着你的绯闻对象顾总,想问的话也懒得问了。”
程归鸢白她:“你这么容易放弃的吗?”
屈雪松回忆着当时的心情,说:“有点受刺激吧,就冲动了点。”
程归鸢憋着火问:“洗手间也那么冲动?”
屈雪松愧疚地点头:“当时还是想着,我们俩没可能了,要不就一刀两断吧。”
程归鸢上下打量她,说:“现在打脸了吗?”
屈雪松说:“打脸了。”又做了一个嗅闻的动作,说,“真香。”
程归鸢没忍住:“哈哈哈哈。”
神经病啊。
屈雪松说:“我看见你的脸色就后悔了,后来你从里面出来装作不认识我,和顾总一起走了。我觉得很害怕,我才知道我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摇摆拒绝,不过是仗着你的追求,有恃无恐,一旦你真的不在乎我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程归鸢唱起了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又歪头看她,“嗯?”
屈雪松笑了笑,说:“是。”
程归鸢说:“然后你就想开了?”
屈雪松说:“还得谢谢你拍下我的藏品,让我看到你还没有完全放弃我这个懦夫。”
程归鸢说:“那得谢谢我爸和顾砚秋,他们俩一唱一和,故意激我。”
屈雪松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不一样。”
程归鸢挑眉:“哪里不一样?”
屈雪松抿了抿唇,说:“你大概……是我的救赎吧。”
“嗯?”
“我给你发出那条消息以后,感觉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我才明白爱情里真正的安全感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给的,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爱人的能力,也重新收获了爱人的勇气。”屈雪松抬手,拇指指腹抚过她炭笔勾勒过的精细秀眉,温柔道,“即使你今天晚上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然后,把你追回来。”
程归鸢看着她,喉间翻滚,眼圈不争气地红了,她深呼吸两下,故意不平地说:“那我今晚是不是不该来,我追了你这么久,都没有体验过被你追求的感觉。”
屈雪松笑着说:“你还没有答应我做你女朋友啊,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追求你,只要你想。”
程归鸢抱住她,把脸埋进她颈间,闷声说:“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万一你反悔了呢?”
“不会的。”
“我不放心。”
“所以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
“我当你女朋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程归鸢问,嘴角无声地翘了起来。
“我当你女朋友。”
“没听清,再说一遍。”程归鸢懒洋洋道。
屈雪松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问:“程归鸢,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程归鸢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回答:“可以。”
屈雪松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
程归鸢奇道:“你笑什么?”
屈雪松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背后的手机,显示的是录音界面,得意道:“我录音了,不能反悔。”
程归鸢哭笑不得,又轻轻摇头。
屈雪松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不,是有多爱她,该录音的是她才对。
程归鸢说:“录音记得发给我一份。”
录音为证,两人正式结为女女朋友。
屈雪松往飘窗壁靠了靠,揽着程归鸢靠在自己怀里:“女朋友,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好?”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程归鸢已经依偎得很自然了,随口道:“都行,我朋友都叫我风筝,我爸妈叫我小鸢,顾砚秋叫我名字,归鸢。你自己想一个特殊的也可以。”
屈雪松沉吟片刻,说:“小归?归归?”
程归鸢:“……”
屈雪松笑:“开个玩笑,我跟着你爸妈叫吧。”她柔下了声音,在程归鸢耳边低低轻唤,“小鸢。”
程归鸢激灵了一下。
程归鸢好久才让耳畔那缕若有若无的热气散去,身体轻轻的颤抖平复下来,她就在屈雪松怀里,所有的反应屈雪松都了若指掌,热气重新靠近,屈雪松用舌尖勾了勾她的耳垂,隐忍道:“小鸢,我想……”
程归鸢不知怎么想起那个表情包,回身就是一掌捂在屈雪松嘴上:“不,你不想。”
屈雪松眨了下眼睛,眼底的情-欲渐渐褪去,然后将程归鸢的手拿下来,捉着指尖吻了吻她的掌心,温柔道:“好,我懂的。”
程归鸢奇怪:“你懂了什么?”
屈雪松含笑不语。
她真是有些太放纵了,这么多年没开过荤,乍然尝了两次甜头,导致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程归鸢才刚和她在一起,自己又迫不及待,好像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和她在一起似的,这样不好。
程归鸢是一个保守的人,之前也是因为太喜欢她才不惜“以身饲虎”,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欲-望强加到对方身上,得循序渐进。
屈雪松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看看时间,不早了,便拉着程归鸢从飘窗上起来:“洗澡睡觉吧。”
两人先后洗澡,躺在床上。
程归鸢有点蠢蠢欲动,屈雪松便越发怜惜。程归鸢怎么能这么体贴,明明不想这么快发生关系还主动,便按住她不规矩的手,严肃地说:“睡吧,很晚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程归鸢:“……”
紧接着屈雪松又过来抱住她,程归鸢躁动的心微微得到了安抚,这样一起安安稳稳地睡觉似乎也挺好。等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才想,她不应该是抱着对方睡的人吗?
可意识飞快地坠进黑暗,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
晚会散场后,顾砚秋先上了司机的车,给林阅微发消息,林阅微说她还有些后续事宜,估计比她晚点儿到家。
顾砚秋便让司机开车,她在后座刷林阅微的超话,一晚上过去了,早就有粉丝将林阅微的红毯环节剪辑了出来,底下的粉丝纷纷评论:-
妈粉变质女友粉-
哥哥粉也变质了-
大型变质现场-
妈妈的崽崽今天怎么这么撩啊!!!-
今天是林哥
顾砚秋先把视频缓存下来,小号转发微博并在原博评论:
林阅微的粉丝o:【我老公最帅[震声][破音][比心]】
刚发出去,一刷新就有了一个回复。
【微言大义回复林阅微的粉丝o:来人啊,把这个人叉出去】
顾砚秋低头打字:
【林阅微的粉丝o回复微言大义:嘻嘻】
发完以后她自己扬着眉毛乐了半天。
这位名为“微言大义”的网友不知作何感想,没有再回她。
林阅微一有活动,超话就活了,各种站子——比起节目期间虽然少了许多,但留下来的都是真爱粉——从前线拍到不少图片,林阅微颜正,生图能打,基本不用怎么修,顾砚秋看过一些精修的,还不如生图。生图再比起她本人,更是差了十倍。
然而顾砚秋还是存图存得不亦乐乎,她的相册里全都是林阅微,出席活动的,日常的,大大小小分门别类建了好几个相册。
汽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前面的司机提醒:“顾总,到了。”
顾砚秋抬头,惊讶:“这么快?”
她把手袋提在手上,从车上下来,进了家门,给林阅微发消息,林阅微说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到家。
顾砚秋坐在沙发里继续刷超话,期间没忘记程归鸢,给她也发了条消息,程归鸢回复了一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心情颇好。
顾砚秋挑眉,行吧,希望这次是真的成了。
二十一分钟后,林阅微进了家门。
顾砚秋听到大门响动,就把手机关了,倒扣着屏幕放在了茶几上,正襟危坐。
林阅微忐忑地弯腰换鞋,看着顾砚秋面无表情的侧脸,打起了鼓。
林阅微慢慢走过来。
顾砚秋偏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喜怒莫辨,好似有一场暴风雨酝酿其中。
林阅微脚步沉重,走到她跟前,咬住下唇,突然扑通跪下了。
双膝落地,咚的一声。
听得顾砚秋心脏都跟着揪了一下。
顾砚秋慌忙要去扶她:“你干什么?快起来。”
“我不起,我先给你解释清楚了。”林阅微膝行往后退,就着这个姿势和她汇报,“我过年的时候惹了屈老师生气,我是为了赔罪才买的手链送给她,那手链都不是我自己去买的,是我让江丛碧给我捎的,我保证,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只有送你的那条是我亲自挑的,我挑了很久。那时候我怕你吃醋,所以才没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砚秋拉她:“你快起来。”
林阅微说:“我不起,起来你要和我吵架。”
顾砚秋说:“不吵,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吵。”
林阅微狐疑道:“真的?”
顾砚秋哭笑不得:“真的,我也保证。”
顾砚秋拉了她一把,林阅微借着她手的力道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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