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睡了一觉,江灵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坐起身来, 下意识的摸向太阳穴, 而后才发现, 这回宿醉后,他竟一点都不觉得头疼
记忆一点点的回笼,对了, 他昨天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他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睡衣。
大概, 是保镖帮他换的吧。
江灵钧没想太多。
“开水烧好了。”
“行,我这就来。”
“对了, 桌椅什么时候送来?”
“赵师傅说下午三点之前肯定送过来。”
……
江灵钧的注意力落在屋外的嘈杂声上, 他起身下床, 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
别墅前的空地上,纪父等人正干的热火朝天。
只看见夏垂文伸手从鸡笼里抓出来一只鸡, 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拔毛,抹脖子,放血, 再往大锅里一扔,干净利落。
喜宴定在晚上,因为来的人比较多, 至少十五桌, 所以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灶台和大锅早就架好了, 灶台是铁火灶,就是把铁皮油桶用切割机切成两半,再在下面开个口子,既轻便又实用。
慧娟婶子还有村里的一些得闲的人家都过来帮忙来了,搓洗螺蛳、清理河蚌、包饺子、搬运柴火……
待客用的糖果点心也早就提前买好了。
至于做菜的厨师——华宇皇冠那边非常热情的表示会派一队人手过来帮忙。
夏垂文端着一盆鸡血进来的时候,江灵钧正好从楼上下来。
“夏先生。”江灵钧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客套和疏离。
夏垂文下意识地回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毫无防备时的样子,而后微微一顿。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
“江先生,你醒了,饿了吧,厨房里给你留了早饭。”
“好。”江灵钧跟着他进了厨房。
“夏垂文打开锅盖看了看,锅里放着一碗冷水蛋和两个包子,他摸了摸碗壁:“已经凉了,稍等一会儿。”
所谓冷水蛋就是把整个鸡蛋磕进碗里,加上冷水和白糖蒸熟的蛋。
说着,他把锅盖盖了回去,打开电磁炉。
做完这些,夏垂文顺手抓过盐盒,调起盐水来,他得抓紧时间把鸡血处理好。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突然和夏垂文共处一室,江灵钧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松了松衣领最上端的扣子,两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好在很快冷水蛋就热好了。
江灵钧绷紧的神经一松,他向前两步,伸手揭开锅盖,热蒸汽瞬间升腾而上。
他的目光在厨具架子上扫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一个碗夹子。
只是也不知道是没夹好还是其他,提到一半,小碗突然落了下去,砸在蒸架上,糖水溅了他一手。
“嘶——”江灵钧下意识的收回手。
“怎么了?”
听见动静,夏垂文立时回过头。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这个时候江灵钧哪还记得夏垂文是谁,他闷声说道:“烫着了。”
夏垂文的目光落在他发红的手背上,心头一紧,当即放下手里的活,抓起他的手放到水龙头底下。
凉水一冲,疼痛瞬间缓解了不少,江灵钧拧紧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开来。
“还好,没起泡。”夏垂文关掉水龙头,抓着江灵钧的手看了看。
温热的气流扑打在手腕上,江灵钧后知后觉,他此时此刻就好像是被夏垂文搂在怀里一样,意识到这一点,他呼吸一促,蓦地把手从夏垂文的手里抽了出来,而后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夏垂文愣住了。
江灵钧压下落荒而逃的念头,竭力保持镇定:“我……你……”
夏垂文也反应过来,他搓了搓手指,指尖仿佛还留有那柔嫩的触感,而后缓声说道:“没事。”
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头绪。
江灵钧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下午三点不到,一干酒店的代表就陆陆续续的赶来了。
“恭喜夏先生,乔迁新居。”
“恭祝夏先生乔迁之喜。”
……
“劳烦您千里迢迢赶过来,请进。”
“同喜同喜,听说您女儿过几天就结婚了?”
夏垂文忙的脚不沾地。
很快,宾客们就自发的分做了四个小圈子。
谈天说地的,打牌的,蹲在角落里玩手机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场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听说房地产税要出台了,你们说到时候房价会降吗?”
“对八……对圈……不要……”
“你妈还算好的了,我妈才是真的受不了一丁点儿委屈,今天早上我就说了句煎蛋有点糊了,她就说要送我去参加变形记,关键是我爸还在一边起哄……窝草,对面剑圣开大了,快来救我……”
老太太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电视里男主将女主从婚礼上抢走的画面,疑问道:“现在年轻人结婚都不先领结婚证的吗?”
下午六点半,祭了土地公,宴席准时开席。
酒席很丰盛,红烧鲫鱼、鸡公煲、黄焖黄鳝、香辣螺丝、大鹅闷土豆、鸡蛋饼、爆炒鸡杂、河蚌汤、炒空心菜,外加一个果盘。
菜式虽少,但是原材料却都是出自夏垂文家的农场,味道再鲜美不过,而且分量也大。这么一桌算下来,质量可不比大酒店里的那些几千上万一桌的酒席差。
场面顿时更加热闹了。
“来来来,夏先生我们敬你一杯……”
夏垂文是来者不拒。
席面上的酒是夏垂文托人买来的高档白酒,配这一桌席面勉强是够了。至于为什么不拿自己酿的酒来招待客人,不是他舍不得,只是单纯的不想惹麻烦。
吃饱喝足,桌面上已是杯盘狼藉。
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之下,很快就收拾出来了几张桌子,牌桌和麻将桌很快就搭了起来。
其他善后工作有纪守亮帮忙打理,夏垂文只管陪着客人打牌聊天。
十一点一到,夏垂文动身回了老屋。
慧娟婶子则是带着人将别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清扫了一边,然后关好院门,在门锁上绑上一个福结,一众宾客也都在院门外候着。
估算好时间,夏垂文提着半桶水,慧娟婶子等人捧着用红绳拴着的柴、米、油、盐,一行人从老屋出发,正好赶在零点时分抵达了老屋。
因为考虑到环境污染问题,所以一众来宾特意准备的电子鞭炮。很快,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夏垂文放下手中的水桶,伸手解开门锁上的福结。
而后便有老人在人群里喊道:“春风拂面,紫气兆祥,乔迁正当时,吉祥如意齐临门。鲜花祈祥,爆竹招祥,搬家正吉时,吉祥如意进门扉。”
又有人喊道:“喜迁新居喜洋洋,福星高照福满堂。”
……
纪守亮连忙从绑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里抓出一把红包,挨个发了起来。
这叫利市,里面的钱不多,只有五十块,人人有份,图个喜庆。
江灵钧捏了捏手里的红包,别说,还挺新奇的。
等到夏垂文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新房的蓄水池里,这场与时俱进的进火仪式就算完成了。
灶台和大锅又架了起来,锅里煮的饺子,这是宵夜。
吃完宵夜,客人就该散了。
夏垂文挨个把他们送来的礼金都返还了回去。
罗河村的村民们自然是欢天喜地,一干酒店代表却是当场变了脸色。
把收到的红包折角之后返还给宾客,是沿海地带的习俗,户省这边则更讲究有来有往。
夏垂文这是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啊!
那他们以后的合作——
他们不得不多想。
一干酒店代表满腹心事地走了,家里可住不下这么多人,夏垂文在县里给他们订了酒店。
至于前来帮忙的村民们还有华宇皇冠派来的厨师,夏垂文也都奉上了一封丰厚的红包。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罗河村重新恢复了宁静,夏垂文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出错了,请刷新重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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