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沈来没有对林瑜恩隐瞒过病情,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不止这一点,我妈妈年纪大了,这两年我伤透了她的心,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想尽可能多的陪在她身边,所以不能跟你去埃塞俄比亚,甚至也不能跟你一起留在香港,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可是瑜恩,这些话我却不能不告诉你。”沈来有些难过地道。
林瑜恩替沈来理了理垂落的发丝,“我能体谅你,coco。我可以想办法去内地工作。”
沈来有些失落,因为林瑜恩回答得太快了,这也说明他其实根本就没深想。她知道林瑜恩是因为喜欢她,愿意为她妥协才这样的。
然而上一段婚姻的经历给沈来带来的教训是,任何人妥协一时简单,可妥协一世却很难。林瑜恩现在回答得那么快,可一年后呢,三年后呢?
沈来明白,林瑜恩心里想的只是爱情,其实并没有达到构筑婚姻的层次。然而只是纯粹的谈一段恋爱如今已经不是沈来的选择了。
但不管怎样,沈来也不能自私地要求林瑜恩为自己牺牲。何况无国界医生需要他,比自己需要他更多。有他在,世界上也能有更多的人得到帮助和救扶
沈来轻叹了一声,“瑜恩,我们,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coco,我不是已经答应跟你去内地了吗?”林瑜恩不解。
沈来摇摇头,“瑜恩,婚姻不是感情,没那么纯粹,将就可以一年,两年,却没办法一辈子。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就跟我待在江城?不再去做无国界医生?”
“我。”林瑜恩吃了片刻,“可是这不影响啊,我……”
沈来又摇了摇头,“瑜恩,你想要的是那个可以陪你去任何国家的沈来,而不是那个将你束缚在江城的沈来。与其这样去消耗一段美好的感情,不如我们退一步吧。”沈来望着林瑜恩真诚地道。
“瑜恩,你知道的,他们比我更需要你,而你的心那么广阔,不要为了我局限在一隅,那样我会一辈子内疚的。”沈来道。
林瑜恩看着沈来的眼睛,爱慕、不舍、难过各种情绪纷杂,但他也知道沈来说的是对的。他爱无国界医生这个组织,一如他爱沈来。
“我真的很不甘心,coco。”林瑜恩拉住沈来的手。
沈来回握住林瑜恩的手,“可是这世上并没有万全法。”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让人无奈。不是说两个人相爱就一定能在一起,就像彼此憎恨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搅在一起是一个道理。
沈来第二天早晨才拖着行李箱下楼,她和林瑜恩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是做朋友也依旧觉得很开心。天南地北的聊着,聊过去,聊未来,还有聊不甘,时间过得飞快。
后来林瑜恩睡的沙发,沈来睡的床。早晨倒是林瑜恩先走的,他要上班,沈来是睡够了才起床的。
不过沈来还是有些没睡醒,虽然有些没良心,但在不用考虑跟林瑜恩今后在一起是回内地还是去香港这些问题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可见有时候爱情还真不是好东西,会带来无穷的烦恼。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感觉也是超级好的。
沈来把房卡放到前台,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一抬头就看到了在大厅里坐着的周既,顶着两只黑眼圈,老远就能看见。
周既朝沈来走过来,她才发现周既的行李就在他身边。
“这么巧,你也要走啊?”沈来道,她以为周既也是刚退房呢。
周既却道:“你怎么没和林瑜恩一起下来?”
“他早晨要上班,所以走得早。”
周既看着沈来眼皮底下的淤青,可以想象她昨晚睡得有多晚。周既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不用想也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些什么。
周既站着也不说话,自己把自己气得直喷气,可又没资格说沈来,所以就那么站着,自己不动,好像也不许沈来动一般。
沈来可没精神陪周既在酒店大厅里当雕像,她转过身拉了行李箱往外走。
周既跟在沈来身后追出去,“你现在去哪儿?不是说要去见林瑜恩的父母吗?怎么又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说到这儿,周既猛地一顿,才发现自己有多蠢,那么明显的道理,刚才他居然没看出来。
周既拖着行李箱“蹭蹭蹭”地挡到沈来面前,“你和林瑜恩谈崩了?”他就说嘛,林瑜恩早晨下来的时候脸色可不算好,他当时还以为林瑜恩是纵欲过度呢,气得周既差点儿上去揍他。
沈来瞥了一眼周既脸上掩也掩不住的高兴,心里直撇嘴,就算她和林瑜恩谈崩了,那也没他什么事儿。
“不回答,那就是被我猜中了?”周既那叫一个激动啊。
沈来狠狠瞪了周既一眼。
周既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一把拉住要走的沈来的手,“你要去哪儿啊?”
沈来愤愤地想甩开周既,见不得他幸灾乐祸的脸。
结果周既跟牛皮糖似的甩不开,他们这样的俊男靓女,拉拉扯扯已经引起了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了。
沈来没脸见人的低下头,冲周既低吼道:“放开。”
正巧旁边一对离店的夫妻经过,很诧异地看了过来。
周既往沈来身边一靠,所以一把搂住她的肩,限制了她的挣扎,然后一副无奈表情地看向那对夫妻笑了笑,好似他和沈来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一般。
沈来如何能看不出周既的“诡计”,她掐了周既的腰一把,“周既,你别太过分。”
周既咧着嘴抽着气道:“我怎么过分了,沈来?你说你要跟那什么医生在一起,我没搞破坏吧?”
的确。
“现在既然你跟那医生吹了,为什么还不肯给我机会,来来?”周既问。
“谁说我跟他吹了的?”沈来没好气地道。
可周既很会抓重点啊,沈来这次可没回答为什么不肯给他机会,也没说什么“因为曾经太喜欢了”的屁话。
周既道:“怎么不是吹了?我在大厅里坐了一个晚上,看着你上去就没下来,心里告诉我自己,我就守一夜,然后才能死心。可是早晨林瑜恩自己一个人下来的,我心里就又有了希望,来来。”
周既这绝对是马后炮,早晨的时候他明明以为林瑜恩是纵欲过度,气得万念俱灰的来着。
大概是周既眼里的光太亮了,让沈来一时没忍心说伤他的话。
可周既是多会得寸进尺的主啊,他立即抱着沈来咬了一口,“来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吗?”
沈来使劲儿捶着周既,“你干什么啊?这可是大厅。”
周既依旧搂着沈来不放,“那你跟我去开个房,我昨晚一宿没睡。”周既做出一副可怜模样。
“都是你自找的。”沈来恶狠狠地道。她疯了才跟周既去开房。
但周既什么人啊,一把拿过沈来的包道:“我帮你背,省得把你肩膀勒了。”说完周既飞快地就往电梯口去。
沈来没办法,只能拖着行李箱追过去,因为她的通行证在那个包里,没有它她今天就没法回江城了,然而沈来又不敢大声吼周既,那样实在太丢脸了。
周既在电梯里按住开门按钮,得意地等着沈来。
沈来咬了咬后槽牙才走进去。她是可以不进去的,但她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要跟周既说清楚的。
可是沈来实在是低估了周既的无耻。或者说,如果是以前,沈来绝对不会犯这种错。但从坦桑尼亚回来后,周既就似变了个人一般,不说谦谦君子那般守礼,但也绝对不会再动手动脚。
所以沈来现在就把周既给料错了。
强盗就是强盗,从来不会改变,偶尔的温情和君子,那不过是为了让猎物放低戒心的手段罢了。
沈来咬着被角,捶着枕头,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再捅周既一刀。
而周既呢,则在旁边呼呼大睡,他是真的累了。昨晚也真的是一宿没睡,生怕错过沈来下楼。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的,哪怕沈来就是结婚了,他也非得在旁边给她搅和黄了。
周既睡得其实一点儿也不沉,沈来但凡有个动作,他就会惊醒,然后四肢缠上去,防止她逃跑。
沈来觉得自己都快把被子给咬破了。
不甘心呐。
就这么原谅周既的话,沈来觉得自己会吐血的。可是不原谅的话,更惨,估计只能被周既白睡,而且可能还不止一次。
沈来仰躺过来瘫在床上,狠狠地踢了踢被子,想大声尖叫。
周既懒洋洋地转过身,把自己的腿举起来,“别踢被子了,踢我,踢我才解气。”
“哼。”沈来转过身背对着周既,只肯给她看自己的后脑勺。
周既从背后搂住沈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声道:“来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被我得逞吗?”
这人居然还有脸问,沈来觉得自己快气吐血了。
“来来,不要因为面子就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摸摸自己的心想想,如果换成其他人这样对你会是什么下场?”
沈来被周既的问题问得走了神。
“来来,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这辈子再经不起浪费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可是犯过错的人,心里会更明白那个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再也不会的,来来。”
沈来一把甩开周既占她便宜的手,拉起被单裹住自己,“周既,你这是觉得你犯错还有理了是吧?还比别人都更有优势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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