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生一脸的扭曲, 满脸的青青紫紫还红肿不堪, 这会儿再扭曲起来, 实在是不好看。
锦娘轻轻叹口气, 收回手看向屋子里看热闹的众人,轻声道“劳烦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嫂担忧我们家麦生,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是隐晦的赶人了。
村里人其实也是看热闹, 顺便打探消息,要说有多担忧麦生的伤势是没有的。
于是, 一个个起身告辞。
张采萱有孕, 并不和他们一起挤着往外走, 和秦肃凛两人留到了最后。
秦肃凛拉着张采萱想要走,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麦生, 问道“麦生兄弟, 我有点好奇,你们怎会被围上的我们的马车过时, 他们虽然想要上前, 到底没动手。”
张麦生坐直了身子,似乎因为这一动弹又碰到了身上的伤,面容又扭曲起来,对上锦娘的视线后又极力忍耐。
锦娘担忧的看着他,“对呀,他们的马车过了都没事,你们牛车上还看得到那么多人, 怎会被抢”
张麦生叹气,“大概是牛车跑不快,他们围上来之后”
三人好奇的看着他。
麦生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隐隐的不忿,“他们胆子太小,看到人围上来就主动把粮食和银子交出来了。”
三人“”不挣扎反抗一下的吗
这个问题麦生也想问,他们三架牛车,赶车加上搭车的人,足有十来人,还全部都是壮年男丁,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多了些,但都是饿了肚子的,面黄肌瘦。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只能说,人遇上危险,最先想到的就是逃避。
锦娘悠悠叹气,“你也交了就行了,万一他们打死你呢,你让我和爹怎么办”
张麦生摇头,“不行,这个是你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那么多人呢,他们不敢打死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走出麦生家的院子,张采萱低声道“看来那些人根本不敢太过分。”
麦生死活不给银子,又不知道他藏在哪里,还真的被他带了回来。那些人没找到银子,也确实不敢打死人。
秦肃凛扶着她慢慢的往村西走,张采萱看到张麦生浑身的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肯定是痛的,撒娇卖乖的不过是想要锦娘放心罢了。
张采萱沉默半晌,“肃凛,你也别去了。”
秦肃凛摇头,“大不了给粮食,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是马车,不带你的话跑过那段就行了。”
这也是实话,不是谁都有勇气跑去拦疯跑起来的马儿的。
但是,翌日却没去成,因为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雪。
张采萱夜里睡得不安稳,到了往常起床的时辰,秦肃凛已经醒了,推开窗户,只朦朦胧胧看得到一大片白。
张采萱裹着被子跟到窗户边,道“这么大的雪,不知道还看不看得到路”
秦肃凛打开门走出去,去踩院子里的雪,一脚下去,直接就没过了脚面。
张采萱看到了,提议道“回来睡觉。”
秦肃凛见她还在窗户边,“你先回去,我去看看马儿,顺便喂点干草。”
张采萱听话的回了床上躺着,盘算着等到路再次挖通,就可以杀猪了,顺便问问元管事要不要新鲜猪肉,他应该能给个满意的价钱。
最近的猪,是胡彻两人煮了干草来喂的,张采萱已经好久没有过问了。
秦肃凛喂完了马,似乎还有人敲门,他还去打开了大门,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秦肃凛回了屋,脱下身上的披风,独自盖了床被子,免得寒气冷着了她,边道“是顾书,还有涂良,今天大概去不成了,他们特意过来跟我说。”
张采萱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知道秦肃凛今天不出门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雪下了三天,足足把路都盖得严严实实,大概真得谭归再找人挖路才能出去了。
秦肃凛天天上房顶扫雪,这边的院子始终没让他们帮忙,事实上除了喂猪,胡彻他们也自觉不进来。
张采萱的房子一直都是胡彻两人扫的,没让他们操心。
大雪头一天准备好拿去卖的青菜,到底没能卖掉,张采萱用盐腌了密实的压在坛子里,再倒扣过来,这也是另一种盐菜腌制的法子,因为青菜够大,又实在太多,两篮子呢,她还做了一坛酸菜。
正在压坛子呢,就听到房顶上秦肃凛一声惊呼。
张采萱忙跑出来,抬起头看到秦肃凛好端端的坐在房顶上,才松口气,担忧问道“肃凛,你方才怎么了”
秦肃凛看到她,皱眉道“那边,杨姑娘家房顶上扫雪的人,好像滚下去了。”
张采萱伸手捂住了嘴,面色都有点发白,忙道,“你赶紧下来。”
今天的已经扫得差不多,秦肃凛慢慢的爬到梯子旁,张采萱帮他扶着,等他安稳落地,才问道“真的滚下来了”
秦肃凛叹口气,“我扫完了雪,正打算下来,随便扫了一眼那边顾家和涂良,想看看他们今天扫完没有,就看到她往梯子那边爬,我本来没注意,只是无意看到的,等我再看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下梯子是需要时间的,尤其观鱼只是一个小姑娘。真要是秦肃凛说的,低头抬头的时间就看不到人了,那指定是掉下去了。
张采萱沉默半晌,“那怎么办”
这种天气,外头路都封起来了,请大夫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们这边到杨璇儿家的这段路也是不好走的。
再说,杨璇儿和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明面上撕破脸,但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凑上前,说不准她还觉得是看她的笑话,毕竟他们确实帮不上忙。
秦肃凛沉默半晌,“一会儿我还是看看去。”毕竟是一条人命。
张采萱也沉默,“我和你一起去。”
见秦肃凛不赞同的眼神,张采萱补充道“顺便出去逛逛,我都憋了三天了。再说,还有你陪着,你总不会让我出事的。”
闻言,秦肃凛面色缓和了些,“外头路不好走,我怕你累。”
张采萱再接再厉,“多走走对我身体有好处。”
秦肃凛拉着她出门,远远的就看到杨璇儿的院子门外有人到了,看样子好像是涂良两人。
路过顾家时,门口的雪连踩过的痕迹都无,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过来询问。
杨璇儿的院子门口的雪没扫,已经看不到底下的门缝,张采萱两人到时,抱琴和涂良已经进门去了,雪顺着打开的门垮了些进去。
院子里,观鱼半躺在地上,一条腿诡异的扭曲着,满脸苍白毫无血色。
这么半天了,她居然还躺在雪上。
杨璇儿蹲在一旁直抹眼泪,不停问,“观鱼,你痛不痛”
观鱼面色发白,牙齿咬着唇,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采萱两人进门,杨璇儿根本就没看到他们,抱琴看到了,道“采萱,观鱼的腿”
断了。
张采萱已经看到了,正常的腿是扭不出那种形状的。
杨璇儿抬起头看到他们,只喃喃道“你们帮帮观鱼,我永远记得你们的情分。”
张采萱确实帮不上忙,接骨这种事情,得大夫来。
秦肃凛没说话,不用说他也不会。抱琴皱着眉,道“好歹先挪她进屋。”
看看周围的人,观鱼虽然是丫头,但也是个大姑娘,秦肃凛和涂良无论如何也不能上手的。张采萱又有身孕,别说秦肃凛不让,抱琴也不打算让她帮忙。
她复又看向蹲在地上的杨璇儿,“杨姑娘,我们俩扶她进去,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腿。”
张采萱蹲下身,问她,“观鱼,你只有腿疼吗还有别的地方没”
观鱼点头,又摇摇头。
确定只有腿受伤了。
抱琴看向杨璇儿,两人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观鱼进屋,然后几人看着椅子上的观鱼,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只听得到观鱼痛得吸气的声音。
“其实”涂良一说话,众人都看了过去,“其实接骨我会一点,只是这万一接不对,就是害了她,我不敢随便动手。”
抱琴皱眉,看了看涂良,转而看向椅子上的观鱼,问道“观鱼,事关你一辈子,你怎么说”
观鱼点头,痛得不停吸气,半天才生生憋出两个字,“多谢。”
杨璇儿帮着涂良找了合适的木板,两人摸索了半天,才算是绑好了。
张采萱不是大夫,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绑木板确实是对的。
涂良头上已经有了汗,绑好后起身道“最好不要挪动她,就这么养着。不过,我方才就说了,我只是个半吊子,等通路了,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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