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现象是,谢嘉恕只要一出现在直播区,画面就卡。他一离开,剩萧临屿一个人,就不卡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叫他谢卡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总之萧临屿很快跟粉丝道别,把直播关了,然后把他那还处在震惊与失落中的大哥按在床边坐下。
手里的冰激凌已经快要化了,萧临屿舔了一口,用肩膀拱拱他哥“你不吃吗”
谢嘉恕这才注意到冰激凌的问题,看着已经快化完了。
“不吃了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他心不在焉地把手里的一坨冰糕丢进垃圾桶。
谢嘉恕拍拍弟弟的肩膀“小屿,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屋子里,只是现在情况特殊,等你的身体能重新接受抑制剂,你自然哪里都可以去。”
萧临屿低低应道“我知道,我没有不开心。”
谢嘉恕“撒谎。”
“所以你就给我买冰激凌吗”萧临屿好笑道,“哥哥,你还是这样,总拿小孩子的东西哄我。”
谢嘉恕看着萧临屿,唇边笑意扩大“这不是挺有效的么”
萧临屿没有回答,他正忙着吞吃掉最后一口融化的冰激凌。一点奶白色挂在嘴角,主人伸出粉色的舌尖,毫无自觉地舔掉。
萧临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我有个想法。”
像萧临屿这种很好养的小孩,突然冒出个想法来,其实还蛮危险的。
谢嘉恕如临大敌地坐直了“你说。”
哥哥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萧临屿本来想开玩笑的话,却突然说不出来了他突然产生了一点类似于“不好意思”的情绪来,放在膝盖上的掌心出了汗,黏腻腻的湿。
半晌,他偏过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只是觉得,明天可以去中间的公共区域开直播,找几个同学打打球什么的。”萧临屿胡乱说。
而萧临屿不知道的是,低下脑袋的他,再一次把自己的后颈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洗完澡之后就待在房间没有出去,也没有贴隔离胶带,那块柔软的,不易察觉的小突起,就那么暴露在aha的眼前。
谢嘉恕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该盯着弟弟的脖子看,但事实是,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去克制自己,才没有伸出手去触碰。
“嗯,那样挺好。”谢嘉恕机械地说着,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谢嘉恕起床时,整个舱室都空荡荡的,只有那个格雷吉家的仆人正在厅里熨一件衣服。
他谦恭地向谢嘉恕问了好,并告诉他另外三人都去了中间的公共区域。谢嘉恕就穿好衣服也走去了中间层
老远就听到嬉闹声。
他站在场边看去,球场中央七八个年轻人正打野球呢。就这一会儿功夫,萧临屿已经逮着篮筐哐哐砸进去三四个。
冷不防被后面人扛住,又一个灵活的摆脱,转身跳起,后仰出手。
谢嘉恕视线里,橙色的球刚好撞进篮筐,空心三分。
那帮陪玩的aha看萧临屿的目光越发复杂,他们一方面被他所吸引,一方面又为自己竟然输给一个oga而惭愧。萧临屿却不在意,一脸哥俩好的挨个和他们击掌,汗水顺着发梢滴下来,但信息素隔离帖这次很好的起到了辅助作用,没有将那甜蜜的气味外泄出来否则的话,场面可能就比较难控制了。
谢嘉恕十分欣慰于弟弟的交际能力,他乐观地想,先从朋友做起嘛。
既然萧临屿的社交活动进展顺利,他也没必要在一边当电灯泡,于是就放心地走开了。
中午他又来了一趟,看见萧临屿适应良好地在于两个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吃午餐,一切正常。
谢嘉恕看着小孩儿没有自己的生活也如鱼得水,略略感到了一丝老年人的寂寞,决定去旁边的酒吧喝一杯。这次他遇到了同样寂寞的康奈和珠宝商人,两个空虚寂寞冷的aha满面愁容地干着杯,康奈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快要醉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嗝莫使金樽空对月嗝”康奈趴在珠宝商的肩上不断哀嚎着,因为内心受伤不断地释放着信息素,周遭群众已经退避三舍,脆弱的珠宝商看起来也快要被他熏晕过去了。
说真的康奈会背李白的诗句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谢嘉恕都停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好心地接替了悲惨的珠宝商把康奈扶起来“这是喝了多少”话说这家伙到底成年了吗
珠宝商一脸悲催“一口。”
“”听说过一杯倒的没听说过一口倒的。
“所以说你们喝酒干嘛”谢嘉恕迷惑地把康奈塞回椅子上,顺手抽了他的皮带把人绑在椅背上以免滑倒。
康奈哭道“借酒消愁嗝愁更愁”
珠宝商无奈道“因为谢先生您的弟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却不肯和他说话,他不太开心。但是确实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谢嘉恕额角抽了抽,心想八成是因为自己提醒过,让萧临屿离他们远一点。
觉得有点对不住人,谢嘉恕替他们付了账,还把康奈抬回了他的舱室。
下午他没有再去打扰萧临屿的社交生活,而是远程处理了一点生意上的问题,吃过晚饭后又看了一眼萧临屿,见他一切如常,就自己回来,看了会儿新闻,关灯睡觉。
老年人作息嘛。
萧临屿那边就比较热闹了,他和同学玩了很久的游戏,一直到晚上十点钟。看了时间准备要回去的萧临屿又被一个oga同学拉住,说什么也要给他介绍一个朋友认识。
萧临屿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头发男人,正遥遥向他举杯示意。
“太晚了,下次吧。”萧临屿直觉不喜,转头便要走开。
“五分钟,耽误不了你”同学却亲热的挽着萧临屿的手臂,不由分说把他带了过去。
萧临屿刚坐定,红毛便牵起一个自认为十分迷人的微笑“喝点什么”
“呃。”萧临屿礼貌地说,“由于职业的关系,晚上九点半以后我一般不摄入任何液体。”
“哦,职业,对。”红毛挑眉,他那动作倒是有几分像谢嘉恕平常做的,然而只要想到这个人会和谢嘉恕有一丝相像的地方,萧临屿就忍不住有点恶心。
红毛按着自己的左耳,稍稍走神了一秒,萧临屿清了清嗓子,按着桌子边沿要站起来准备告辞。
“我想还是”
那刻红毛毫无预兆地抬起手,一把将萧临屿的掌心按在了桌上
几乎不能察觉的针尖,以及细微的液体顷刻注入体内的感觉令他惊惧,萧临屿砰地一声站起来,椅子被他踢倒在地,周遭的人都看过来
“什么东西”萧临屿抬起手,然而晦暗的光线下,手背上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伤口。
迷药瘟疫还是诱发剂
仇人
红毛瞳孔缩进,那个装置的针尖做到了纳米级别,被扎到的人的感觉应该比蚊子叮过还要轻,这家伙的反应却如此强烈。他果断迅捷地抬起手捂住萧临屿的口鼻,反身将他抵在墙壁上,伸手到萧临屿脖子后面,一把揭下那块圆形的隔离胶带,同时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强烈的aha信息素的压制下,没有人敢近前来一探究竟。而萧临屿释放出来的些微oga信息素,更是为这场面找到了完美的注解。
从旁人的角度看,这无非是一个带着些强制的元素,却十分暧昧的画面。只有几个还没有离开、刚刚和萧临屿交谈过的同学觉得十分蹊跷,然而也没有人敢在aha的威胁下轻举妄动。
红毛看着萧临屿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眼神逐渐涣散,身体开始挨着墙壁往下滑,目光中浮现出得色。
管你是拳王还是拳皇,20倍剂量的迷药下去,还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他把手抄过萧临屿的腋下,在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下,半扶半抱把人拖向门口。
耳机里传来亚索的声音“把他带你的舱室,带回血液和,还有其他携带基因组的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
红毛问“以什么方式”
他扫向oga柔软的后颈,血液无声的沸腾。
那头老大却有点不耐烦了“这还要我教你别耽误时间。”
红毛按捺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嫌扶着走太慢,弯腰要直接把萧临屿扛起来“哐”
一声巨响。
红毛捂着胸口,整个身体向后飞去,腰正正撞在吧台的尖角上。
那一刻。人们仿佛听见了肾碎的声音。
然而萧临屿没有放过他,上前一步
左勾拳右勾拳前手拳后手拳
他的掌心夹杂着一丝鲜血,是他自己的血。
红毛虚弱地捂着肾。“别打了”他痛叫哀求道。
萧临屿补了最后一拳,然后冷冷转身,在红毛飞溅的眼泪和“我要报警”的哽咽声中悍然转身。在全酒吧肃然地注视中,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将嵌进掌心的碎玻璃又按入几分,他跌跌撞撞回到舱室,无视了正在客厅打牌的两个邻居震惊而关切的呼声“萧,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需要治疗”
“我没事。”萧临屿这个时候已经能感觉到掌心的疼痛,对方给他注射的迷药见效快,作用时间却不长又或许是他快速躲开的原因。
萧临屿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谢嘉恕叫起来,然后做一个全身检查。但是刚刚那个家伙挨得太近了,把aha的臭味留在了自己身上他不想这样去见哥哥。
于是他在两个邻居极度担忧的眼神中先去冲了个澡。
冷水,为了保持清醒。
十分钟后,他蹲在谢嘉恕床前,看着哥哥映射在夜灯微光下,缄默而英俊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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