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渡不可告人的情感秘密
因为这份「别致又迷人」的惊喜,游野一整天心情都轻飘飘的。
回到住处后,游野补了个觉。
梦里他回到红岛的灯塔上,阴云低低压向灰蓝色的大海,天光逐渐消失在海平线上,猎猎风声在灯塔眺望台上盘旋回响。
他孤零零站在高处,本该觉得寒冷。
但好像有谁能发现他所有细微的情绪和感知。
在寒冷降临之前,柔软的衣物覆盖上他的肩膀,熟悉的温暖将他包裹其中。
梦里的游野撤掉所有戒备和伪装,毫无保留地暴露隐藏已久的疲惫与脆弱。
他将自己全然交付给身后的温度,而后发出极轻的、安心的叹息。
风里有燃烧的味道,隔着柔软的衣服,对方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咬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低说——
“欢迎回家。”
这句话本是《血猎》中怀树充满隐喻的台词,可此刻,「欢迎回家」四个字似乎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所有的情绪化成热流涌向游野胸腔深处。
“不要害怕,闭上眼睛,忘掉所有寒冷和悲伤。”
对方像玩捉迷藏一样,用手轻轻覆盖住游野的眼睛。
他的手也很暖。
游野喜欢捉迷藏,也喜欢对方在他身上留下的触感。
于是游野闭上眼睛,陷入柔软温暖的黑暗。
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久了,他的睫毛在对方的温度里融化,最后也变得潮湿柔软。
再之后,游野沉沉睡去。
这个下午,游野睡了个很长很舒服的午觉。
……
晚餐的时候,刘教授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不仅准备了一大桌新鲜的火锅食材,还拉着游野一边涮火锅一边喝酒。
“关于在你车上留下香水味的那位女士,”刘教授又打开了一罐冰得正好的啤酒,咕噜喝了口,他笑嘻嘻地看了游野一眼,似乎打算用这个话题当下酒菜,“有什么进展吗?”
游野盛汤的动作一顿,转而笑道:“很遗憾,并没有。”
刘教授啧了啧:“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他……”游野停顿了半秒,而后唇角不自觉扬起,他回答说,“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似乎没料到游野会给出这么直接的答案,刘教授「哇哦」了声,感叹过后又面露疑惑:“那为什么没进展?”
游野半开玩笑说:“他消失了。”
刘教授:“啊?那你没她的联系方式吗?”
游野耸耸肩:“他不告诉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可太遗憾了,”再次感到意外的刘教授摇头说,“小渡,你不行啊。”
游野:“……”
“不过,”刘教授擦掉眼镜片上的白雾,视线扫向游野喉结旁残留的吻痕,“她看起来是很主动热烈的类型,或许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再耐心等等吧。”
游野看向餐桌旁的镜子,和自己的镜像对视半秒后说:“嗯,我相信他会来找我的,我等他。”
刘教授点头:“总之,恋爱方面的问题,你随时可以来咨询我。”
游野笑:“好。”
两人继续涮火锅喝酒。
“小渡,其实作为你的监护人,你小时候我还挺担心的,”喝多了的刘教授开始摇摇晃晃说,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不过这个时代,有哪位监护人不操心呢……”
游野很认真地涮着一朵蘑菇:“您担心的是什么?”
刘教授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你啊…从来都是自己躲在角落里玩耍,青春期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愿和监护人交流,我想尽办法和你聊天,想稍微了解一下你的内心世界,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说着刘教授耸耸肩,“所以说小孩子真是麻烦,虽然我也年轻过,但我的青春期应该没你这么难搞…”
游野笑:“抱歉,让您伤脑筋了。”
他说得既有点开玩笑的味道,却又让人觉得很诚恳。
“说到这个,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刘教授挠了挠头,有点犹豫的样子,他看向专心调制火锅蘸料的游野,小心翼翼说,“是这样…以前怕你知道后不高兴,觉得我多管闲事。”
游野从火锅的烟气里抬起眼:“但您现在准备好告诉我了,对吗?”
嗅到了线索味道的游野,面上表现出恰如其分的平静和随意。
他将烫好的蘑菇放进料碟里,在等待食物降温的时间里,继续往咕噜咕噜冒泡的汤锅添食材。
在这样轻松、日常又有点醉意的氛围里,对方很容易相信,无论此刻他说出什么或是做出什么,游野都不会因此表现出难堪或是生气,一切都会变得很合理。
游野总是能精准分析「对手戏」角色的设定及立场,然后通过自己的表演引导对方更好地接戏。
果然,刘教授推了推眼镜,借着酒意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们搬家那次,你扔了一只上锁的木匣子。”
“木匣子?”游野确信这是线索或者202的奖励了。
“是的,一个胡桃木匣子,我印象很深,是因为搬家前一天天快亮,你才将它放在街对面的垃圾回收站,”刘教授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解释说,“那天我刚好因为一些事失眠,一直站在窗边抽烟到天亮,所以看到了你的举动。”
“我猜测,一个孩子想了一晚上最后才选择丢弃的东西,当事人在做决定的时候大概率是犹豫不决、很不舍甚至很痛苦的,”刘教授继续说,“天亮后我走过垃圾站,看到你扔的胡桃木匣子还没被回收,于是擅作主张给你捡了回来。”
说到这里,刘教授小心翼翼地看了游野一眼,看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或不悦,才松了口气,“那会的你才十七八岁,我考虑到,这会儿犹豫不决扔掉的东西,长大后可能会很后悔的。”
“不过你放心,我发誓,捡回来后我就擦了擦盒子上的灰,之后绝对没再动过它,”刘教授又挠了挠头,“现在你也这么大了,我想你是不是会怀念当时丢弃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你可以当做什么也……”
“太好了,”游野截了刘教授的话,脸上表露出失而复得的惊喜,“我确实因为当年的决定后悔了好久,甚至还去垃圾回收站找过几次,但都没找到。”
他声音越来越低,将角色从欢喜再到不好意思的情感转变演绎到位。
刘教授这下彻底放心了,欣喜道:“我早该告诉你的,但一直怕你怪我多管闲事又和我生疏了,所以憋着没说,木匣子我好好地收着,这就去给你拿。”
他搁下酒杯,立刻回房间翻箱倒柜将胡桃木盒子找出来,交还给时渡。
盒子上的锁已经生锈了,确实没被人试图弄开过,刘教授很尊重被监护人的隐私。
“谢谢您。”
游野不仅感谢刘教授为他提供了这条线索,也替时渡感谢他作为监护人的细致和尊重。
刘教授心情好又多喝了几杯,最后打着呼噜睡着了。
游野收拾好火锅残局后,迫不及待抱着木匣子回房间,这种古旧的锁很好解决,用铁丝捣鼓几下就弄开了。
盒子里,是一本日记和一个首饰盒子。
看到的瞬间,游野不自觉扬起唇角。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这是他获得的奖励——「时渡的日记本」和「绿色耳钉」。
只是他没料到,202会让这份奖励以这么独特的方式出现。
与其说是「出现」,不如说是「回归」。
毕竟这本来就是时渡的私人物品,只不过十年前,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它丢弃了。
打开首饰盒,里边只孤零零地放着枚绿幽灵石耳钉。
因为年代久远,耳钉的银饰已经有些氧化,但绿幽灵石依旧透彻明亮,在灯下折射出冷冷的绿色光晕,像一滴被冰封的绿色眼泪。
游野将耳钉托在手里,用擦银布小心翼翼沿着银饰纹路擦拭。
原来,202是希望自己亲手将绿色耳钉戴在他耳垂上。
游野用指尖描绘着小小耳钉的轮廓,原本冰冷的幽灵石因他的触碰变得温暖。
耳钉给他带来的坚硬质感,让他控制不住幻想为202佩戴它的过程。
将被自己捂暖的耳钉嵌在202没有温度的耳垂上,就像捕食者对自己猎物的特殊标记。
他想,自己很可能会控制不住,一口咬上202戴着耳钉的耳垂。
毕竟,是猎物在引诱他犯罪。
就像上一个世界他对202做的那样。
这是他和202的相处模式,可这对时渡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游野打开了「时渡的日记本」。
他快速翻了几页,发现日记本里并没有文字记录。
而每一页纸的背面,都凌乱地画着涂鸦。
这些涂鸦的内容,都是人体某个动作、神态、或情绪的放大。
充满矛盾的构图很容易让人产生错乱感。
比如骨节分明、夹着男士香烟的手,这样一双手却涂着鲜红艳丽的指甲油;choker被暴力撕扯脱落,露出脖子上微微凸起、残留着指甲抓痕的喉结;质地柔软的女士睡衣衣襟敞开,露出衣襟之后诱人的指痕和男性的胸……
这些矛盾又性感的局部涂鸦,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形象——时渡女装的自己。
时渡用涂鸦描绘女装的自己,就好像在描绘一个真实的、他很熟悉的存在。
包括他的身体、他的习惯、他的动作神态、他所有细枝末节的一切……
很显然,涂鸦作者在作画时带着荷尔蒙凝视。
他对自己画中的形象充斥着欲i望,但这种欲望又是隐晦、压抑、羞耻的,时渡在通过画作发泄自己情感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不为人知的罪行忏悔。
这才是时渡女装的全部真相。
女装癖只是一小部分,而更令他痛苦的是,他爱上了女装的自己。
但他清楚自己畸形的情感是罪恶的,他将永远无法得到宽恕。
年少的时渡羞愧又痛苦,最后选择将日记本封存在胡桃木匣子里,在搬家前夜扔掉,和过去的自己以及畸形的恋情说再见。
游野翻阅日记本上充满荷尔蒙意味的涂鸦,快速分析着时渡和202角色之间可能性。
时渡畸形地迷恋着女装的自己,而202又是污染物辐射下时渡女装的复制体。
复制体除了对本体身体特征进行复刻外,也会复制本体的情感和行为吗?
假如是的话……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202的角色对时渡也拥有某种意义上的欲望?
这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202的角色一直在试图靠近他,且和他发生了各种算得上亲密的举动。
那么……
「捕获绿色晚礼服」任务的破解办法,是不是也和时渡及复制体的欲望有关呢?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晚了。
因为准备考试加上自己状态调整失败的原因,最近可能没办法日更,很抱歉。
但我会好好完结的,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坑了。
爱你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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