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黝黑的跑车像怪兽一样匍匐在道路上前进,疾风骤雨被气势汹汹破开,急速驰向城郊。
车内灯光昏暗,升起挡板后一片寂静。
被困倦打败的女孩开始还靠着黑川伊佐那的肩膀,渐渐的梦中力气支撑不住,便往下滑落,最后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
红扑扑的脸蛋,微蹙的眉头,呼吸吐息间都是芬芳的味道。
黑川伊佐那指尖眷恋的划过丰润的嘴唇,瘦得尖尖的下巴,还有藏在发间的小巧耳垂。
怀中人不安地咕哝了一下,将头埋进他腹间。
黑川伊佐那低沉地笑出声。
另一边,佐野万次郎脱掉了女孩脚上的鞋子,手指顺着脚腕逡巡向上,一路徘徊在危险地带。
车内的气氛变得暧昧粘稠。
女孩呜咽一声,蜷缩起身子,却怎么都逃不开意欲将她分而食之的两个人。
“伊佐那。”佐野万次郎捉住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执着地与她十指相扣,眼也不抬地对哥哥说,“你打算怎么办?”
黑川伊佐那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敌意:“难道你不想,mikey?”
佐野万次郎慢吞吞地说:“不,我只是提醒你,姐姐身体一向不好。——她现在正在发烧。”
炙热的大掌覆上女孩额头,果然温度比正常人高。
佐野万次郎平静地说:“淋雨之后她又穿着湿衣服等了我们很久,安藤崇再体贴入微,也是陌生人,她不敢在陌生男人的地方换衣服。但既然现在有我们在,就该帮忙把湿衣服换下来。”
黝黑的眸子看着黑川伊佐那。
“她现在在发抖。”
就像佐野万次郎说的那样,怀中温热的娇躯体温已经上升到无法忽视的程度,且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黑川伊佐那垂眼。
“外套给我。”
他无声妥协了。
抵达郊外别墅时,黑川伊佐那抱着怀中人下车,佐野万次郎撑着伞紧随其后,两人身上都只剩单薄的衬衫,外套则紧紧裹在女孩身上。
没一会儿,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别墅灯火通明,一夜无眠。
2
我在车上时,意识已经陷入混沌,下车后扑面而来的凉风,才令我有片刻清醒。
然而那一会儿里,获得清醒的我被迫陷入尴尬的境地。
——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穿,还被伊佐那抱在怀里!
嘴唇微动,但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即使伊佐那低头贴在我唇边,也只能听到颠三倒四的词语。
万次郎更可恶,将我塞进被子里后,还特意掖被角加固封印,表示病人说了不算,一切都该听医生的。
肯定没考上医科大学的万次郎,你在说什么胡话!
可高热令人头脑发昏,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任由来人摆弄。
这场病来势汹汹,我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了很久。
退热贴,输液,药片,甚至灌肠,所有手段轮番上阵,但仍过了很久,我才得以摆脱几乎将人焚毁的高热。
我从来没感觉自己像这次这么脆弱,简直就和小婴儿一样,对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只能昏昏沉沉将生活起居交给他人。
是的,我就是在说那两只毫不避嫌的熊弟弟。
在我重病期间,两个青年几乎亲力亲为,包办了我的一切:吃饭、喝水、换衣服、上厕所……
出乎意料的体贴周到。
我从来没想过伊佐那和万次郎也有和“体贴周到”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那天。
除了开头两次手忙脚乱,轮班的两只后面表现的几乎完美。
我把头埋进枕头,恨不得把自己闷失忆。
问:被两个好大儿提前三十年孝顺是种什么感受?
我:人!间!地!狱!
我现在只想拖着我的行李箱,坐飞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太阳系。
脑海里我已经避开尴尬的事实逃之夭夭,但现实的肉体限制了我的行动力。大病初愈后酸涩艰难的四肢,锁死了我的时速,于是我只能胡乱披着不知道是他们兄弟谁的睡袍,踩着过分宽大的拖鞋,踢踢踏踏在暖房里溜达。
今天阳光正好,暖房比恒温的室内更加舒适,花田的玫瑰也散发着馥郁的芳香,我拍了拍被晒得松软的沙发,躺下来眯起眼享受阳光花香。
太悠闲,太享受,太美好了。
我险险拉回自己的理智,告诫自己这是不属于自己的未来,我应该回到十二年前的机场,准备踏上回家的路途。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3
……伊佐那似乎、大概、也许,是疯了?
我抱着被子,表情怔忪,身上的酸痛感无法忽视,嘴角破皮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心里比上次意识到熊弟弟没把我当姐姐看还委屈。
他怎么会对我起这种心思?
我,又错了吗?
4
在黑川兄弟威胁的眼神下,医生颤抖着给那位病号小姐开的药方里加了镇静安眠成分。
是的,黑川兄弟。
在失去爷爷后,为了保护艾玛和她的孩子,佐野万次郎改掉了姓氏。
他现在对外使用的名字是黑川万次郎,身份则黑川伊佐那的弟弟,异母兄弟。
没有人怀疑这对兄弟的关系。
毕竟他们那么像。
相似的身高,相似的神情,相似的发色,以及一人一个的花札耳环。——姐姐失踪后,佐野万次郎使尽手段,从黑川伊佐那那里赖来了他的成年礼物,一只花札耳环。
那次,黑川伊佐那一反常态的慷慨,将姓氏和耳环分享给了从不承认的兄弟。
以此为契机,梵天正式奠定双王之位,黑川兄弟也被敌人恐惧的称呼为“双头蛇”。
医生在梵天的双王面前卑微地低下头,不敢看床上那位可怜的小姐。
因为镇定剂的缘故,那位小姐的意识长期游离于身体之外,能提起精神的时间少的可怜,自然也就看不到男人们越发露骨的眼神,以及身上越来越醒目的细碎痕迹。
医生小心藏好自己的猜测,向上司报告基本痊愈的好消息。
“很好。”
黑川伊佐那露出满意的笑容。
5
夜晚隐秘索求,白天温柔体贴。
黑川伊佐那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能循序渐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惜……
姐姐痊愈后,心心念念都是回到过去,早日回家,丝毫不留恋他们为她铸造的天地。
黑川伊佐那面无表情:既然姐姐装聋作哑,那就直接用行动留下她好了。
当夜,卧室里断断续续有呜咽和喘息声响起,直到天光大亮。
6
自从伊佐那撕下温柔体贴的弟弟面具,我几乎每晚都会他拖上床,在欲海沉沦挣扎。
本该是主要警惕对象的成年万次郎反而不见踪影。
……行吧,反正我眼瞎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每天被伊佐那在床笫中耗去大量体力精力,成年万次郎仍在不可靠名单,学姐根本联系不上,数一遍身边可靠的人后,在未来世界逃跑这事被我划出计划。
因此,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等待时间到了,我自动回到过去。
很消极,但这时唯一的出路了。
然而某个荒唐无度的夜晚后,默默忍耐等待时机这条路也出问题了。
我面无表情地拎起一觉醒来后,出现在脚上的奇怪锁链,抖了抖,又抖了抖。
这个链子,看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脚环精致得像是艺术品,但链接钉死在墙上另一端的链子,透露出狰狞恐怖的气息。
上面还刻有奇怪的云纹,以及看起来就不妙的符咒。
我深吸一口气,但太阳穴仍一跳一跳地疼。
黑川伊佐那,你又钻进的哪个牛角尖?!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万次郎在背后给你出的鬼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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