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奇归新奇。
从私心出发,厌是看不上凡人的,这是属于他大魔王的傲慢。
他定定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魏岚疏。
铜锅中鲜红火辣的汤底被碳火烤得咕噜咕噜地沸腾,热气上涌,裹挟着火锅底料的香气顺延着蒸汽在空气中飘散,模糊了魏岚疏的轮廓,也掩盖住了他眼中的沉思。
可依内心感受反馈,他又不是很反感魏岚疏的示好。
谁让魏岚疏拿捏住了他的弱点,把他伺候得还算舒心。
厌在私心与感受之间纠结,下意识用指尖轻点桌面。
就在这时,桌下的小腿好似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他思绪一顿,定神就见朦胧水汽里的男人含笑的眼眸冲他眨了一下,扬着唇角的嘴一开一合,慵懒的嗓音便传到了他的耳畔。
“第二次了哦。”
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还漾着淡淡笑意“跟我说说呗,到底什么事比面前的火锅还重要”
厌不擅长跟人斡旋,也不喜欢动脑子。
有什么事他也藏不住,这几点从他简单粗暴的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来。
是以魏岚疏这么一问,他也就不纠结了,直接道“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
直白的话不亚于晴空中一记突然炸开的响雷。
炸得魏岚疏支着下巴的身体一歪,一口唾沫星子没咽下去,霎时,胸口和嗓子眼仿佛被火点着了,呛得他直咳嗽。
可他全然不在意这些,仓皇起身间,带倒了屁股下的椅子,他也没注意,直接狼狈地冲到厌身后,弯腰抬起双手,掰过厌的肩膀,睁着泛起水光的眼,努力压下嗓子里的痒意,颤抖地问“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厌无法理解魏岚疏此刻的心情,便一脸莫名地拂开肩上发抖的双手,扭回头看着铜锅里翻滚的汤底,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进鲜辣的汤锅里。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魏岚疏连忙稳住心神在厌身边坐下,支着侧脸用泛着水花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厌。
感受到炽热目光的厌用余光瞥了他一下,这才说道“你们凡人对某个人付出,最终的目的是得到那个人青睐,如果长久的付出得不到回应,就会收回这份心意,及时止损。”
凡人这个词被魏岚疏下意识忽略了。
他只领会了这段话的意思,赶忙解释“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别人我不清楚,至少我不是。”
这句话如果是钱串子说的,对厌来说还有几分说服力。
但说这话的是他不了解的守财奴,结合对方在这暂短的相处中几次对他做出的亲密行为,和若有似无的勾引
他笑了笑,从沸腾的锅中夹起烫熟的牛肉,带起的汤汁溅在铜锅壁上。滋啦声响,他呼噜呼噜地放进嘴里,嘴唇顿时就被麻去了知觉。
等麻劲儿过去,辣开始返味。
辣得他边吸气边开始找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杯椰汁递到他面前。
他端起来就放嘴里送,冰凉的饮料只能镇住一时,不消片刻,火辣感再次席卷而来。
但这丝毫没影响厌对火锅的热爱。
越辣他就越想吃,什么追求,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魏岚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激动过去,心绪平复下来,便感慨连连,还是没开窍。
不过能意识到自己的追求,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前车之鉴钱串子,努力三个月,人小弟弟都没意识到这是在追求。
想到这儿,魏岚疏也就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只是安静地看着厌吃得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偶尔再递把手送个饮料纸巾什么的。
从澡堂出来,时间也不早了。
长街上霓虹依旧闪烁。
呼啸的寒风裹挟着还没停歇的大雪生硬地刮向二人。
吃出一身热汗的厌冲了个热水澡,敞开着羽绒服就这么走了出来,兜头的寒风猝不及防地从毛衣缝隙里钻到他身体里,当场就带走了皮肤上的温度,窜起一身的寒毛和鸡皮疙瘩,冷得他连忙裹紧身上的羽绒服。
“现在知道冷了吧”
魏岚疏挪到他面前,用高大的身量挡住寒风,将手里装着病号服的袋子递给他,旋即弯下腰来替他拉羽绒服的拉链,开口说道“咱们是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这个点回去,少不了要被护士说两句,如果你不想被护士说,这附近有家宾馆,可以先住一晚。”
厌身上没伤。
他住院是因为钱串子以为他受到了惊吓,要求留院观察。
但受伤的魏岚疏就不好说了,他不但拆下了固定手臂的绷带,还把贴在伤患处的膏药给撕了,回去少不了要被骂。
厌没想到这层,他想的是刚才那顿火锅几乎没看到魏岚疏动筷子。
这习惯倒是跟另外一个人格有些相似,都是喜欢盯着他吃东西。不过人魏岚疏请他吃饭,总不能让人魏岚疏再饿着肚子回去,便抬眼看着魏岚疏说“你陪我吃火锅,我现在陪你去吃你想吃的。”
把拉链拉到最顶端的魏岚疏有撩起后面的帽子,套在小年轻头上。
帽檐边上的蓬松毛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少许红润的脸颊和清透的眼瞳,还有嫣红的唇他满意的目光落在那一开一合的唇,对方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眼中只有那张泛着诱人光泽的唇。
就像是鲜嫩的小红果。
薄而红,鲜而嫩。
一点点在吸引着他咬下去。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诱惑,低下头一口吃了上去。
在等待回应的厌只觉眼前一暗,嘴就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他先是一怔,愣怔中又有些茫然。
直到嘴唇被咬了一口,疼得他眼中迷茫一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轻薄了,当即抬手一推沉醉在呼吸纠缠中的魏岚疏冷不丁被这么一推,踩在沾满水迹瓷砖上的脚一个趔趄,打了个滑,一时没稳住身体,啪叽一声摔了个屁股蹲,直接把魏岚疏给摔懵了。
捏紧拳头抬脚准备上手带踹的厌看到这一幕,顿了一顿,又默默地将脚放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大雪中。
活该。
一直没出声的钱串子冷笑着说这就是你耍流氓的后果。
从懵逼中回过神的魏岚疏忍着尾椎上的疼痛,哼笑着从地上站起来,边跑着去追厌边得意地说“跟你这中只会躲在背地里偷偷舔奶渍的人比起来,我不但亲到了,还没被小弟弟赏一巴掌。”
话落,他又似炫耀般地咂了下嘴,一脸回味地说“真软,还甜,就跟我想的一样。”
本就是在克制隐忍的钱串子当场就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发狂。
他嫉妒极了,便疯狂地撞击小黑屋,想冲破小黑屋的隔层抢夺到身体而震荡的小黑屋就是魏岚疏的意识海,也就是脑子,直接作用就是魏岚疏脑袋又开始疼了。
疼痛感比上次更剧烈。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疯狂搅拌一样,疼得他脸瞬间煞白。
可这次他愣是咬牙忍住了,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还继续嘚瑟“你要认命钱串子用着同样的身体,小弟弟还跟你相处了三个月都没开窍,我一出来,小弟弟就意识到了,这就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对你没感觉”
这番话直接戳进了钱串子的心窝,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
但他不认命,他也没法认命小青年就像是他精心呵护的小白菜,而守财奴就是偷偷惦记他的小白菜的猪,眼看就要成熟了,因为一时不察,就被守财奴这只猪给拱了。
这让他怎么认命
是以他更加疯狂地撞击小黑屋。
小青年是他的。
守财奴不过就是占了身体的便宜,直接坐享其成。
而疯狂的反击作用在魏岚疏这边就是一下又一下的搅拌疼痛变成了电动搅拌。
搅拌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即将追上的背影都看不清了。
他恍然意识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哄小弟弟,而不是跟钱串子嘚瑟,便吞下了还想刺激钱串子的话,甩了甩脑袋,睁大眼冲前方模糊的背影喊道“小弟弟,走错方向了。”
小弟弟厌闻言脚步一顿。
抬眼看向长街的入口,脸色一黑,这个混账东西,不但敢上嘴轻薄他,还敢骗他
从未被这般对待过的厌猛地转身,丢下手里装着病号服的袋子,捏紧拳头往回跑了两步,旋即抡起胳膊狠狠一拳揍到魏岚疏的脸上,直接将头疼剧烈眼前发黑的魏岚疏干翻在地。
昨晚被大雪覆没的街道在白天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可飞扬不止的大雪又很快在马路上覆盖了一层,被揍了一拳的魏岚疏四脚朝天地倒下,只觉头疼脸也疼,枕着雪水的后脑勺更是冰凉一片。
但奇异的是雪水似乎渗进了他的脑子里,竟好似冻住了脑子里搅拌般的疼痛。
魏岚疏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突然一暗,整个身体就被人给揪了起来。
他艰难地睁开直冒金星的眼,却只模糊地看到一片蓬松的软毛在眼前迎风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了。
祝宝宝们新的一年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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