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盛长宁闻言,目光游离,默然不语。

    她想:她宝贝又要开始生闷气了。

    “来找你的。”

    齐眠玉平静应声,将手中神剑递至盛长宁面前,颇为好心地解释说:“它看起来很可怜、很激动、很高兴。”

    盛长宁静默地望向齐眠玉,眸光里透着几分无辜。

    “它说什么了?”齐眠玉问道。

    盛长宁坦然道:“它说,它想去做个全身按摩。”

    齐眠玉又问:“昨日,你也去了?你还要给别的长剑花灵石?”

    “没有。”盛长宁察觉到这话里的意思,轻摇了下头,解释说,“昨日,我和曲师姐他们一起吃饭。其间,神剑砸落在我面前,说它被人欺骗了感情,有些难过,让我带它去做个全身按摩。”

    齐眠玉语气泛凉,眸光沉沉地扫过盛长宁被衣袖遮掩的手臂,又压低了些语气,说:“所以,你就带它去了。”

    “然后,我问它,你有灵石吗?”

    盛长宁继续道:“它说自己有灵石,又正好曲师姐带着她长剑,我们便一起去了。”

    末了,她还补充说:“剑修只能给自己的长剑花灵石,是不能给别人花灵石的。”

    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后,盛长宁又看了一眼齐眠玉,轻声问道:“师兄,我是做错了吗?”

    齐眠玉拿着神剑,手指轻轻一按,遏制住神剑意欲冲向盛长宁怀抱的动作。

    他转瞬听见盛长宁的语气,心里的委屈与不满一下子就散去了大半,轻轻应声道:“没做错。”

    不是她的错,都是这神剑的错。

    她不会有错的。

    齐眠玉冷声说:“我们现在要去黑市,不能带它去那种地方。”

    一直挣扎的神剑光亮一暗,颓废下来,低声呜呜呜起来。它只对盛长宁一个人低声呜呜,才不要被齐眠玉听见。

    而后,齐眠玉注意到盛长宁神色有异,便问:“它又怎么了?”

    盛长宁应了一声,犹豫地支吾道:“它……它在哭。”

    神剑低声呜呜的声音一顿,当即就更加委屈了。

    盛长宁大概猜到了其中隐情,神剑只悄悄对她哭,不肯在齐眠玉哭出来,是把齐眠玉当成了竞争对手。

    但是,作为一个有本命长剑的剑修,是不能把温柔给其他长剑的。

    她要坚定一些。

    思及此,盛长宁出声道:“那我们先去黑市调查情况。”

    “嗯。”

    齐眠玉垂着眉眼,看了眼手中散发着一种颓然气质的神剑,语气泛凉:“等出了黑市,我们就带着这柄神剑去那种地方。”

    “我也想看看,能令神剑都流连忘返、念念不忘的地方究竟有多好。”

    原本颓然的神剑听见齐眠玉的话,剑身微微一亮。虽然齐眠玉这个后辈一剑侍二主,还是它的竞争对手,但是……享受归享受,舒服归舒服。

    它先爽快了再说。

    随后,在神剑一路骂骂咧咧的声音之中,齐眠玉不为所动,坚决不肯让盛长宁看神剑、拿神剑。

    他冷静说:“你手受了伤,不能拿重物。”

    神剑剑光再度激动地亮了起来。

    ——你胡说!我剑身轻盈,哪里是重物?

    齐眠玉神情冷漠地笑了下,抬手往神剑剑柄处一扣,落下一道不轻不重的敲打。

    盛长宁听见一声轻响,默然转眸望过来,随即又将目光转了回去,道:“师兄,前面就是黑市入口了。”

    一般来说,黑市只在夜里对外开放,白日里一般是不会开放的。

    但是,昨日夜里发生之事,不仅仅牵连中州这一处黑市,就连其余四州黑市都一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今日清晨,便有牌子挂出来,称黑市暂停对外开放,重启时日未定。

    黑市入口处,有执事弟子守候。

    齐眠玉到时,拿出剑宗首席弟子的身份令牌,便得以进入已经对外封闭的黑市。

    黑市之中,地裂纵横交错。

    齐眠玉出声问:“你还记得路?”

    盛长宁应了一声:“昨日谢道友给我一块玉牌,我将黑市的路都给记了一遍。”

    齐眠玉关心的重点不是黑市的路,而是她口中的“谢道友”,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谢道友?”

    “道宫谢越。”盛长宁解释说,“就是曲师姐她朋友,对黑市地形比较熟悉。”

    “我知道,谢家的人。”

    齐眠玉不平不淡地应过声,眉眼微垂了下,染上几分未明的情绪。

    他知道,谢家的人。

    当年那个送她很多话本的人,也是谢家人。

    盛长宁并无察觉,点头道:“对,他是谢青师姐的弟弟。”

    两人沿着黑市长街一路直行而去,再经折转,便来到已经彻底沦为废墟的广场上。

    由于地裂的出现,广场之上所设置的几十个擂台被毁,与昨日夜里热闹至极的场景全然不同。

    齐眠玉迈步走进广场,视线四处搜寻过后,手中掐诀,灵力倾涌而出,落在其中一方半毁的擂台处。

    灵术落下之时,原本浮于擂台表面的尘土于眨眼之间,便被擦拭干净了。

    待到此时,齐眠玉出声说:“你就站在这里。”

    说罢,他缓步靠近那方擂台表面,抬手去探擂台凹陷的深处。

    盛长宁闻言,就站在原处,并未上前去。

    她的目光瞥见齐眠玉的举动,心道:她宝贝还和当年一样,是有一点点洁癖在身上的。

    那时候,每当剑身上落了别的血迹,她总是要将剑身擦拭,打理干净后,她宝贝才会泛起漂亮的光泽。

    约摸片刻钟后,齐眠玉从擂台前退了出来,抬眸看了眼盛长宁,说:“去另一个地方。”

    盛长宁神色自若地点头道:“好的,师兄。”

    两人走出擂台广场,沿着长街直行。

    不一会儿,齐眠玉站定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抬手推门而入。

    这里便是苍澜神殿那一处地下的驻地。

    昨日,盛长宁从这里出来,沿着院落后门出的地宫。

    院中复杂,布满腕口粗细的地裂痕迹,并不好走。

    齐眠玉见状,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等到盛长宁跟上来,并肩而行。

    越到深处,地裂越是密布。

    齐眠玉带着人,很快来到毁坏最严重的书房前,断壁残垣,无处可寻其痕迹。

    齐眠玉望着眼前被毁掉的书房,认真思索之后,拂袖以灵力一扫。灵威席卷过后,令眼前已经被彻底掩盖的地道显露出来。

    望着那地道,齐眠玉默不作声地又瞥了一眼盛长宁,瞧见她镇定自若、神色如常的模样,他并未看出有任何心虚的神情。

    一个……带着完美面具的骗子。

    齐眠玉想到面具,又回忆起早上天色将亮未亮时坐在废墟前清理血迹的人。

    她带着兔子面具,兔子面具垂下来的耳朵好似真实一般,就像是……委屈巴巴的兔子,因为自己雪白的皮毛沾染上了血,难过又低落。

    “师兄?”

    盛长宁见齐眠玉突然不走了,迟疑地出声喊了一句,继续问:“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齐眠玉回神,从盛长宁好看的眉眼间移开目光,淡声应了句:“地道里很黑吗?”

    “……”

    盛长宁话音略顿,迟疑地猜测说,“如果没有灯,应该是很黑的,有灯的话,就不黑了。”

    说罢,盛长宁顺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盏灯,指尖掠出一抹灵力,将其点亮,并道:“现在肯定就不黑了。”

    齐眠玉闻言,目光轻轻落在盛长宁提着灯的手上,眉心轻蹙了下,不由分说地拿过了灯,应声说:“嗯,你说得对。”

    她的手受了伤,怎么还去拿重物?

    半晌后,齐眠玉叮嘱道:“你手上的伤,不想它裂开,就不要拿重物。”

    盛长宁闻言,先是瞥了眼被齐眠玉夺过去被视作重物的提灯,后又悄悄看了一眼先前被齐眠玉说成是“重物”的神剑,蓦然点头:“师兄,你说得都对。”

    齐眠玉提着灯,走在前面,身形很快没入地道之中。

    地道往深处,偶尔有坍塌下来的碎石挡路,都被他抬手拂袖,彻底解决掉了。为此,他还抬手,将原本不太问题的地道以灵力加固了一遍。

    垂手时,齐眠玉将提灯放在身侧,照亮了盛长宁眼前的路。

    时至视线逐渐开阔起来,率先映入齐眠玉眼帘的,是广场上被劈裂、并且已经干涸的血池。

    赤褐落入他的视线的那一瞬,齐眠玉下意识以为那些凝结的血迹是他身后人受伤所致,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一滞。

    旋即,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些血迹并非是她受伤的缘故,眸底深处浮现的妖冶血色又慢慢被压制了回去。

    齐眠玉平静道:“那些血迹,是此处连接擂台广场数十擂台之后,所牵引而来的。”

    盛长宁似迎合地点点头,应声道:“嗯嗯,我懂了。”

    “这里没有邪魔气息。”

    齐眠玉缓步走到被劈裂的血池前,望着碎开的祭台。血色侵染了祭台上神秘繁复的纹路,却已经没了任何动静。

    “祭台上原本放置的是什么?”齐眠玉问道。

    盛长宁走过来,迟疑一瞬,猜测道:“或许是祭品?吃食?一件灵物?或者是法宝?”

    她说得像模像样的,没显露出半分异常的迹象。

    齐眠玉听见盛长宁的胡说八道,眸光轻垂,落在她的侧脸处,每一寸都带着明晃晃的惊艳与漂亮。

    他默然心想:她真好看。

    然而,她毫无破绽的神情,让齐眠玉的目光变得幽深而平静。

    骗子。

    说谎不眨眼睛的骗子。

    齐眠玉冷静至极地说:“祭台上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周遭有使用过灵阵的痕迹。”

    “是什么灵阵?”盛长宁出声问道。

    齐眠玉微垂着眉眼,语调低缓:“不知道。”

    是一种使用了五十二块灵石的灵阵,大骗子。

    “那……”盛长宁应了一声,继续说,“还有其他线索可以找吗?”

    齐眠玉道:“南州黑市,有邪魔入侵的迹象。”

    盛长宁闻言,目光落在齐眠玉手中的明灯上,轻声说了句:“邪魔啊?”

    邪魔在南州黑市出现,是背后之人故意弄出来的动静,只为掩盖擂台试背后真正的操控者。

    盛长宁想到云星遥此前所说,燕家与擂台试背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出现在中州黑市擂台试附近的,却是苍澜神殿的祭司一脉。

    她本不想将这两方势力放在一起来考虑的。

    正值此时,灵讯自地道上方飞掠而至,落入齐眠玉手中。

    齐眠玉拆开灵讯,应声说:“宗主已经派人前往南州黑市调查。”

    齐眠玉将中州黑市的情况详细记述在灵讯之中,将其传了回去。旋即,他又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盛长宁神色如常。

    地宫之中,忽的沉寂了瞬息。

    齐眠玉转过身时,袖袍轻拂,轻轻擦过盛长宁垂坠的绯雪衣裙。他没出声,只以眸光凝视着她,心里既觉得生气又觉得不满。

    只是,当齐眠玉的目光落在盛长宁垂于身侧的手上之时,那种生气和委屈又慢慢被克制地压了下去。

    她都受伤了,他不能生气的。

    “那就走吧。”齐眠玉道。

    两人沿着地道来时的原路,很快走回地面。

    他们进黑市之时,已是下午,现下离开黑市结界,外面已是夜幕高阔、灯火明亮之景。

    盛长宁接到一道灵讯,拆开便听见灵讯之中曲薇薇的声音响起,她道:“小笨蛋,你还和你师兄一起的吧?那我就去道宫转一转了,明日你记得和你师兄一起回去。”

    “不用谢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记得啊。”

    灵讯都是单人传送单人听,旁人是听不见的。

    盛长宁回过灵讯,又同齐眠玉解释说:“曲师姐说她去道宫玩儿了,让我明日不用等她一起回去。”

    听见“玩儿”这个词,齐眠玉微抿了唇,出声问:“你也想去道宫玩儿?”

    “我不去。”

    盛长宁摇摇头,之前云星遥在道宫求学的时候,她已经去过几次道宫了,没什么好再逛的地方。

    盛长宁道:“师兄,我请你去吃饭吧?”

    她一有灵石,就想着要带她宝贝去玩儿。

    正值此时,齐眠玉手中拿着的神剑蓦然亮了一下,对盛长宁低低呜呜出声。

    ——呜呜呜!我不能吃。

    盛长宁便又说:“然后,再送它去昨日去过的那家店。”

    齐眠玉抬手,手指弹了下神剑,淡声道:“安静。”

    到了酒楼包厢,盛长宁点好菜后,齐眠玉才说:“我请你。”

    盛长宁闻言,眉眼间流露出一瞬间的懊恼,被齐眠玉察觉到,他问:“你不高兴?”

    盛长宁轻声道:“我是在想,如果师兄请我的话,我该克制一点的,不要点那么多。”

    她宝贝花灵石请她,她怎么能不克制一些呢?

    齐眠玉眸光轻抬,看了眼盛长宁,语气冷淡道:“不用克制。”

    他的灵石都是她的。

    她可以赚灵石养他,他也可以赚灵石养她的。

    没多久,等酒楼小二上齐菜后,齐眠玉瞥见放在桌上的酒,开口道:“你不能喝酒,有伤。”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收着。”

    盛长宁对酒楼小二道了声谢后,将那壶酒收了起来。

    吃饭途中,神剑被齐眠玉放在一旁,剑光闪烁了无数次,对盛长宁全是一些呜呜呜的低声哭泣,对齐眠玉则是一些骂骂咧咧的话语。

    它,就是有两副面孔!

    时至齐眠玉起身结账后,被敲打过的神剑终于熄灭了光华,静静等待着它的剑心小宝贝带它去做全身按摩。

    盛长宁还记得昨日那家店,沿着长街左拐右拐之后,不到半刻钟,便来到院门前。

    侍者将两人引至一处包厢内,询问需求。

    盛长宁还没出声,神剑便先亮了起来。

    ——我要那位叫翠翠的修士来,我听说她技术超好。点人是二十块灵石的,我懂!

    “我们要翠翠姑娘。”

    盛长宁替神剑转传了话。

    待到那位翠翠姑娘来时,神剑已经躺在了柔软舒适的毯子上。

    盛长宁见状,便不再出声,转身坐在了桌前。

    好半晌后,包厢内就响起神剑舒服得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那位翠翠姑娘听不见,可坐在不远处的盛长宁和齐眠玉可都能听见。

    齐眠玉眉眼微垂,默然心说:能被别人碰的剑,都不是什么好剑。

    他只能被一个人碰,是不准别人碰他的。

    思及此,齐眠玉转眸看向盛长宁,发觉盛长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神剑看。

    他语气微冷:“你在盯着神剑看。”

    盛长宁闻言,回眸看着齐眠玉,小声说:“我在偷学技术。”

    齐眠玉神色莫名地顿了下,抿唇问:“为什么?”

    “我学会了这技术……”

    盛长宁轻声说着,话语突然顿了下,反应过来,没把后半句话给说出来。

    齐眠玉听懂了她的未完之言,眸光微微一颤,忍不住去想:她是给他学的吗?

    她肯定也不想别人碰他。

    她肯定也想只她一个人碰他。

    所以,她才想学的。

    想到这里,齐眠玉薄唇紧抿,压抑着因为这番猜想而高兴起来的情绪。

    他又被哄好了。

    “那你学会了吗?”齐眠玉问。

    盛长宁闻言,迟疑道:“应该……勉强会一点了吧?”

    不过,她只看懂了她们使用的灵术,还得加以剑灵石辅佐,具体手法没实践过。

    齐眠玉放下盛有灵茶的杯子,慢悠悠伸出手,神情冷淡地说:“那你试试?”

    “嗯?”

    盛长宁望着伸到她面前的手,雪袖之下,是一截似雪玉般漂亮的手腕,其间一些淡青脉络清晰而可见。

    “你试试。”齐眠玉道。

    盛长宁不肯戳穿自己的马甲,故作迟疑地问:“这招对我们会不会没有效果?只对剑才有奇效?”

    齐眠玉微抬眸光,凝视着眼前这个骗子,又重复了一遍:“你试试。”

    盛长宁妥协道:“那我们去屏风那面坐着。”

    包厢内,有屏风相隔。

    齐眠玉看也没再看那舒服得咕噜冒泡的神剑,径直朝屏风另一面走去。

    盛长宁走过来时,手里握了一块剑灵石。

    是她在考核大比上获得的那块剑灵石。

    为了不让屏风隔壁的翠翠姑娘察觉到她在偷偷学技术,盛长宁还施了一道隔音术,隔绝屏风这面的一切动静。

    盛长宁先说:“师兄,我技术可能不太熟练,你见谅啊。”

    “嗯。”齐眠玉克制着神色与情绪,将手放在桌上。

    盛长宁将手中那块剑灵石放在齐眠玉手中,认真回忆过后,慢悠悠地运转起灵力。

    她这两次仔细研究过她们运转的灵术,无非就是用一种与剑灵石有关的力量,加以辅佐,所施展的灵术。

    思及此,盛长宁引动剑灵石中的力量,指尖涌出灵力,转瞬化作溢散的灵雾,携卷着剑灵石的力量,将齐眠玉笼罩于其中。

    那些缥缈轻缓的灵雾轻轻地落在了齐眠玉手腕上、肩上与脸颊,试探性地触碰过他的眉与眼、鼻梁,最后颤颤悠悠地拂过他紧抿的薄唇。

    好半晌后,盛长宁轻声问:“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齐眠玉并未应声,原本冷淡的眉眼微微蹙了下,先是觉得有些茫然无措。当那颗奇奇怪怪的心涌上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要克制住。

    盛长宁又唤了一声:“师兄?”

    她不太懂自己的技术究竟对不对,施诀的步骤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可能有区别的是,她用的是真剑灵石,她宝贝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长剑。

    她宝贝现在已经化作人形了,难道是没有寻常长剑那种舒舒服服的感觉了?

    盛长宁想了一下,指尖灵力翻涌,多用了几分心神。

    齐眠玉仍旧没吭声。

    盛长宁垂眸盯着那块剑灵石,猜想自己应该是没成功,便准备收回手。

    她收手之时,转瞬被一只手给捉住。

    修长的手指用一种克制又隐忍的力道,捏着她的腕骨,相触碰的肌肤传来灼人的滚烫。

    盛长宁感受到这份热度,迟疑了一瞬,眸光落在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上。

    如雪的修长指尖透着点儿漂亮的绯色。

    盛长宁抬眸望去,望见那双透着妖冶艳色的赤眸之中,情绪翻涌。

    齐眠玉茫然又无措的神色冲淡了他眉眼间的清寒与克制,大有一种她当日偷亲他过后所感知出来的反应存在。

    什么被人非礼之后,克制难自已……

    她这次连她宝贝的手都没怎么碰。

    时至此刻,盛长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宝贝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舒服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她宝贝的反应跟隔壁屏风外神剑舒服得冒泡的反应,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师兄?”盛长宁小声地喊了一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猛然加劲儿的举动,“你感觉怎么样?”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

    神剑超大声:你们在干嘛!呜呜呜!

    —

    这是第二更呀,感谢小天使的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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