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你是不是睡不着?”◎
看什么战场!
傅寒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如果动手了出现意外怎么办?
傅寒时不肯退步,安锦担忧又好奇。
最后两个人各自妥协,把车门上的私密百叶窗拉上去。
然后安锦透过玻璃窗就看到郁清河跪在梁之寅的那辆房车前垂着头绝望地哭。
呼啸的冷风吹在他身上,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得飞扬。
郁清河穿得并不多,看起来像是突然赶过来的模样。
他似乎是想来带走简析,以为来一下就能离开,所以并没有做其他准备。
外面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世界。
车下跪着的男人,还有那辆灯光骤明却不为所动的房车。
那辆属于梁之寅的房车载着他的爱人,却连门都不开。
安锦收起心思,放弃下车。
她知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还是简析赢了。
不知道简析现在什么心情,觉得快活吗?
于是她和傅寒时安安静静地待在车里。
傅寒时也没出去。
到傍晚时,郁清河还跪在那里没动。
她问傅寒时要不要出去看看他。
傅寒时听到她的建议之后只是用很复杂难懂的眼神看着她。
然后低声跟她说,“这时候下去不是帮他。”
那安锦就不管咯。
下午补觉被郁清河吓醒,晚上安锦困得很早,七八点就睁不开眼睛乖乖去洗漱然后爬上床。
在绵软的梦乡里,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一道黑色人影先是一惊,然后被人紧握住手。
“是我,别害怕。”
“我要送郁清河去医院,一会儿你把门锁好。”
是傅寒时。
安锦嗯啊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男人站在床边好一会儿,又嘱咐她,“起来锁门。”
安锦不耐呜咽两声,离开的脚步声才响起。
一阵凉气,即使他很快关上车门,车里也突然冷了一点。
她在黑暗中眨眨眼睛,突然觉得他刚下车,车里就好安静。
正要爬起来认命去锁门时,车门突然又开了。
安锦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歪头表示疑惑。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这,我开房车去送郁清河。”
“你在后面睡觉吧,我把他放在副驾驶。”
“别开中间的挡板,他感冒了会传染你。”
安锦:“……”
不一会儿,她听到驾驶舱的动静。
两扇门接连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引擎轰隆隆的响声。
说起来好笑。
被当作旅行佳品的房车自打被送来,还是第一次去远路。
房车在夜路上行驶,被寒风吹得晃晃悠悠,像是一个放大的婴儿床,安锦满足地在被窝里钻了钻,又睡着了。
郁清河在寒风里倔强着跪着不走,最终晕过去,送到怀城医院之后果然诊断为肺炎。
傅寒时祈盼来的难得春节假期就这样泡汤了。
不由有些后悔……
因为中间有简析,安锦不同意把简析卷起来,不让他告诉简析。
简析和郁家的关系太复杂,她跟郁母感情很好。所以傅寒时也不能告诉郁家,大过年的又不能找人过来,他只能亲自照顾郁清河。
傅寒时把房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满含歉意地跟安锦道歉。
安锦倒无所谓,正好她好久没回到城市了,趁着过年打折她要大杀四方!
于是本来不长的春节假期,就这样转瞬即逝。
安锦疯狂购物之后就老实的回房车里研读剧本,准备春节后的第一场戏。
而在医院忙碌的傅寒时此时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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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第一天,大家热闹的互相拜年又收了制片发的红包之后就准备开始愉快工作啦!
郁清河已经退烧,他的助理也已经赶过来。傅寒时毫不犹豫跟安锦回剧组。
结果一到剧组知道今天拍什么,当时他眼前就是一黑。
拍这场戏之前,在化妆间准备的时候,傅寒时守在安锦身后。
他看她换上狼狈的戏服,脚踝上被化妆师画上近若真实的伤痕之后,胸口就跟堵了一口气似的无法呼吸。
他猛地起身走到门口,看向正忙碌布景的地方。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场务人员正在清理地上的树枝和石子,怕一会儿伤到制片的脚。
这场戏要光脚拍。
年后第一场戏是女主角第一次找到时机逃跑。
在阖家团圆的日子,趁男人喝多,她光脚踩着雪,疯了一般跑进山林。
试戏几次,安锦本来白嫩的脚丫已经被冻得通红。
傅寒时眸光幽深地盯着那双赤足,强迫自己瞥开眼不忍再看。
说好了不能再阻碍她的工作和梦想,但他看着真难受,胸口撕裂般的难受。
听到卫也从扩音器开始的声音,傅寒时不忍再看。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身拐到院子墙后,凛冽的寒风吹到身上,可惜也吹不开他心口的躁郁。
他克制的控制呼吸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再看那边。
正好有场务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要抽烟,一看投资爸爸在这连忙转身要走生怕打扰他,结果刚扭身就被叫住。
傅寒时瞥见他手里捏成卷的烟盒,蓦然出声,“你好,能给我支烟吗?”
“能能能。”
场务小哥忙小跑过去从干瘪的烟盒里要抽一支,结果第一次离大佬这么近,被大佬气势弄得有点紧张手指颤抖没弄出来。
忙瞥大佬一眼,然后从盒口破开的地方撕开,连忙恭敬地递去一支烟。
“傅总,我这烟便宜,可能有点辣嗓子。”他怕矜贵的男人尝不了这烟。
“没事儿,我尝尝。”他现在心里头实在是难受,急需转移注意力。
咔嗒一声,火苗吻住烟头,一阵烟草的味道弥散开。
猛吸一口,辛辣刺激的劣质烟气顺着气管席卷心肺。
傅寒时被呛的剧烈咳嗽,弯着腰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哎呦傅总,这可咋办!”
场务小哥急的满地乱转,想给傅总拍后背又不敢碰。
人家那大衣虽然是黑色的,他觉得仿佛在散金光,他都没洗手,不敢碰啊。
傅寒时痛苦地咳嗽着,肺和气管一起震动,好久才停下来。
到最后整个胸腔和嗓子都疼,他不由抬手捂住,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靠在院子的老墙上。
指间还夹着烟。
“你有女朋友吗?”傅寒时突然问他。
场务小哥一愣,忙点头,“有啊,我俩异地恋。”
“那她生气的时候你怎么办?”傅寒时继续问。
听这话场务小哥本就茫然的神色不由凝滞,同时大脑疯狂转动,脑中灯泡滴一下骤亮,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参悟了什么绝密……
但是这个问题场务小哥觉得有点不回答,他语气有点虚,磕磕巴巴地说,“就是哄她……买她喜欢的东西,给她逗笑就好了。”
傅寒时闻言眼里浮现浅淡的笑意,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天,长叹一口气,“真好啊。”
本来场务小哥觉得跟傅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这偶然一接触,觉得傅总人挺好的啊,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心狠手辣啥的啊,挺正常和善的人啊。
于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试探问,“是制片生气了吗?”
傅寒时眼睫颤了颤,嗯一声,苦涩低笑,“是啊,之前做错事情惹她生气了。”
那边继续拍戏的声音太明显了,摄影机在轨道上轱辘过去的声音。
场务小哥竖着耳朵一听,小声问,“傅总,您心疼制片啊?”
简直太明显了,天神下凡躲在这抽劣质烟,眼神还控制不住往那边飘。
场务小哥寻思,别说傅总了,就他看着心里都不舒服,虽然是拍戏,但穿得那么单薄光着脚在雪地里跑,尤其制片又瘦,宽大老旧的衣裳罩她身上直逛荡。
傅寒时指间夹着烟立在风中往她那个方向看,静默半晌,然后沉沉地嗯了一声。
场务小哥又问,“您……是喜欢我们制片吗?”
这简直是《仙境》剧组的未解之谜。
无名指上有戒指的金主爸爸为何对制片格外关注?
差别对待到瞎子都能知道不对劲儿,他好像就是为她而来……
喜欢她吗?
傅寒时弯唇摇摇头,深邃的眸子看向小哥,“不是喜欢。”
食指和拇指摩擦无声撵灭烟蒂,又抬手掸掸身上的烟气,自然而然地继续说,“是爱她。”
大佬的神情和嗓音都太沉重了。
是那种沉甸甸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感情。
正好遥远传来一声“卡”,场务小哥忙说,“您快去看看制片吧。”
傅寒时抬眸看他一眼,“谢谢你。”
说罢转身大步走。
场务小哥站在原地紧张地拧手,然后鼓足勇气大喊一声,“傅总您加油啊!”
傅寒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颔首,“好。”
短短几百米的路傅寒时走得很快。
安锦已经被周晓筱搀起来,但是不小心踩到雪下藏的一小块冰面,又嘭一声两个人一齐摔了。
安锦实在是没劲儿了,刚刚来回跑了十几遍。
周晓筱立刻爬起来担忧地问,“老板娘您没事儿吧?”
安锦怒瞪她,周晓筱立刻改口,“姐姐。”
“没事儿,先让我歇会。”安锦疲惫摆手。
恰恰这时,傅寒时走过来停在她俩面前毫不犹豫单膝跪地,然后拨开周晓筱,“我来。”
目光一直黏在安锦身上,她刚摔倒,周晓筱给她套上的厚棉拖鞋掉了露出脚。
他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看到她冻红的脚还有上面刮出来的伤口时抿了抿嘴唇。
转眸看她,“没力气了?”
安锦犹豫片刻,感觉到四周许多道眼神,嗯一声。
在她犹豫时,傅寒时已经将外套脱下来,一言不发地裹在她身上。然后低眸看她,不容拒绝地说,“我抱你回去。”
黑色的眸子里有种沉重的压迫感,他严肃认真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他在她面前好像没这样过,像深海。
于是在她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揽入怀中,站起身疾步往房车走去。
监控器后面。
卫也余光瞥眼一旁安静的谢衍,嘶一声纳闷极了,“你到底想不想追安锦啊?”
之前谢衍跟护食的狼似的,跟傅寒时一见面就硬杠,结果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啊?
谢衍张嘴哈了一口气,在冰天雪地中变成了一团白色小雾团。
他眯眼透过浅白朦胧的雾气看过去,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将瘦小的女人抱在怀里越走越远。
“我觉得她不应该被感情束缚住,她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飞翔。”谢衍答非所问。
她是他遇到的,难得如此有灵气的人。
第一次参与剧本,完成度高,思路很广阔,敢想敢写,还能想办法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像是为戏剧而生的人。
到剧组开拍之后,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有他没有的东西,更深厚的天赋,好像是为了更深刻的艺术降生。
说实话,在她提议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写这样题材的剧本。
她有更广阔的灵魂。
他察觉到,她的灵气是被痛苦激发出来的。
他不忍心让她痛苦,但也担心欢愉会冲淡她的势头。
他希望看到她腾飞,不愿拖累她踌躇原地。
谢衍不喜欢安锦吗?
不,他非常欣赏她。
但他觉得她应该站得更高,所以反而收住靠近她的步伐。
这是一种很微妙而复杂的情绪。
卫也听他云里雾里说完总算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怎么着,这是熟悉之后反倒不敢追了?
卫也瞪大眼睛愕然地瞪他,“师兄,你怕不是有病啊?”
谢衍收回追随她的目光,敛神笑笑,“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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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里。
傅寒时踏上台阶之后将她放在沙发上,用自己的黑色大衣仔细将她脚包上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卫生间。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
水声哗啦哗啦从卫生间传出来。
不一会儿他端着盛满水的盆走过来。
安锦反应过来,懒散靠在沙发背上歪头望着男人。
他这浑身冒不悦黑气不理人的模样倒是挺吓人。
她扭头看一眼包在脚上的衣服,又扭头看他,开口问他,“你这是跟我发脾气吗?”
男人闻言一顿,盆里涌动的温水因为他突然停住漫出去洒湿他的衣袖。
他没出声,继续往前走,走到她面前之后将盆放下,解开他包裹紧紧的大衣。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干净毛巾,沁入盆里用温水沾湿,然后转身捧住她的脚丫将上面的浮灰一点一点擦干净。
有几道很细的血痕,大概是不小心被沙砾磨破的,血迹已经干涸。
但是他擦过去时,安锦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傅寒时动作顿住,而后再擦的时候小心地往伤口那吹风。
很温柔很认真。
安锦脸上俏皮的笑意尽散,脸颊有些红,她微微用力想往回收脚。
可是男人不让,尽管他的动作很温柔,但是握住她脚踝的力道不容拒绝。
安锦有些恼,更加用力想让他松开。
“我自己弄。”
傅寒时这才抬眼看她,这是从上房车之后看她的第一眼。
那双精致好看的眼睛微微泛红,尤其是眼尾,像上妆了似的盛满了盈盈水意。
可神情和眼神都还很平静。
“你……你别哭啊……”
安锦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
她第一回见傅寒时这样有点不适应啊!
见她不再挣扎,他收回视线,垂眸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继续擦,若不小心碰到怕她疼,他就会吹一下。
傅寒时动作很快,似乎是怕她着凉。
将灰清理好之后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液体创可贴涂在伤口上,待创可贴干掉之后就握着她双脚脚踝沁到水里。
水的温度不热,她疑惑看他一眼。
可惜他一直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穴。
居然是非常对称的两个,她才发现。
祖父祖母说两个发穴的男人比较倔。
她咂么咂么这句老话,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泡完脚,男人将她抱上床,将她的头放到枕头上。然后又转身去拿暖宝宝,耐心撕开包装和贴纸,掀开她被子一角摩挲着将暖贴贴到被窝里的各个角落里。
离她有一点距离不会躺到她,但是会很温暖。
“傅寒时,你现在真的很像田螺姑娘啊。”安锦看他忙碌心里有股奇怪的滋味,为了压下心里咕噜咕噜的泡泡,她选择打趣他。
这几天,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强势的深入她的生活中。
这种悄然渗透的感觉,让她心惊。
她居然好像已经适应了他的陪伴,两个人这种相处方式。
不由咂舌,都说东森傅寒时想做什么绝对能做到,果然……
傅寒时闻言看她一眼,没说话,又垂眸继续弄暖贴。
“你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跟我说话吗?”安锦皱眉,有点不乐意。
在她的地盘上还厉害呢?
“不是。”
傅寒时一开口,安锦就消停了。
他的嗓子好哑,如果不是盯着他的唇瓣,她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沙哑到听不清。
“今天我在这住。”
沉着冷静,不容拒绝。
他们昨天晚上都说好了,今天剧组复工,他让助理再派辆房车过来自己住。她不能再收留他了。
安锦茫然地眨眨眼,他声带上好像缠满了沙砾还有蜘蛛网,这句话有点长,她没推断出来。
“你说什么?”她疑惑问道。
傅寒时抿了抿唇,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
索性手臂撑在床边缓缓凑到她耳边,离得很近,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住这。”
他手臂撑在她身侧,垂眸看她,“行不行?”
属于男人的压迫感,气场非常强大。
前两天在这住就算了,这现在全剧组的人都回来了……
安锦有些不愿意,宛如一个把人用过就丢的渣女。
安锦眨眨眼,在措辞怎么拒绝,刚想开口,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视线明目张胆往下移落在她唇瓣上,双眸闪着幽光。
“……你离我远点。”
“好,那我今晚还在吊床睡。”说罢毫不犹豫起身。
“……诶!”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刚出声,傅寒时就顿住,立在原地看她。
又挪开视线探究地往她身边空着的床铺看一眼,富有深意。
安锦立刻噤声。
过一会儿,安锦出声商量,“让晓筱来陪我就行。”
傅寒时眼皮没没动一下也没出言阻止她,反而转身把她手机拿过来递给她。
然后站在旁边默默看着。
安锦觑他一眼,抿唇给周晓筱打电话。
对面立刻接起来,安锦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晓筱你在哪呢?”
对面静一瞬才支支吾吾地回答,“老板娘,我肚子疼拉肚子了……离不开卫生间,一直在这蹲着呢。”
“……真的假的?”
刚刚她还好好的呢?
没想到一问,周晓筱就破功了。
她在电话那边呜一声,小声拆穿自己,“假的。”
“那你还不回来!”
“……老板娘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老板娘对不起,我肚子疼……”
然后跟被鬼追了似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就把手机给挂了。
安锦眨巴眨巴眼睛,还握着手机没反应过来呢。
“她来吗?”立在床边的男人低声问。
“……”,安锦瞪他一眼,“你不知道吗?”
索性转身不理他。
窝在被窝里听他在车里四处忙碌,把空调打开,怕空气干又把加湿器打开。
重新烧了一壶水。
在水被煮沸的咕嘟声里,安锦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得重振雄风啊?
从他保护她被烫伤之后,她又偶然得知他悲惨荒唐养蛊般的过去,再想到自己小时候,不由有点同情他。
再加上恬淡温馨的除夕夜……
而且那天他也不是没有要找她……
只能说阴差阳错吧。
即使心结悄然松开一点,安锦还是觉得他们两个无法回到过去。
大概是今天拍摄时整个剧组都感受到投资爸爸沉默的怒气,还有对制片的心疼。
他们回房车之后没有人来找。
等五点多的时候周晓筱来送盒饭,傅寒时开门接过来一句话没说。
也没看她。
周晓筱见房车门关上之后啧一声,完了完了有人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
傅寒时端着还热的盒饭回去,扶她起身,然后又去拿那张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
打开盒饭之后,又给她弄好一次性筷子。
然后拿着另一盒饭到房车里的小桌子旁,安静地打开快速吃完。
安锦遥遥看他一眼,不由歪头一下。
管他呢,她又没做错什么,打开饭盒之后都是她爱吃的饭菜,随即大快朵颐!
吃完饭后,安锦下床想去洗漱。
男人听到动静之后过来抱她到卫生间,把她放在马桶上,又回去拿了一双干净棉拖鞋给她套上。
然后在拉上卷帘门,在外面等着。
像个忠诚的侍卫。
安锦眨眨眼,洗漱完之后拉开卷帘门。
下一秒果然被男人抱在怀里,又把她送回床上,掖好被角之后他转身去前面把房车里的顶灯关掉。
然后扭头去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里洗漱,薄薄的卷帘门隔绝不了声响。
房车壁留了两盏夜灯,昏黄的灯光驱散车内黑暗。
傅寒时今天好奇怪。
他们认识以来,结婚以来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但不知怎么的,安锦总觉得,他这样似乎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吧,跟梁以晴叙说得很像。
这样沉默寡言、坚韧又不容拒绝,才能在那个荒唐的家庭里好好保全自己,然后长大吧?
安锦想来想去,在傅寒时洗漱完之前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傅寒时出来时,侧眸看向床上鼓起的小包,抬步走过去。
格外气人的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大概被窝里很暖,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他抬手捋开她额头上令她无法沉眠的发丝。
今天剧组的人一回来,她就要翻脸。
她现在对他若即若离,游刃有余。似乎只要不乐意就会迅速抽身离开他。
他的指腹温柔地抹过她的眼角,唇边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睡到晚上时安锦果然开始不舒服,脚开始发胀,又有点微微的痒。
身上还很冷,好像从五脏六腑冒出潺潺寒意,不管怎么窝着抱住自己都不行,还是好冷好冷。
她把刚刚傅寒时塞进她被窝里的好几个暖宝宝都拢过来抱在怀里,然后像猫一样把自己团成团。
还行不行。
她难受的在床上来回翻身。
不远的车上吊床,被子被掀开的声音。
安锦在黑暗中立刻瞪大眼睛不敢动了,小心翼翼继续缩着。
“安锦,你是不是睡不着?”
那道遥远的、极沙哑的男声让她一时没听清。
然后听到他从吊床上下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床边才停下。
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别装睡”,他执拗又倔强地守在床边追问,“你是不是难受睡不着?”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安锦不见了!”
ps副cp剧情这里就不多放了,有的宝子不喜欢副cp占太多篇幅,到时候在番外里写详细过程。
反正挺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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