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二字代表什么意思,沈星澜再清楚不过。
之前他跟秦准结婚没结成,可皇室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秦准伴侣,若是这会儿秦泊淮再带他出席私人社交场合,那其余人铁定得炸。
但那又如何?
先不提他跟秦准没结婚没领证,就算是举办了仪式,这顶绿帽子,沈星澜非常乐意给他戴。
虽然人鱼马甲掉了,但失忆马甲必不可能掉,沈星澜当即开始了表演:“既然是家宴,那为什么不能去?”
秦泊淮把湿巾放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到腿上,抬了抬下巴,摆好姿势欣赏他发挥。
沈星澜睁着双清澈见底的眼,那把低哑魅惑的嗓子被他拖得又软又娇:“我只认识你,在我心里泊淮哥哥就是我亲人。”
青年清晨早起未束发,银白长发披散肩头,宛如光滑缎面闪着微光。
半趴在桌上的姿势,衬衫领口往两边敞开,锁骨上纹身振翅欲飞,更细腻白皙的肌肤纹理顺着绸质衬衣往里蔓延,惹人遐想无限。
秦泊淮只要一抬头,便能对上这幅美景,他往旁边偏了下视线,喉结轻滚。
“家宴这种场合,别人都带伴,我怎么会舍得泊淮哥哥一个人去呢?”沈星澜如蛇似的又往前挪动几寸,红唇翕张,“你说是不是?”
空气中恍若布满粘稠糖丝,甜津津,连呼吸都能嗅到甜味。
独属于青年身上特有的海洋气息一点点扩散,犹如花香溢开。
就算秦泊淮不看,听觉,嗅觉也都能清晰将面前人的模样味道勾勒出来,留白空间更大。
他向来不是个君子,也不是个被动的人,相反,他主动性和攻击性极强。
奈何遇上只稍微凶一凶便会吓哭的兔子,也只能尽全力克制收敛。
秦泊淮重新将视线偏转回来,美人蛇几乎柔软化开在桌上,他缓声道:“真想去?”
沈星澜毫不犹豫点头。
“成啊,”男人目不斜视,“答应我件事,就带你去。”
沈星澜轻快开口:“答应什么事?”
秦泊淮思索几秒:“想到再说。”
沈星澜再度点头:“一言为定。”
他相信秦泊淮为人,而且退一万步说,空口支票这种东西,先开着画个饼,说不定马上任务完成他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怎么想都稳赚不赔。
秦泊淮也不是个墨迹的人,他朝他摆了下手:“去换衣服吧。”
沈星澜雀跃地转身回了房间。
下午聚会的地方定在郊区某马场,这儿只招待贵客,一年四季人烟稀少。
秦泊淮到得不早不晚,秦准跟苏禀已经到了,剩下的都是些皇族亲戚。
老头子精神矍铄,一双古铜眼眸残存从杀伐战场磨出的锋利,见了秦泊淮,先是爽朗大笑,上前来一拍他肩膀:“又长高啦。”
上回两人相见,还是秦泊淮刚从军大毕业,正式进入军部的时候。
那时秦泊淮还比较青涩稚嫩,活脱脱个阳光帅气大男孩,而现下的他更像是饱经磨砺后的剑,封上刀鞘时低调不张扬,从间隙可以瞥到其凛然光辉。
秦泊淮嗯了声:“您还是一样有活力。”
他将手中礼袋送上,苏禀不拘小节惯了,拿到礼盒随手拆开,里面是本精装,市面已经绝版的农学书籍《苍生》。
苏禀这几年沉迷种地喂鱼,大有想归隐田园的意思,《苍生》这本书他托人搜寻许久都未果。
没想到今个儿竟是在这里得了,一时喜不自禁,摸书如同摸宝贝似的。
此时,副驾门咔擦响了声,车门慢慢被推开,银发雪肤的青年从车上走下,一身浅咖西装将他气质衬得温柔明净,长发随意在脑后束起,他鼻梁间架了副无框眼镜,唇边是浅浅微笑。
自他下车瞬间,仿佛所有风景全都黯然失色。
连苏禀都呆了呆,眯眼仔细瞧了两眼,只觉这人说不出的眼熟:“这是……”
不远处站着的秦准看见满面春风的牧野,一口牙齿几乎咬碎,表情活像见了鬼。
在他设想里,应该这两天就会听说牧野意外身故的消息,没想到先听到的是m失联,如今牧野还被秦泊淮带来参加私宴。
这不是公然绿他?!
秦泊淮淡定接话:“一个朋友。”
苏禀年纪大,不常来首都星,很多消息都比较滞后,也不太愿意掺和别人的事,听他这么介绍,也就信了。
下车后,沈星澜目光锁定秦泊淮,自发跟到他身后半步远位置,彬彬有礼地朝苏禀打招呼:“苏伯伯好,早就听泊淮哥哥提起您,今日总算见着了。”
苏禀霎时眉开眼笑,“真的吗?”
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沈星澜天然有种说话让人信服的力量,他眼睛都不带眨下,诚恳微笑:
“那当然了,不仅如此,泊淮哥哥来的路上详细跟我说了您对种地的热爱,《苍生》这本书里有种农作物坚韧不拔,生命力顽强,且与众不同,跟您很像……”
浑然不知自己说了这些的秦泊淮脚步停了停,朝他侧目。
这个话题一打开,苏禀有很多话讲,两人相谈甚欢,沈星澜俨然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及交谈者,时不时给予回应,还能启发对方接着下个话题说下去。
到目前为止,秦泊淮不知不觉间见过牧野许多不同模样,这些不同的面犹如万花筒让人觉得新奇,每次看时永远都是不同风景。
旁边秦准见他视线落在牧野身上,面色十分不善。
虽说他对牧野没付出几分真心,只是图他身子,但好歹这几年情分在,他不喜欢别人惦记他东西。
一日是他的,终身都得是他的。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他必须得靠近他最讨厌的人,而且还得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秦准暗自攥紧拳头,做了许久心理建设,这才慢慢靠近秦泊淮,主动开口道:“叔叔,最近过得怎么样?”
秦泊淮对他态度一向不冷不淡:“还行。”
秦准试图挽救局面,让气氛不要这么干:“今天怎么把牧野带过来了?”
秦泊淮极目远眺,不远处的马厩,几匹油光发亮的马低头吃草,再远点是大片无人旷野以及幽幽绿林。
他随意把袖口叠了两下,往上翻折:“想带就带了。”
话题终结者不过如此,秦泊淮丝毫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要换了平日,秦准早就甩手走人了,绝不热脸贴冷屁股,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仅没走,反而继续站在他身边。
“苏伯伯刚跟我说,他想回军部转转,怀念过去。”秦准也跟着望向前方,“叔叔你事务繁忙,不如让我陪他回去看吧?”
苏禀是个念旧的人,虽回得少,但军部在他心中意义非凡,就算不说,秦泊淮也要带他回去转转。
于是他径直回:“我带苏伯去。”
秦准眉心跳了跳,干笑了声,接道:“反正我闲,那我也跟着吧,正好学学经验。”
秦泊淮看了他眼,没有说话。
一般他这种态度便是默认,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秦准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成功,他暗暗咬了咬牙,视线落在秦泊淮手腕处。
他手腕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干净。
除了光脑圆环。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为了增加筹码,他必须得把秦泊淮的通行证搞到手。
正当这边秦准跟秦泊淮说话时,殊不知不远处,沈星澜眼角余光一直紧密注意这边动静。
他口袋里放了枚纽扣大小追踪器,正在无声闪烁红光,提示他可以与骷髅通讯器相匹配的另一枚通讯器,就在附近。
时不待人,他得抓紧时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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