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宴散去,吕雪莹回到府中,心情不错。
因中秋有拜月的礼俗,她回府后又随自己的母亲一起在庭院里事先设好的香案前拜月祈福。
待到祭拜过月神,吕雪莹直起身子,无意一眼便瞥见二哥吕璋。
她偏头望去,发现果然没有瞧错。
“二哥?”
吕雪莹朝吕璋走过去,微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拜月是小娘子们的事。
按理说,她的二哥不应这会儿出现在这里的。
吕璋看着走过来的吕雪莹,笑道:“有个消息想和妹妹分享。”
吕雪莹微怔,吕璋又引她走远些去说话。
他们走到无人处。
吕雪莹低声好奇问:“二哥想告诉我的消息是什么?”
“我收到堂叔的回信了。”吕璋笑着回。
吕雪莹微讶:“堂叔?是……”
吕璋颔首,吕雪莹便晓得确实是她想到的那一位:如今住在清河郡,为清河大长公主驸马的他们的堂叔。
当下又想吕璋所说的回信。
“二哥给堂叔写信了?是有事?”吕雪莹意识到那封信恐怕不简单。
吕璋微眯眼睛,仍笑:“也没事,只是和堂叔闲话家常。”
“京城近来发生的事不少,便在信里和堂叔随便念叨过几句。今日收到堂叔的回信,堂叔在信上说,他与大长公主不日会回京。想来中秋一过,也该启程了。”
得知清河大长公主要回京,吕雪莹有些惊讶。
自先帝去后,清河大公子便去往封地,这几年时间,纵使除夕也是不回的。
也听说大长公主而今修身养性、吃斋念佛……
吕雪莹垂眸细细想一想,念头转动,半晌一脸惊讶抬头看吕璋。
“二哥这是……”
她瞪大眼睛,犹不敢真正确定。
吕璋点头肯定她的猜测:“对,妹妹,长公主不是欺负你么?二哥思来想去,也该为你出出气,索性将她那些事在信中与二叔提了提。大长公主最是守规矩的,如何能容忍长公主做下的这许多荒唐事?总归是要教训她一番的。”
旁的不论,最近李妩那个孩子被册封为郡主的事定了下来。
只待一道旨意便真正尘埃落定。
清河郡离京城不算远,若清河大长公主能赶在那之前到京城,这册封自然不可能那么顺利。毕竟哪怕皇帝陛下,也须得喊大长公主一声皇姑姑。大长公主一旦插手此事,怎么都要给李妩添一添堵。
惊讶慢慢散去,吕雪莹看着吕璋,灿然一笑。
“果然还是二哥最疼我。”
“我们吕家的小娘子怎么能随便被人欺负?”
吕璋见吕雪莹高兴,也笑,“纵使那个人是长公主,也不行。”
……
长公主府。
浴间,贺知余动作轻柔为李妩洗过发,伸手试一试浴桶里的水温,又往里面添了一些热水。
李妩双眼紧闭,脸颊的红晕被热气熏成嫣然的颜色,眉眼放松靠着浴桶。
贺知余凝视过她侧脸容颜片刻,移开视线,准备起身出去。
“原是有人这样沐浴的。”
李妩睁开眼,偏头看一眼站起身的贺知余,索性转过身,手臂交叠趴在浴桶边缘看他。
贺知余在听见水声时也转过身。
他这会儿背对李妩,无声清了下嗓子才说:“我去让清芷进来服侍你。”
李妩看着贺知余的背影问:“为什么?”
又慢悠悠自问自答般含着笑意道,“看来是我们贺大人不行。”
贺知余:“……”
没有理会李妩的调笑,他抬脚要走,却被李妩拖住手。
湿漉漉的手指紧握住他的手掌。
继而略执起他的手,轻拽一拽,下一刻,一块帕子被塞进他的掌心。
“不是想看我身上的疤才跟进来的吗?”
李妩语调温柔,声若引诱,“贺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收回手。
贺知余手指悄然间收紧,攥住那一块被塞过来的帕子。
李妩重新转过身。
背对着浴桶的贺知余也转过身,坐回椅子上。
浸湿的帕子一点点擦过李妩圆润的肩头与光洁的脊背。
水珠也沿着她吹弹可破的雪肌滑落。
彼此皆未说话。
李妩表现得十分配合,在贺知余又一次浣洗帕子时,转过身面对他。
水面漂浮的花瓣随她动作漾开。
贺知余微抬眼,见一片粉色花瓣贴在李妩胸口那一处伤疤。
他动作一顿。
李妩手指将那花瓣拂开,让他将那伤疤看得更为清楚。
贺知余凝视那道有些狰狞的致命伤痕几息时间,眸光逐渐变得晦涩,又去看一眼李妩。
李妩不闪不避回望他。
两相对望,手中的帕子松开,沉沉落入水中。
贺知余压下心底的欲,手掌撑在浴桶边缘,终是俯下身,在她胸口伤痕处,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从浴间退出来又看着贺知余进去的清芷一直候在外间。
即便晓得李妩做事自有分寸,心下依然忧虑。
她不时往浴间的方向望去。
克制忍耐着,才没有失礼故意靠近去辨认浴间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过得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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