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声只是个开头,震慑于其威力,昕玧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对一个被称为音修天才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或许并不是敌人有多么强,而是自己人能把音乐糟蹋到“骇人听闻”的程度!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能打断对方的演奏伤害到人家脆弱的心灵!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这孩子跑了她还怎么把老友给引过来?
一首菊次郎没挺过的夏天演奏完毕,媂竹不知道那位什么郎的熬没熬得过夏天,反正她自己差点没等到夏天来临了,刚刚、刚刚她好像看到了鬼门关的影子……
她决定了,下次……下次还是别让这个孩子碰到任何的乐器了吧,她彻底不会有任何的希望了。
“媂竹真君,您觉得如何?”
如何?我都觉得如果你能够在那为什么郎的墓前演奏,躺在棺材里的人都能爬出来让你别拉了。
“很有……特色?”媂竹真君实在没法违心的说个“好”字。
“特色?”
“嗯……我相信你若是成为音修,那在战场上取得的成肯定能远超现在。”媂竹实话实说,如果附加上音修的攻击方式,这一曲的威力足够让所有敌人以及同伴降低3到5成左右的实力,绝不夸张。
“扣扣。”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文嘉音准备要追问的话。
“谁?”
“嘎吱……”门直接被推开了,门内的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师尊?!”文嘉音差一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出了错觉,这次师尊怎么没有做任何伪装就过来了?那应该……是特意来见媂竹真君的?
想到自己跑过来给媂竹真君拉二胡的导因,文嘉音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酸,对的一点都不。
昕玧一进来目光就放在小徒弟身上,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小徒弟做贼心虚般低下头。
“你怎么来了?”很快,媂竹真君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废话。
只见昕玧终于愿意将目光施舍给自己,然后面色不善的举起一张信纸,明晃晃的意思就是:你说呢?
在文嘉音动身来到这里之后,昕玧就收到了一封媂竹真君传来的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徒弟被我绑架啦,想要赎人的话就亲自来我们古战场的驻地一趟吧”
昕玧当然明白媂竹不可能绑架她的小徒弟,就是不知道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她是担心阿音被对方连累了。
“哈哈……”媂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来一趟,写别的你可不会理我。”
等等!
媂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寒酥她到这儿多长时间了?不会……也有有幸听到她徒弟的演奏了吧?
显然,文嘉音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拿着二胡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
媂竹努力掩饰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此绝曲,怎么能这让自己一个人欣赏,要是让演奏者的师尊陪着自己一起那可再好不过了
有福可以不同享,但有难一定要同当不是?
“你来这儿是不是有一会儿了?听见你的宝贝徒弟的奚琴曲了吗?”
文嘉音还想自欺欺人一下,哪曾想媂竹竟然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她都没来得及捂住对方嘴巴!
“听见了。”昕玧诚实的道。
“感觉如何?当年我教了你那么久的音律,对此道你也应该比较了解了吧?”
媂竹相信老友再溺爱弟子,也不会说出撒谎的话来,这是她们相识千年而来她所知的老友处事原则,只要她唱出了黑脸自己立刻就扮白脸,好好安抚一下这孩子受伤的心情,和这孩子进一步打好关系,那……嘿嘿,指不定还有寒酥来求她帮忙一天呢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这个木脑袋不知变通嘛!
可惜媂竹真君的梦还没有做完,昕玧就一本正经的道:“尚可。”
又生怕小徒弟自信心受挫,她还赶忙接了一句:“身为初学者,已然极好。”
嗯?
媂竹以为自己听错了,文嘉音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然也不会拿这个来“报复”媂竹真君,师尊您不必那么迁就我的,我心里有数……
而媂竹真君心里想的更加直接。
她努力想从老友眼中看到勉强的神色,可惜什么情绪都没有发现,一时间她都分不清老友是真的觉得还行,还是装的。
不不不,肯定是装的,相识这么多年,她也没听说酥酥耳朵有问题,耳朵没问题,
嚯!你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坏东西,你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尚可”吗?但凡来个有听觉的人都说不出这话吧?
你什么时候是这么没原则的人了?我看错你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脑壳痛,大概就是那种多年构建起来的对世界的认知需要推倒重建的感觉。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能够蒙蔽人的五感,但你一个当师尊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这孩子这么多年来没被宠坏可真奇怪了!
“尚可……确实还好。”媂竹真君心里控诉了一大堆,但说出来的话却和心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对了嘉音啊,你师尊对音律一方面也是很了解的,以后你可以直接请教她哟”
哪怕达不成别的目的,媂竹想可千万别再拿其他乐器到自己面前了,她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祸水……还是需要东引的。
酥酥,这是你自己的徒弟,自己选的就自己受着吧。
这种难听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让师尊听?
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个意外了,如果能知道媂竹的想法,文嘉音一定会嗤之以鼻,“请教”什么的当然要找这个世界最全威的“音乐家”之一啦
“如果嘉音想的话。”昕玧道。
文嘉音想要揉揉眼睛,她竟然在师尊眼中看到了期待?她大概眼花了吧,所有听过她弹奏乐器的人,至至今日来看没有谁能够容忍下去的。
所以她才敢那么肯定媂竹真君绝对是心有图谋,不然作为一个正常的音修,她肯定早就会因无法忍受她对音乐的糟蹋行为而提出抗议或拂袖离去。
但是师尊……不会对自己的音乐天赋还有抱有期待吧?这真不行的!这是无数不信邪的前辈用时间与经验累积起来的实验结论!
“弟子、弟子天赋不佳,烂泥糊不上墙的那种,只会让师尊费神,能沾沾媂竹真君的灵慧就行,弟子不强求的。”文嘉音看了一眼媂竹真君,目光中是满满的“信任”。
媂竹:……你不要过来啊!
好在昕玧没有执着的要个答案,只是目光中带了一丝失望。
文嘉音为了让师尊以后不受自己折磨,不得不让自己心硬起来低下头,假装看不见。
晓得真的没有机会的昕玧心中叹了一口气,话头转向了媂竹真君,她这份“恐吓信”目的为何,昕玧坐在那儿等她给个解释。
“那个、哈哈……你听我解释,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会绑架你徒弟呢?就是、就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媂竹真君右手的拇指食指一比划,表示那真的就是小小的事情。
“我知道,不然你还活着?”
正因为了解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开玩笑,换一个不熟的人写这封恐吓信,大概会被直接送去地府,半点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真凶……”媂竹真君嘟囔了一句,随及换来了某人徒弟更奶凶的小眼神,好吧好吧,随便说个坏话都有徒弟护着,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此事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我们宗门那位闭死关的太上长老出来了,道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媂竹几日都没有心情修炼,头发愁的一把把掉,音宗唯一的渡劫修士要是陨落,之后的动荡可想而知。
“所以我只能借你的庇护。”低头求人的感觉不好,可为了宗门能维持原来的地位不被那些家伙人人踩一脚,她必须低头。
昕玧沉默着想了想,上辈子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是师兄出面扶了音宗一把,余波平息之后她才听说这件事,只不过那时她可没来向自己求助。
文嘉音在旁边当个安静的小鹌鹑,原来音宗内部的状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难怪媂竹真君舍下面子也要把师尊请来。
“可以,这种事直接在书信上说就可以,别让我弟子来回折腾。”
昕玧话音刚落,媂竹真君欢呼一声,身形一晃竟然越过文嘉音差点扑到她身上。
嘶……
对于已经在空间转移之术练就的炉火纯青的渡劫修士来说,哪怕在对方几乎要贴面撞过来的时候,她也能在前一秒转移自己的位置。
媂竹真君扑到了一个空椅子上,差点因为惯性连人带椅一起摔了下去。
“你既已让我来,想怎么做?”说话间昕玧已经站到了文嘉音的身侧。
“真是的,你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接住我吗?”媂竹真君抱怨道。
“不行。”昕玧声音一沉,好像怕人误会似的特意点明了原因:“因为那次你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可能会摔死我才会接着你。”
“你这个、注定孤独一辈子的死木头啊……”媂竹真君揉了揉脑壳,“是这样的,铸石宗宗主也到了这里,我需要让他帮我把消息传递给其他宗门,不用你做什么,当个门面就行。”
“当然,这次我要给铸石宗的弟子一个难忘的教训!如果那个老东西动手的话,你可得帮我扛着点儿,正面作战我可能真的打不过他。”
音宗的弟子早就接到宗主的吩咐,留下的对方弟子找他们麻烦的证据,说是调查,也不过是把这些证据整合在一起,然后递交给两方的宗主。
这些罪名加在一块儿,最严重的甚至能够判到废除修为的极刑。
铸石宗宗主差点儿把这些东西砸了,因为那个能够被判极刑的,正是他的亲侄孙。
这些完整到不可思议的证据不恰好能说明对方早就挖了个坑,准备让自己跳了?而且没有在第一次就发作,而是累积到足以判极刑的时候才爆发,媂竹其心可诛!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的目的达成!
判刑的当日,铸石宗宗主想了个不会搬上明面的办法,暗中逼迫媂竹真君改口,然而他心里做好的所有计划都在看到那位白衣渡劫修士时,像自己的腿一样都软了。
静道宗剑尊昕玧,她竟然来了?
那位无欲无求的修士,目光似是看向后方喧闹的弟子们,又好像无意中放在了他的身上,淡然如雾冷漠如霜,又有一种让他窒息的压力,正如他曾经偶尔见过的那一面,世间万物都不足以入她的眼。
然而这样一位人物,竟然真的为了媂竹亲临了……
昕玧带给他的压力是无意识的,谁让他站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挡住了她看自己家徒弟的视线?
文嘉音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走得格外艰难,一路上她收到了礼物十二份、鲜花六份,信八份……这个数量还在叠加,都是她治愈的病患们送的谢礼,当然也不否认其中有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套近乎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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